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下劈,怒吼冲宵,罗宁浑身笼罩在金黄色的圣光之中神圣不可逼视,只是在奥托夫眼中,这些都只是滥用神赐之力的罪恶姿态,他身形如风,一个飞旋转身就躲过攻击,来到罗宁背后,手中的袖剑猛地自前臂内侧弹出刺向罗宁的后颈,却被一道圣光屏障所阻挡。
在被圣光冲击而损坏的马车旁,克罗恩高举权杖,耀眼的圣光自他体内汹涌而出,那瘦弱的身躯仿佛蕴含着无穷伟力。他双目圆睁,虽然穷奢极欲多年,但面临着生死危机,似乎也因为强烈的求生欲望而迸发出枯木逢春般的力量。
只是不知道这是否会成为他回光返照的一幕。
圣光虽然温和神圣,但也不像生命之力那样完全不具备攻击性,相反它所具备的“裁决”“惩戒”“净化”属性一向为敌人所胆寒。
浓郁到炽烈的圣光让众人的皮肤都感到微微刺痛,克罗恩拼尽全力甚至不惜燃烧了一件圣物所爆发出来的圣光让整个朝圣者之路都染上一层金黄,在一阵嗡鸣回荡的祷言中,一个身披金甲手持金色大剑的身影自圣光中走出。
他面目模糊,裸露出来的身体皆是由圣光凝聚而成,金甲战士刚一走出就挥手发出一道圣光将克罗恩笼罩在内,几乎就在护罩刚形成的瞬间,一道削廋的身影就来到了克罗恩身后,将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指甲刺向他后背。
库拉尔五指并拢犹如一个尖锐的锥子,攻击刁钻而诡异,但还是晚了一步,被金甲战士发出的圣光所阻挡。
而召唤出金甲战士的克罗恩精神萎靡地颤抖着,似乎有些虚脱,不过既然成功召唤出了“神佑卫士”,那么他的安全暂时就有了保障,只要神佑战士还存在,那么这层圣光护盾就无法被破除,可惜众神沉睡,神国紧闭,不然他甚至可以尝试召唤天使降临。
不过,现在这样也就足够了,他不相信罗宁的鬼话,整个圣都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沦陷,城内的圣职者在察觉到这里的异常之后一定会赶来救援的。
他是要继承教宗的登上教会权力巅峰之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被审判为罪人憋屈地死在这群亵渎者手上!
库拉尔双手如同幻影一般接连点在笼罩着克罗恩的圣光护盾上,在几乎全方位地试探之后,终于大致确定了护盾的性质,于是他把有些颓废的目光转向了金闪闪的神佑卫士。不过另一个地底人却比他更快一步出手了。
扛着长柄战斧的蒙拓可没有库拉尔想得那么多,他只想着有架就打,有敌人就全砍了!他单手握住斧柄,一个旋身踏步,布满锯齿的战斧在他手中划过一道迅猛的弧线后,以力劈山岳之势狠狠地朝神佑卫士当头砸下。
神佑卫士模糊的脸上似有两道摄人的金光闪耀,他双手持剑而立,面对势大力沉的一击竟然不闪不避,挥剑斜斩而上,无论是武器还是出招方式神佑卫士与蒙拓比拼都不占优,但碰撞的结果却是手持重武器的蒙拓后退了半步,而神佑卫士脚下的地面则轰然炸开,碎石迸射,烟尘弥漫。
蒙拓舔了舔嘴唇,脸上绽放出近似疯狂的兴奋表情,他发出狂野的大笑,高高跃起,双手握住弹起的战斧再次怒劈而下。
而这次迎上的却是神佑卫士金色大剑交叉划出的圣光十字斩,辉煌闪耀的圣光爆发出惊人的威力,将急坠而下的蒙拓一击劈飞,但一落地他又状似疯狂地飞奔而至,身上缭绕着血色的斗气,双眼布满血丝,速度与力量都提升了一倍不止。
而且顶着一对黑眼圈的库拉尔也已经展开了攻击,他双手犹如剪刀的尖锐指甲不断开合,身形快似鬼魅,贴地游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吐信的毒蛇在向猎物展现自己最致命的獠牙。
可惜神佑卫士并不懂恐惧为何物,他踏前一步,澎湃的圣光席卷而出将库拉尔远远推开,然后再次迎向蒙拓的战斧。
这条平日里静谧安宁的朝圣者之路顷刻间就变得满目疮痍,轰鸣声自响起就没断绝过,血气冲天,圣光咆哮,传奇级别的力量对撞对周围的环境是毁灭性的,这还是战士之间的死斗,若是两传奇法师在互丢法术的话,恐怕整个城西都得陷入火海之中。
召唤神佑卫士后精神透支的克罗恩在一些辅助物品的帮助下恢复了过来,配合罗宁与神佑卫士让这里陷入了僵持的战局之中,他依旧期待着其他人的救援。
但是,事实上正如奥托夫所说,整个圣都都陷入了断罪与裁决的清洗之中,一群身穿带兜白衣的阿萨辛与甜不辣展开了宿命般的对决,而那些枢机主教以及教区主教都有专人伺候,潜入圣都的地底人比克罗恩想象中的还要多很多,多到足以左右这场内部清洗的胜负。
圣马丁大教堂内,穿戴整齐虔诚圣洁的唱诗班在庄严宏伟的大厅内唱响着圣咏,空灵悠远的声音穿透出大厅远远传播开来,传到了教堂外,也进入了教宗耳中。
老态龙钟的圣马瑟安微微抖动了一下,他虽然老了,老得快拿不动权杖,但他的耳朵却还异常好使,大概是因为他本人坚持“兼听则明”原则的缘故吧。他虽然属于旧派,但却是为数不多始终愿意听取新派意见并试图缓和两者矛盾的一位教宗。
从大厅内传来的唱诗乐声中,夹杂着一道轻微的开门声,微不可察,但他依旧分辨了出来,不仅是因为他耳朵好,大概还有他早有这种预感的原因。
他叹息一声,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走到自己面前跪伏于地亲吻自己足面的高大男人,哀恸道:“非得这样吗?”
“神谕天降,神国即将再次开启,我们必须得清除教会内的腐朽以迎接众神时代的再次来临!我的教父啊!你愿意让圣神见到传播圣光福音的教会如此丑陋的一面吗?”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一个又一个主教踏入了大教堂,但当大典开始,教堂内依旧见不到任何一个旧派成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