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鼻息自角魔督军的口鼻喷出,宛如来自地狱的热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干燥起来。但这并不能平息这头恶魔无处发泄的狂躁与怒火,身体的伤痛并不是他狂暴的源泉,可开战至今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能碰到,这一点换了谁都会抓狂,更何况是狂怒暴躁的角魔督军呢。
侧身迅速冲向左前方,凯格尔再次从容地躲开角魔督军的爪击,一枪挑向对方,力道虽然不大,但反复地攻击同一个位置,即便拥有强韧的厚皮与宛如岩石般的肌肉,角魔督军肋下也多了一个鲜血淋漓的豁口,从中隐隐可以看到裸·露的骨头与蠕动的内脏。
对于角魔督军的心核位置无比熟悉的凯格尔长枪一抖,轻易地自破开的豁口中一穿而过,赤红的枪尖灵活得像是一根绣花针,自肋骨间毫无阻碍地刺破肌肉和包覆心核的韧膜,然后一点即退,带起一蓬喷溅的血花与喷涌的血柱。
回枪转身,凯格尔头也不回地直冲就近的另一头角魔督军,丝毫没有再去理会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对手,因为在他出枪的那一瞬,他就确定,对方已经死了。
宛如一个屠户杀猪宰羊般,凯格尔对付这些恶魔真的可以说得上是熟手熟脚。
得益于凯格尔效率极高的猎杀,其他人的压力自然小了很多,规模并不算大的战场上,一众护卫在他的指挥下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不过坚实倒是坚实,却也并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拦截住所有的恶魔,偶尔有几只小鬼绕过防线扑向拼命逃窜的人群,也没有人去追击,他们只能祈祷各人自求多福,因为他们一旦离开只会让防线崩溃,导致更多的恶魔涌入,那样才真是的会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烈焰小鬼的小短腿跑得自然不快,但是难民之中也有疲乏到连逃跑都没有力气的人。一个面如菜色摔倒在地的中年男人拼了命地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挪动他那犹如灌了铅的双腿,但发自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无力感与源自灵魂的睡意却让他没能站起。
生命的的最后一刻,带着哽咽的哭腔,他叹息一声,想起死去的妻儿,默然地阖上了双眼,然后在一个呼啸投掷而来的火球中化为人形火炬。让人悲叹的是,直到被燃烧成一具中人欲呕的焦尸,他都没有发出任何一丁点哀嚎惨叫。
或许,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死了吧,也许或……是他对这个绝望的世界做出的最后的控诉——一场无声的控诉。
可惜,结果并没有什么改变,被追上的几人接连响起的哀嚎远远传开,让逃命的众人越发惊恐慌乱,恨不得长多两条腿。
而且更糟糕的是,真正关系着他们生死的战场局势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变化。凯格尔原本以为隐藏在这支小规模恶魔部队后方的那道气息仅仅只是一个比较强大的高阶恶魔,或许会是一头炎魔,也可能是恐魔。
但当一道道带着地狱气息喷溅着火光的黑色裂隙,在战场之中缓缓张开之时,凯格尔脸上的凝重完全被惊骇与愕然所取代。
只见一头头形态各异的恶魔自张开的黑色裂隙中走出,伴随着剧烈的火光与嘶吼重重地踏在干裂的大地之上,凶蛮地闯入这原本就危如累卵的战场之中,几乎让凯格尔瞬间心神失守,再也不复从容。
“唤魔裂隙!这种小规模的部队怎么会出现银魔?!”凯格尔失声惊呼。
在恶魔部队后方,一头拥有四蹄六臂形似半人马的恶魔正散发着强烈的波动,挥舞着触须一般的六条长臂不断地召唤出恶魔。他形体模糊、浑身漆黑,唯有中间一道银白的细线宛如刻痕一般镌刻在其中,异常显眼。
这便是被凯格尔称为银魔的恶魔,而大陆上的学者更多的则是将他叫作裂隙魔或者是空间恶魔。这种数量稀少的恶魔个体战力并不强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弱鸡,但是他拥有一项非常变态的能力,那就是此时发生在战场上的——恶魔召唤。
没错,这货可以从其他地方“拉人”过来,如果有足够的祭品甚至可以打开连通地狱位面的通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恶魔术士非常相似。
作为稀少的恶魔种,银魔的地位自然是非常特殊的,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种数量刚过百的小规模恶魔部队。如果说原本凯格尔还有存有一丝抵挡住恶魔部队的念想的话,那么面对一头能够不断召唤出角魔督军、夸塞魔,甚至是高阶恶魔的银魔,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要量力而为带领手下突围,还是拼死一搏带领精锐深入后方迅速击杀银魔?
惊愕过后,凯格尔面临着两难的抉择,他迅速地衡量利弊,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然而就在他狠下心来要下达命令之时,一声爆鸣般的枪声却打断了他想要怒吼而出的话语。
什么情况?
凯格尔确定自己队伍中没有谁会发出这种爆鸣,如此剧烈的响声是什么能力吗?
战斗的激烈让凯格尔来不及循声望去,但伴随着爆鸣接连响起,凯格尔眼角的余光看到不断有体型巨大的角魔督军和夸塞魔轰然倒下,离得近的人还能看到他们那像是被砸烂的西瓜般爆开的脑袋喷溅出红白之物,洒落一地。
当凯格尔身前的角魔督军也无力地软到在地之时,他终于看清了出手相助之人。只见远方尘土飞扬间,两头黑色的沙兽迅速地朝他们奔驰而来,他隐约看到其中有一人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指向前方,那些爆鸣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转眼间,战场上的“出头鸟”接二连三地倒下,这让刚刚冷静下来的凯格尔再次震惊不已,难道来人是一位传奇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