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手中把玩着令牌,默不作声,唐明的身份他早已了解。不过皇上对他有多重视纪纲却还猜不透,天下的人他们锦衣卫谁都可以去查,唯独朱老四这个皇帝,是他们锦衣卫的禁区。
别看他们锦衣卫在外面威风凛凛,好似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在朱棣面前无疑就是一只蝼蚁稍一不慎小命便会不保。所谓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就是这个理了。
纪纲一番考虑之后,似乎有了决断,望着唐明言道:“唐兄弟既然是姚大人的弟子,大哥自然不能不给面子。但正如你说的,令牌必须留在我这里,刚才你所说的话我也会记住,而且今晚你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本人是以你姚大人弟子的身份说出来的。”
呵呵笑着对纪纲拱手言道:“小弟我年纪虽轻,但还是能分得清楚轻重缓急,你可以把刚才的话当成是家师姚广孝说的,我都没有任何异议。承诺我留给你了,那么纪大哥是否可以现在就放了我大哥一家?”
纪纲眼中闪过一道异光,哈哈笑道:“好,唐兄弟果然有气魄,来人,带唐兄弟去接唐天豪一家。”
刑房外两个锦衣卫抱拳领命,唐明见事情已解决,自不会多留,告罪一声便跟随两个锦衣卫前去接大哥。
纪纲望着唐明离去的背影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唐天豪有没有跟严知府同党,其实他早已查明。至于不放人,当然是想借此机会探探唐明的底细,如今看来这小子确实不简单。
手中把玩着令牌,纪纲不禁想到:“自己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这段时间他在朝中得罪了多少人,心里清清楚楚。可以说现在朝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朋友,如若哪天自己出现一点状况,估计连一个替自己求情的都没有,有的只是落井下石的人。”
苦笑着摇摇头,把手中的令牌递给身边的手下,命其给唐明送去。姚广孝是什么人?他比朝中那些大臣都要明白,表面上姚广孝是朝中第一大臣,其实暗里却可以说是朱棣的好友。姚广孝乃是僧人身份,又无后代,加之他从不在朝中结私营党。到现在晚年更是一心向佛,对于朱棣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没有任何威胁,自是对他信任有加。
纪纲借唐天豪这事做人情,目的已经达到,留着令牌当然没用,现在唐明已经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自不必再留着令牌在手中,送还给他还可以再增加一些好感,此等好事又何乐而不为。
“姚大人的弟子么,很好很好,哈哈哈……”纪纲嘴里念叨着,哈哈大笑步出了刑房。
唐明没想到纪纲竟然这么好说话,一个承诺下去就轻松放人。虽然想不通纪纲为何突然如此,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利的因数存在?这些都无需他再去考虑,眼前之急乃是先救出大哥一家再说,后面有什么事自然有姚广孝这个便宜师傅顶着,根本就无需自己去烦恼。
唐天豪安然回到家中,自是很高兴,又恰逢好友在此,自然要庆祝一番。邱氏却闻听到陈佳澜的事,随一脸八卦的前去与之谈心,其实也就是去了解其家世什么的。
陈佳澜并不是心甘情愿要嫁给唐明,自不会对邱氏这个嫂子真正的谈心,加之从南京来到苏州这一路上,唐明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这让她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情何以堪。一直以来那个男子见了她不是屁颠屁颠的来献殷勤。
可唐明倒好,现在自己还没跟他成亲,对自己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竟然不冷不热起来。这让陈佳澜这只骄傲的凤凰很是不甘心,要不是不敢违抗方孝孺这个养父的意思,说不定这会早收拾东西走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恰恰是唐明这个算是巧合的态度,让陈佳澜对其产生了一丝怨气。这样一来在不知不觉中便会使其去关注唐明,一个女人开始对一个男子产生了好奇心,那么最后的结果不是相爱就是相狠了。
一晚上的折腾,大家都累得够呛,太阳升起的时候,整个院子还是看不到一个人,全都在呼呼大睡。昨晚唐天豪还是喝醉了,经过这次风波他也总算明白,想要平平静静的过好小日子,除非你躲到远离人群的地方,不然你就别想一辈子快快乐乐的过。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事实也证明正是如此。以前唐天豪心里多少还有点不支持唐明去做官,但现在这点心思却来了个大转变,改为全力支持,不见昨晚酒后吐真言。
唐天豪感慨的说道:“兄弟啊!以前咱们家因为战乱弄得父母双亡,你我兄弟更是失散多年。因此大哥我一直以来对当官的就没有好印象,但经过昨天一事大哥也算是看明白了,人生在世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无法去改变现实那么就只有去融入……”
唐天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呼呼大睡过去,唐明闻听此话也只是笑了笑没有作答。来到大明的时候他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连人生的目标都没有,那跟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但自从有了这个家,他明显感觉到了不同,也有了为之起奋斗的理由。保护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而要做到这些,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你没有靠山没有至高的权力,那么这一切都是空谈。
所以要找一棵大明最大的树做依靠,而大明最大的一棵树当然就是皇上。朱棣么?唐明对他还是比较认同的,为其效力并不会让他有任何的违心感觉。
折腾了一晚上,唐明还是没有一点的睡意,想到两三天没见的小白,随匆匆向马房走去。昨天大哥一家是早上就被抓走,小白一天没吃饭还不知道被饿成什么样。想起自己竟然把这小家伙忘记了,随愧疚的从厨房里弄了一大盆吃的,准备好好的道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