“因为就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这句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我震在了原地,内心的冲击瞬间直上脑海,我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到这句话的意思清晰明了的在脑海中形成概念,我却感到一阵想要呕吐的恶心,那是毫无由来的极端的担忧,以及万不敢相信的梦幻与真实现实的交织。
“这,这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惊呼声脱口而出,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连忙看向时间线,天臧那坚毅的面庞映入眼帘,我突然想要让他回来,急切的想要让他回来。
“你确信吗!?”
维克托立刻问道。
郑岩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们的表情,此刻却非常平静,缓缓点头,
“不过,那个时候的九刀不正常,至于具体细节,我没能看得清楚,那几乎是他掩埋在心中最深的记忆,被完美忽视掉了。”
还记得当初去往天臧故乡对决名花合哉,他的父亲如此之睿智,以天臧作为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可曾想竟然会有着这般过去,不知他的父亲是否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在每次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这位父亲的内心该有多么煎熬!
时间线之中,天臧已经往回追溯,雪姬很快就赶上了他,两人并没有说话,宛如两道极光一瞬而过。
片刻之后,两道身影停了下来,画面开始出现,仍旧是血尘最初爆发的时刻。
地狱般的场景充斥在世界各地,天臧生于二零一九年,血尘降落的前一年,在没有记忆的时间段度过了这个世界最后的美好。
血色的天空,黑云闪电,阴风呼啸,世界末日般的场景每每见到都令人一阵心惊胆战,我不知道这些幸存下来的人们在回忆这段岁月时会作何感想,恐怕我不可能真个体会到。
天葬流道场了无人烟,大门紧闭,并不是这一个地方,画面掠过之处,几乎不见一个人影。
之后画面突转,这里似乎是一处地下避难所,我看见了一名长相酷似天臧的青年男子,腰间佩着长刀,眉宇之间愁容满面,这应该就是天臧的父亲了。
穿梭于避难所之间,在他身后跟着一大群同样佩刀的人,那些普通民众见这群人走过,都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又要转移了吗?”
“看来感染体已经到这边来了。”
“这些天葬流的人这是要去哪儿?”
领头的男子没有理会这些议论,径直来到一处宽敞的帐篷前,其余人在外面等候,帐篷之内,是一位瘦弱却华贵不减的妇人,怀中有一岁多的男婴,恐怕就是天臧了。
时间线似乎回到了天臧最初的时候,男婴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世界,
“明天就要转移民众,但这条路上在前不久出现了一些事故,现在人手不够,佐暮昨天来拜托我,希望我们去看看。”
“嗯,注意安全。”
妻子一如既往的点了点头,她明白自己的丈夫,也不想去阻止他去做他自己想要去做、应该去做的事情。
男子温柔一笑,轻轻地在妻子额头上吻了一下,又吻了吻妻子怀中的婴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天臧的视线中,这道伟岸的身影渐行渐远,这恐怕是天臧最初的记忆。
“你还记得这些?”
雪姬突然开口问道,天臧闭了闭眼,似乎想要点头,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画面再转,这一次已经是某座深山之中,时间一晃便是数年,数年间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引起窥探者的重视,画面的跳跃幅度可谓极大。
而在这里,天臧已经是一名少年,他拿着木刀,与另一名少年疯狂对砍着,两名少年气势十足,不了解的还以为在做生死决斗。
再定睛一看,两人周围还跪坐着许多穿着武士服的人。
木刀劈斩的声音夹杂着挥刀破空声,两名少年紧咬牙关,挥汗如雨,看得周围人都露出了一丝惊讶。
与天臧对战的另一名少年同样样貌清秀,我还记得这脸部轮廓,如果我想的没错,这应该就是少年时期的名花合哉。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名花流道场了,天臧的父亲已经带着家眷投奔老友,而事情的发展便在这里出现了巨大的转折。
“天臧少爷与名花少爷真可谓英雄出少年,真是厉害!”
周围一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微微侧身对旁边人道。
“没办法啊,他们的父亲可都是两大剑道流的传人,天臧少年和名花少爷照这样子成长下去,恐怕很快就会超越他们的父亲。”
说话间,两把木刀猛然劈斩在一起,只听啪的一声,少年天臧手中的木刀应声而断,前半截瞬间飞了出去,引得那一方向的人迅速起身躲避。
众人惊呼,少年天臧看了看手中的断刀,表情甚是不甘。
“又梦,你的刀断了,我又赢了!”
“不算,这木刀质量太次,你赢得不算光彩。”
“嘿,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你父亲没教导过你吗,手中的刀就是你的身体,你必须了解自己手中的武器,刀断人亡,只怪你太不了解手中的刀,所以才会让它折断。”
“不行,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落败!”
“啧!那你还想怎样,五天三战,你都落败了。”
“用真刀来比!”
这句话令名花合哉一怔,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知道天臧的性格,如果不用真刀来比,天臧恐怕还得择日再战一场,但用了真刀,就会违反父亲定下的规矩,那就将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
而周围一群人听到此言,也立刻炸开了锅,
“天臧少年,两位流主都说过,不能在比试中用真刀,请您务必收回刚才那句话!”
“啰嗦!”
少年天臧倔强的看了那人一眼,少年名花有些恼怒,
“你已经长大了,别那么小孩子气好吗!?”
“不行,我还没用出我的绝技,刀就断了,我不会服气的,用好刀再战一场,我可以确定,你接不了我的新招式!”
说着,天臧脸上出现了得意与自信的神情,这倒是令名花产生了兴趣,他也有些动了心。
“怎么,你怕吗?”
“你想激将我?”
“哼,不是激将,你就是怕了!”
“哼,那好!”
名花点头答应了要求,不理众人反对,让检场取来两把真刀,递给了天臧,自己留下一把,穿在了腰带之上。
天臧抚摸着真刀,一把抽出,顿时寒光一现。
“来吧!”
少年名花喝道,然而就在自己准备接下对方攻击的时候,却脸色大变,立刻放下了手臂。
“喂!我还没开始呢!”
少年天臧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场边,等了片刻,少年天臧偏头看了看周围,这才意识到周围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头,大家都低着头没有看自己。
再次转头,他这才发现了原因,不由神色一慌,暗呼倒霉。
两个少年顿时从气势汹汹变得萎靡不振,因为两位父亲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愠怒之色。
夜晚,竹筒水的流动,翠竹敲打着青石,在这一片难得没有被血尘污染的环境中,两名少年各自倒吊在竹竿之上,两只手提着装满了水的木桶,不断做着另一种方式的引体向上。
“七九……八零……八一……呼……”
少年名花数着数,却突然听到一旁响起了木桶掉落砸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水流满一地,天臧已经解开了绑在脚上的绳子,落在了地上,
“喂!一百个这么快就做完了!?”
天臧闻言,脸色有那么一瞬变得些许难堪,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这小子,又偷懒!”
少年名花对自己这名小伙伴极为了解,但也不再说些什么,同样扔掉了水桶,解开绳子落了下来,
“要不是你,我们何苦遭这罪!”
闻言,天臧脸一红,依然没有接话。
少年名花想着好笑,他比天臧大了两岁,却成熟了很多,
“诶,我问你,你研究出来的绝招是什么?真有那么厉害吗?”
见对方问起来,天臧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兴奋,
“那当然,一共九式,不过我现在只能用出第一式,我告诉你,我这九式可厉害了!如果能完全施展,别说你,你父亲和我父亲都不一定能接下来!”
“有那么厉害!?”
少年名花明显有些不信,在他眼中,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当天臧一家到来之后,天臧的父亲便与自己的父亲并列第一。
接着,天臧开始描述自己的九式,尽是些神话般的招式,普通人根本做不出来。
“你当你是谁?神吗!?”
名花惊呼出声,然而天臧却摇了摇头,
“我相信有那么一天,我们人可以超越极限,我可以超越极限,然而由我,将这九式真正发挥出来!”
“那你可得先想好名字。”
“嗯,想好了,就叫九刀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