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是个实在人,他居然把郑府里从宝船厂退役下来的老兵中,挑了几十个比较年轻的,让这些人做为唐明的亲兵。这会都穿上衣甲,似模似样的立于郑府里等待唐明的检阅。
唐明看了一眼发现人有点多,毕竟他在军中的职务才是一个操守,身边带着近百个亲兵影响不太好。可老管家并不管这些,说人都叫来了就一个都不许落下。
让人笑话就让人笑话,人手多一点他的安全也多一份保障,再说老管家的一番心意也不能推迟。
八十个亲卫再加上十几辆牛车拉着行头,队伍在城里的街道上拉得老长。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皇上那里,唐明决定先坐船去天津,再从那里走陆路。
这样既节省时间速度又快,最重要还是不用劳碌奔波。宝船厂的宝船一早便准备好,唐明一到便直接上了船。没有任何人来相送,这是唐明的意思,所以上船后便立刻启程。
船舱隐蔽的一个角落里,满满的堆放着几十个大木板的箱子,这是唐明最为看重的东西,也是他上战场可以保命的东西。离开南京的时候,他特意到军械司拿了这批燧发枪。
朱勇却很看不起这些东西,认为唐明靠这些东西保命不妥当。战场上瞬息万变,这燧发枪虽然比弓箭厉害得多,可却只能远距离放上一辆枪,而后还是要真刀真枪的打敌人。
且这燧发枪装弹的时候比较麻烦,唐明虽然改进了许多,可比起弓箭来也强不到哪里去。单说速度的话其实燧发枪还比不过弓箭。他已经亲试过,燧发枪打一发的话,他自己可以射出两箭,这是一个硬伤。
还有这燧发枪因为装弹麻烦,时间太久,战场上只能远远的打上两枪,而后就只能抛弃当棍子使用,若是这个要买的弱点无法弥补的话,这些东西就是鸡肋。
“如果你想靠这些东西保命,还不如等到北平的时候,我到父亲的军营里拉上一队精兵来得靠谱。这些跟烧火棍一样的东西,在战场上并不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还不如那些瓷罐雷来得实际。”朱勇撇着嘴,不屑的指着满仓的燧发枪嘀咕着说道。
唐明却自信满满的说:“你可别小看这些东西,别人怎么用那是别人的事,在我的手上这些就是无坚不摧的利器,用好了那些鞑靼的骑兵就是这些燧发枪的活靶子,来多少我就杀多少,保准他们有来无回。”
唐明从来不会说大话,这一点朱勇承认,可现在说的话在他看来确实有些夸大,所以朱勇还是无法接受,只不过是表面上不说而已。
朱勇信不信自己都好,唐明此刻也没必要跟他做无谓的争执,事实胜于雄辩,唯有拿事实来证明自己才能让朱勇心服口服。
宝船稳稳的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海鸥盘旋于船头,风平浪静的好天气,多少给唐明这次出征带来一个好征兆。从南京到天津顺风顺水的话只需五天的航程,这比起走陆地最近的路足足快了一半的时间还不止。
不仅快还免去大家一路奔波的劳苦,朱勇算是最有感触的人,前些日子他就带着人马从南京到北平跑了一个来回。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不说,有时还得露宿荒野,如今跟这坐船一比,那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朱勇拍了拍船玄,一脸感慨的说:“这坐船就是舒服,早知道上次也坐船就好,害老子辛苦的跑了一个来回,差点把浑身的骨头都给颠散架。”
唐明却突然皱起眉头,手搭在眉毛上远望着前方黑沉沉的天空。海上的天气句是多变,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一眨眼的功夫便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伸手指着远方的黑云,唐明神秘的笑言道:“舒不舒服等下就知道,你现在就下结论似乎为时过早。”
丢下这句话,唐明转身便往船仓里走,留下苦苦思索唐明所说之话是何意的朱勇。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阵闷雷声,朱勇似乎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片刻都不敢再呆在船头,追着唐明的脚步赶上他,皱着一张脸苦言道:“你刚才那话是不是指有暴风雨要来临?”
唐明点点头说:“正是,所以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很有可能这次暴风雨不会小,等下的颠簸定然不会小于你在陆地上骑马。”
关于坐船,朱勇算上这一次满打满算是第三次,以前从没遇到过什么暴风雨.心里根本就没底的他被唐明这样一说,不免感到担忧。
但死要面子的他,也不想在唐明的面前露惬,故而满不在乎的道:“不就一场暴风雨吗?我朱勇活了十几年,什么暴风雨没遇到过,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勇嘴上说得硬气,可下意识的行动却完完全全的出卖了自己,只见这家伙紧跟着唐明的脚步,始终吊在其身后一步之隔的地方就是不离开。
唐明顿觉好笑,可他却硬憋着不笑出来,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卧室。这会已经隐约之中能听到外面水手在忙碌的声音,吆喝声更是此起披伏。
一个黑脸汉子赤着上身,敲开唐明的寝室报告说是即将要遇到暴风雨,要唐明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朱勇再次听到旁人说起暴风雨的事,这时他才突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为了袭击的小命着想,他决定要紧跟在唐明的身边,打死都不能离开半步。
外面再次响起一阵猛烈的雷声,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整个天色却没有任何征兆的黑了下去。阴沉沉的令人心里顿感压郁,紧接着平稳航行的宝船开始渐渐摇晃起来,没有任何准备的朱勇差一点就摔了个跟头。
“啪,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的雷声,整个海平面被雨水所笼罩,豆大的雨点打在宝船的船身上发出啪啪的撞击声。被烈风搅动的海浪一个比一个更大更高,宝船也开始剧烈的摇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