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抬起,马背上的人一席红色的劲装,黑发扬起,巾帼不让须眉。
“让开!”
美人拧眉厉喝,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十几米的距离,不过眨眼之间便至。
云修寒抬眸,冰冷的眸光中似夹杂着万年寒冰的气息,马儿嘶鸣一声,硬生生的止住了步子,高高扬起的前蹄让马背上的人儿一阵惊呼。
花锦程此时也回过了神,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侧眸看着身后的情景,整张脸瞬间变成了一片煞白。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走神下去呢。”
身体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花锦程眨了眨眼睛,这才觉得周身的寒意散了些。
马蹄落下,擦着云修寒的身侧砸在了地上,带起的风携着一抹冷意。
马儿原地踱了几步,畏畏缩缩的乖巧的像是一只猫咪。
“喂,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拦本姑娘的马!”
马背上的美人柳眉倒竖,满身的英气却多了一抹娇蛮的感觉。
花锦程突然想到了莫萱,不过莫萱是面子上的娇蛮,而这个女人则是骨子里的蛮横与霸道。
“吓着了吗?”云修寒没有理会女人的叫嚣,他看着花锦程,柔声问道。
花锦程摇摇头,“你有没有受伤?”
刚刚抬头的时候,那匹马可是正好在她的头顶。
“你觉得可能吗?只不过就是一头牲口。”云修寒不在意的笑道,那双狐狸眼中满是醉人的风情。
“锦程?”惊疑不定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花锦程侧眸看去,她想了一下,然后才认出对方是谁,“你是林叔家的女儿?”
林凝脚步一滞,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她可是日日夜夜都记着花锦程,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完全将自己忘记了,“多谢你还记得我。”
“还好。”花锦程微微颔首,面色平淡。
林凝嘴角一抽,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林叔不是去了济安城吗?你没去?”花锦程突然想到了这件事,好像道长他们的运作已经成功了,一桩陈年旧事被人重新提起,虽然没有将罪魁祸首变成了另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过也还好洗清了林浩山的嫌疑。
“我跟母亲一同回来探亲的。”林凝道。
花锦程一听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不过两个人之间也不算太熟,所以她也就没有深究。
“这位是……”林凝的目光落在了云修寒脸上,她的脸颊微红,一双杏眸之中也带着一层潋滟的水光。
“锦儿家内人。”云修寒客套的笑着,眼中心中就只有花锦程一个人。
花锦程脸色一红,林凝则是神色一滞,显然两人都想不到云修寒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马背上的女人则是脸色一片铁青,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她。
纤细的手指摸在了长鞭上,在半空中甩开的长鞭折射着太阳的光芒。
鞭子甩在了空气中,本来在眼前的两个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你是在找我吗?”
从背后响起的声音让女人心中一颤,从上面罩下的阴影让她全身冰凉。
身体凌空,不等她反应过来就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她惨嚎一声,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忍着疼爬起来,“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
“宁家的人就是这种规矩吗?”云修寒搂着花锦程坐在了马背上,捏着缰绳的手指修长白皙,如玉一般的人神色冷傲,如若君临。
“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如此放肆!”女人冷笑一声,看着云修寒的容貌,心中瞬间起了别的心思。
“宁家在我面前还没有那么大的脸。”云修寒双腿夹了夹马腹,马儿慢悠悠的往前踱步,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的主人给抛下了。
女人的脸色一阵变幻,她咬了咬牙,怨毒的目光宛若毒蛇。
“宁姑娘。”林凝缓步走了过来,她收回了自己复杂的目光,“您还好吧?”
“废物!”宁姑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人是谁?”
“花锦程,锦云坊的东家。”林凝倒不是要将花锦程卖了,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至于那个男人,我并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那样的人不可能籍籍无名。”宁姑娘冷笑一声,“那个叫花锦程的住在哪儿?”
“不知道。”林凝摇摇头,对上宁姑娘不悦的神色,她连忙解释,“花家分家之后,她就去了济安城,最近才回来,我跟她不算很熟,所以不知道人落脚的地方。”
“那就去查,本姑娘给你一天的时间。”宁姑娘拍了拍身上的土,“敢招惹我,我一定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
林凝看着人脸上的一片狠厉,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总觉得倒霉的会是这位宁姑娘。
这位宁姑娘自然不会是江城县以前的那个宁姑娘,林凝只听苏夫人说起过,河西宁家,乃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虽蛰居不出,但入仕之人却都会给宁家人几分面子,宁老太爷被先皇封为寿国公,虽只是一个尊衔,但却也代表着宁家超然的地位。
花锦程并未跟云修寒打听那个在街上纵马的女子是什么人,她现在的心绪是乱的,所以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管谁敲门,不管谁说话,她都一概不理。
花锦程知道这些繁杂的思绪都来自苏彩儿,从醒过来道现在,这是第一次她深切的察觉到对方可以彻底的影响自己的想法跟心情。
‘程牧不会死的。’苏彩儿近乎失态的咆哮。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花锦程拧眉呵斥。
‘冷静?云修寒死了,你会冷静吗?’
‘你不是说他还没死吗?那慌什么?’花锦程的心情也不好了起来,‘你找了人这么多年,难道凭着的一直都是直觉跟执念吗?’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我就是相信他还没有死,程牧那么聪明的人,他一定不会死的,他是一个天才,一个谁都比不上的天才!’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闭嘴,苏彩儿,你影响到我了!’花锦程抬手揉了揉额角,‘修寒说,那个人一百多岁了,整日以药为生。’
‘程牧也是如此。’苏彩儿安静了下来,只是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还是传给了花锦程,让她的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影,‘锦程,你帮帮我吧,我穿过了那么多世界,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人生,就只是为了想见他一面,我求求你,好不好?’
浓郁的悲伤将花锦程笼罩了起来。
一个人的灵魂会落泪吗?以前花锦程不太清楚这种事情,如今她却是知道了,但她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答案。
“好。”
花锦程闭着眼睛,泪珠滚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