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金戈会和长空帮都杀得血流成河了,你丫的还说江湖宁静?!马屁也没有这么个拍法的呀!」躺椅里的蒋迟一边喝着冰镇酸梅汤,一边不满地道。
「不管我说什么,邓奇也和江湖无关了,何必吝啬几句赞美的话呢?再说了,皇上明见万里,眼下江湖什么样子,怎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丫的,拍完了邓奇又拍皇上,都说你才华过人,为人耿直,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大马屁精?」
「你是不满我没拍你马屁吧!」常威心底一阵黯然,脸上却挂着笑容,扬了扬手中厚厚的两大本名录:「好了,东山,别废话了,有了这份名单,咱们就可以按图索骥,重新组织起江湖情报网。」
经过二百多年的经营,朝廷已经在江湖布下了庞大的情报网,从十三布政使司到各府各州各县,从少林武当这样的名门大派,到车船店脚牙娼这些下九流的营生,无不闪动着朝廷线人的身影。
为朝廷服务的线人多达五千余人,许多家庭已经成了线人世家,其间虽经几次大的江湖动荡,但基本能保持情报网的完整,就像快活帮与十二连环坞一战,虽然损失了近三百名线人,但在邓奇接手之后,已渐渐补齐了。
除了京师之外,效仿锦衣卫,其他十二省每省都有一名头领线人,一名执法线人;府县各有一名头目线人,头领线人和头目线人负责统领全省、府县的情报系统,将情报按等级或快或缓地报给朝廷统领江湖的执法者;执法线人则负责处置本省那些违规的线人,而且直接听命于江湖执法者。
至于京畿重地,因为事关皇上安全,线人向来由皇上心腹锦衣卫统领亲自掌管。
由于有朝廷的暗中支持和畅通的情报来源,那些头领线人和头目线人大多发展成了当地颇有势力的豪强。
其中不少线人头领的地位都是代代世袭相传,就像高七的生父就是苏州的头目线人,高七的大哥就继承了父亲的职位,而高七天生的线人本事,更让常威以为的是以前在夏镇遇到那个高手竟然也是朝廷在江湖上的仙人头目。
这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老话的最好诠释。
当然,朝代更迭,岁月变迁,许多线人世家没落了,甚至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在朝廷和江湖的夹缝中求生存,他们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风光。
但由于他们在当地大多根深蒂固,历任江湖执法者多是采用安抚手段与他们合作,只是在事关切身利益的几个地区换上自己的人马。
邓奇出身南海,妻子宜伦是蜀王的妹妹,因此广东、四川两省就是他经营的重点,曾经在武林名噪一时的南海剑派被他一手剿灭了,唐门南下的念头也被他扼杀在萌芽中。
不过,由于南直隶关系错综复杂,加之不欲引起皇上的猜忌,虽然他在应天府待了十几年,只与南直隶的头领线人保持着密切合作的关系。
「无畏,那你准备从哪儿着手?」
「当然是南直隶了,我老家苏州、现在的居所镇江都隶属南直隶,金戈会、长空帮的主战场也是南直隶,南直隶局势一稳,不仅我大后方安全了,江湖也平静了。何况,南直隶又不是邓奇的心腹地盘,更换头领线人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瑞孚祥林家?这可是个很难缠的对手喔!」蒋迟边翻看名录边沉吟道:「呵呵,还跟我沾亲带故呢!我媳妇叔爷的三房是林家的姑奶奶...哦,这还有一个,林家的二小姐是我岳父侄子的小妾,嘿嘿,无畏,这事儿可不好办,我那老岳父很护犊子啊!」
「别人不好办,可在东山你手里,却是好办的紧,只要弟妹修书一封,讲明其中利害关系,自然手到擒来。」
「...利害?」蒋迟小眼眯了起来。
「东山,看到这份名录,你该明白咱们手中的权力究竟有多大了。你也知道,我是个性情疏懒不求上进的人,爱好的是金钱美女,而不是这手中的权力,干个两三年,自己的理想实现了,囊中丰厚了,房里女人也收集足了,我就该告老还乡,过我的放荡糜烂生活去了,届时接替我的,必然是你蒋东山。当你成为江湖执法者的时候,林家头领线人的身分对你来说,是利大还是弊大呢?」
「多谢多谢!」蒋迟遽然一惊,坐直身躯,拱手谢道:「皇上最忌恨的就是上下串通一气了,老子可不想触这霉头。」旋即眨了眨眼,笑道:「不过,你这恶人的身分也跑不掉,总得给我媳妇一个写信的借口吧!」
「那索性把浙江的王仁也捎带上,金戈会这两年发展的如此迅猛,而邓奇得到的情报却相对滞后,我怕这丫的早就被金戈会收买了。他家中有军方背景,我出面搞掉他麻烦的很。」
应天林家和杭州王家随后的遭遇竟有天壤之别。徐公爷与王家的后台本就有矛盾,正好借机将其拉下马去,打翻在地;而林家虽然辞去了头领线人的职位,但新人没有继任之前,他还负责着南直隶的情报工作。
当然,这一切常威并不知晓。事实上,那段时间,他和蒋迟也不在京师,而是去了山东。
山东因为靠近京畿,虽有土匪响马,但公开活动的江湖势力并不庞大,而且大多遵纪守法,线人们的工作轻松愉快而有序,正适合初出茅庐的常威和蒋迟。
头领线人韩德重是济南府有名的大地主,精明但不失豪爽,一下子就博得了俩人的好感,而他也倾囊相授,将他如何管理头目线人、头目线人又如何管理线人,如何分辨情报的真伪、如何判断情报的轻重缓急、如何传递紧急情报,甚至如何利用得来的情报发家致富都一一道来。
常威俩人则用他这个实例来与邓奇讲解的精要相互验证,大致了解了线人的管理流程。
忽倏进了八月,终于完成了此行的任务。十几天下来,两人在济南府住的已经有些厌烦了,便不多停留,即刻赶往京师。
这倒不是韩德重有意怠慢,相反他已是刻意逢迎,甚至还买了几个伶俐丫头服侍俩人。可蒋迟正在修炼洞玄子十三经,不敢开荤,而常威则对那些庸脂俗粉完全失去了兴趣。再说,一听到鲁人那大葱腔调,俩人就什么欲望都没有了,济南府又不比京师繁华,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和他们一起上路的是四通车行的二掌柜老张。常威在离开京师的时候,就给王臣书信一封,向他透露了合作开办车行的想法,请他有时间来济南一趟商议合作事宜。
老王却精明的很,给了老张五万两银子让他便宜行事,自己却根本不露面。
老张虽然憨厚,可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又极明白王臣的心思,说钱可以用,他老张人也随时听候差遣,甚至让他在新车行里管个事儿都可以,但想打着四通车行的旗号则一切免谈,常威和蒋迟见王臣人情面子都给足了,倒不好让他太为难,只好把老张留了下来。
老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哪儿有好吃的、哪儿有好玩的,他无不知晓,蒋迟就像捡了个宝贝似的,稀罕的不得了,一路上,问东问西,颇不寂寞。
不过,老张嘴里江南女子的妩媚妖娆、西域胡姬的异国风情,也把蒋迟撩拨的火烧火燎的,离京师愈近,他愈见兴奋。
「奶奶的,憋了一个月,我他妈的现在看见头母猪都兴奋。」
「可你并没有变成一头公猪啊!」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蒋迟修炼十三经满一个月。歇脚的沧州虽然地方不大,可挑出几个美人还不成问题,然而蒋迟却没有一丝寻花问柳的意思,让常威大感惊讶。
其实十三经有个二十天打基础也就够了,当初是怕蒋迟连二十天都坚持不下来,故而多说了十日,没想到他真发起狠来,也是个坚忍不拔的主儿,这也颇出乎常威的意料。
「媳妇优先、媳妇优先。」蒋迟嘿嘿笑道:「她也馋了一个月了,好东西怎么着也得给她留着啊!」
凉风徐徐吹过,蒋迟适意地眯起了眼睛,只是他猥亵的笑容里依然残留着一份真情。
不过,被一阵环佩叮咚声吵醒的蒋迟很快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那副猪哥面孔证明他只是对母猪具有抵抗力而已。
而常威的头则立刻变得老大,因为从客栈别院门外走进来的那个宛如天仙的绝色佳人不是别人,正是七尺须眉唐锦衣。
「什么,他有了郡主就抛弃你了?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美人,看本少爷替你讨回公道!啊?无畏,你不用这么看我吧...好好,我怕了你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慢慢聊,少爷我累了,睡觉去也!」
见蒋迟讪讪离去,常威才苦笑道:「锦衣,你他母亲的怎么扮女装扮上瘾了?」
唐锦衣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道:「无畏,我是来跟你道别的。六叔已经答应和我爹全面合作了,唐门在京中的人马除了六弟之外,也已经全部撤离,只是还有些尾巴,我只好拜托给你维护周全了。」
「你放心好了。」常威点点头,缓缓道:「有我在,就有唐门在。」
邓奇买个了人情给常威,在私下给他介绍江湖形势的时候告诉他,官府已经摸到了关于唐门贩卖七连环的一些线索,甚至陆眉公和他已经搞到了相当数量的七连环,只因为唐天运为人谨慎,在加大了贩卖数量的同时,也改变了七连环的药性,结果始终没有抓住他的手脖子。
常威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通知了唐锦衣,他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开始着手将唐门人马撤离京城,而这也很可能成为了他说服唐天运的重要筹码。
出于个人的目的,也因为七连环涉及诸多王公贵族的隐私,邓陆两人并没有公开七连环一事,反而把它隐匿了下来,并把邓奇手中的全部七连环用在了龙潭镇众豪身上,至于大圣门孙章的死只是狡兔死走狗烹而已,陆眉公缉凶更是贼喊捉贼了。
名义上说,是为了给常威接班创造条件,其实常威心知肚明,邓奇和陆眉公是需要一个平静的江湖好体面地退休,而且他们并不敢真正面对唐门惨烈的报复。
对他们而言,唐门远比金戈会、长空帮可怕的多,金戈会只要楚天阔父子、兄弟、师门那一窝子一死,树倒猢狲散的前景可期;而长空帮,历史也不过四五十年。换言之,两者都是十足的冒富,在江湖并没有多少根基,全靠强势人物的个人武功和魅力维系帮派的团结,充其量背后有慕容和欧阳两大世家撑腰。
与唐门那种血脉相连的百年世家根本无法相比,唐门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邓陆两人恐怕就睡不安生。
他们真正寄予希望的,是常威这个身怀绝强武功的江湖执法者能将唐门连根拔起,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常威才不会惧怕唐门的血腥报复。
让常威对付唐门?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在他们看来以常威的身份地位没必要跟唐门这种江湖门派纠缠太深,而一个唐书雪一个妾室也影响不了堂堂秦国公对权势的渴望。
「让我对付唐门?邓奇这次可是错打了如意算盘。」在心中暗忖的同时,常威望着对面的唐锦衣,他那张只比自己的亲妹妹、江湖绝色唐书雪略逊一筹的娇颜上隐约透着一丝奇异的情绪。
「那眼下就只剩下我大爷爷这一个难题了。」唐锦衣也不道谢,只嫣然一笑:「他若肯隐居起来不问世事,那是最好不过了,可大伯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全部希望,大伯一死,谁也无法预测大伯会有什么反应,六叔不肯南下去劝大爷爷,只好我去苏州了。而此去苏州,无论结果如何,我怕是都要在蜀中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常威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唐天威的父亲精通毒术,唐锦衣此去实是吉凶未卜。
输则恐怕连命都保不住;赢则唐刑天很可能借机摆脱唐门数权分立、门主势弱的境况,唐门内部必将有很大的整肃动作,这必然需要唐锦衣回蜀中助其父一臂之力。
何时唐锦衣真正掌握住唐门了,他才可能重出江湖,而这可能是一年半载,也可能是三年五年。
于公于私,常威都该助唐锦衣这一臂之力,于是提笔写了封信交给他:「你拿着信去凤来仪找方环儿,她应该能给你一个很好的建议。」又解下随身的玉佩塞进他手里。
唐锦衣一笑:「无畏,你对我还真有信心啊!」
「废话!」常威正色道:「我在江湖没几个朋友,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走了?」「走了。」「你怎么忍心让她走了呢?!」「他要去苏州,你说我能拦着吗?」
「闹了半天,她还是乖乖做你小老婆去了!」蒋迟一下子泄气了:「丫的我怎么就没这等艳福呢?!小白脸就是他妈的吃香啊!」
「好了好了,别惦记着我媳妇了,真想找几个丫头乐呵,等我京都楚馆开业吧!」
蒋迟顿时来了精神:「听说你手下有训练姑娘的高手,不知道这次秀嬷嬷能带几个人过来?」
「不会超过五个。」常威回道:「松江凤来仪才开业,人手本来就调配不开,而且绝大多数的姑娘并不愿意离家乡太远--北方的天气对江南女子来说残酷了些。」心里却隐隐有种担忧,虽然给方环儿去函说京城这边需要白秀,可就像方环儿无法完全掌控她一样,常威也不能完全看清楚这个江湖顶级女杀手的心思,除非能在京城见到她的身影。
「说得也是。」蒋迟该是想起了自己的媳妇,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可很快他就淫亵地笑了起来:「那...宁馨家乡的姑娘可是天下闻名,嘿嘿,不如让你大舅哥我姐夫替咱张罗张罗,没有棒尖儿的姑娘,那妓院还开个屁呀!」
「这事儿不能急,在把宁馨娶回家之前,我不能给未来的老泰山留下任何不良印象。」常威立刻拒绝道,不过原来走马章台的经验很快起了作用:「东山,这沧州地界的白洋淀也是出产美女的地方啊...」
没等我把话说完,蒋迟已经一拳捣在我身上,冲外面喊道:「伙计,把你们老板给我叫来。」
盘古庙既是沧州一景,也是沧州最大的集市,据说这里既可以买到全沧州最好的金丝小枣,也能买到最好最便宜的姑娘。
漫步在集市中,常威心情渐渐沉重起来。在京城也亲自买过丫鬟,不过她们都是牙婆带来的,牙婆希图卖上个好价钱,于是每个人都被打扮得干干净净,看着并不如何凄苦。
而这里卖身的姑娘们显然不同,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几乎是每个女孩的共同特征。
「这里的姑娘没一个能看得上眼的,那老板是不是言过其实啊?」
蒋迟皱着眉头道。
「非也。」常威摇摇头:「明珠亦有蒙尘日,吹尽黄沙始见金。这集市上至少有两个女孩,养上半年,就会脱胎换骨,再在秀嬷嬷手里雕琢两年,即便比不过小凤仙,也不会相差太远。你注意看煎饼摊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别看她瘦得像根杆似的,可你看她的身材极其匀称,脖颈上的肌肤在这么毒的阳光下,还有白皙的痕迹,她的眼神更是藏着一股春意...」
「哦,她看你就是春意盎然,你丫的还真会自吹自擂啊!」
其实集上这些女孩关注蒋迟的目光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整个集市上再也没有比他俩衣着更光鲜、气派更非凡的了,而在那些穷苦人的眼里,一件价值十金的湖缎长衫远比相貌来得重要多了。
「五...五十两银子。」女孩旁边的中年汉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俩,一边结结巴巴地喊出了一个价钱。
「五十两?!」
常威明白蒋迟的惊讶来自于这女孩的廉价--五十两银子,还不够小凤仙半个月的花销,在这儿竟然能买上一个人了。
他并不知道,五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农夫来说,意味着他可以买几亩好地,或者几头大牲口,或者舒舒服服地过上三五年;而对于一个动辄七八个乃至十几个孩子的家庭来说,与其让儿女们饿死,还不如找个大户人家把多余的儿女特别是女儿给卖了哪。
不过中年汉子显然误会了蒋迟的意思,脸憋得通红,言语也更结巴了:「昨儿隔、隔壁家的七丫和...和老李家的四妮儿,还、还卖了五十两哪。」
「骗人!」蒋迟是个极精明的人,他立刻就猜到了中年汉子的报价显然偏高:「最多二十两。」
「俺齐老实从来不骗人!」那汉子顿时急了:「昨儿一个女的,在集上一杆子买了二十几个女孩,每个都是五十两,俺寻思她今儿个没准儿还能来,就和俺妮儿一大清早赶了三十里路来集上等她。」
旁边煎饼摊的老板也证实道:「昨儿是有这么个妇人来着,忒有钱,还忒大方,花了上千两银子都没皱一下眉头。」又压低了声音道:「集市上牛莽子哥几个看人家生的水灵,就想调戏人家,结果四个打一个,反被一个妇道人家打得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折了的。」
常威和蒋迟不由对望了一眼,能一人对付四个地痞,这女人身上定然有些功夫,可听集上当地人的意思,显然从前并没有见过她。
买了春丫儿等七个女孩让老张带回客栈,常威和蒋迟去了牛莽子的家。验了几个人的伤,心下已经明了。
「剑鞘上灌注着内力,所以皮肤上仅留下一点淤青,然而骨头却被震断了,这女人是个练家子。」
「那这女人武功有多高?在江湖里能排多少名?」蒋迟对武功一窍不通,在他心目中,大概只有龙虎榜才是衡量武功高低的唯一标准。
「这点小事,眼下宁馨也能做得到,所以龙虎榜上的所有女子都有嫌疑。」听牛莽子哥几个的描绘,那女子倒与白秀有几分相像,可老马车行传递消息的速度再快,方环儿调整人员接手白秀打理的松江凤来仪也需要一段时间,白秀这么快就到达沧州,未免有点匪夷所思了。
「那...干脆请求沧州府帮忙,查一查契约文书,看看究竟谁是买家。」
没用多久,沧州府就送来了结果,那买家的名字叫做练青秀。
「练青秀?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武当清风的俗家姓名可是叫做练青峰的。」
「不错,练青秀正是清风同父异母的弟弟。」而那女人,如果没猜错的话,该是百花帮的帮主易湄儿,不过,她和清风的关系是常威对付武当的王牌,眼下还没有告诉蒋迟的必要。
「虽然练青峰、练青霓都是一派掌门,好像练家反而不是在江湖讨生活的,你说他买这么多女孩干么?」蒋迟沉吟道:「会不会是和咱俩一个想法啊?」
常威顿时醒悟过来,因为知道易湄儿的身分,反倒被引入了歧途,以为练家此举是为了扩展百花帮的实力。其实,想把这些女孩训练成手,怎么也得五七年光景,那时候江湖大局早已定了。而且,练家有争霸江湖之心,在江东暗中经营多年,根基雄厚,人手方面想必不是主要问题了。
真正让他们心有所忌的,一是因为新政一案,练家在朝中的势力损失惨重,二是摸不透常威这个江湖执法者的脾气,京中有关江湖的消息又被常威封锁得严严实实。
在京城开上一家妓院,既可接近朝中大臣,掌握政局变幻,又可伺机打探常威治理江湖的方略,以期博得先机,实在是很妙的一招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没进京,就被发现了。
「东山,你说得不错,咱们这回可是遇上新对手了。」心里却冷笑一声--练家,哼,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那咱们就走着瞧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