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常威摆出了自己长长的名头:大明秦国公北镇抚使提督机器火器火药局钦差陕西提督常威礼敬鞑靼可汗额哲及太后,并感谢额哲和苏泰不计前嫌,已上奏皇帝很快就有封敕下达云云。
这封书信让额哲和苏泰彻底安下心来,当即封常威、唐锦衣为千户,封马烈为将军。
除此之外,常平还带来了私信。常威因为山西三藩王世子逃到草原的事情向皇帝请罪,皇帝回了个“何罪之有?”又因他亲自出塞追捕三世子,并经营塞外的大计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叮嘱他注意安全,言辞之诚恳完全不像皇帝对臣子,真像是哥哥对弟弟一般。这封情真意切的书信,让常威生出一种士为知己死的感觉!
在交了上万两的定金之后,阳城的生铁已经开始供货了,估计首批十万斤生铁会在一个月后送到,张继孟在开采煤矿的同时已经建好了十余个工厂,炼钢高炉也在紧张建设中。
新任的延安知府王国训、府谷知县吉孔嘉大力支持各项建设,流民巡抚高宏图又送来了五万流民,府谷县人口从过去的八千人一下暴涨到十三万之多。
不过,陕西的流贼却愈演愈烈了,新任的三边总督杨鹤越剿越多,甚至向常威发了求援公文,想要两方联手,常威让常平以府谷流民太多无法抽身为由拒绝他。
常威现在已经不想管流民那摊子事了,只想将府谷的工业弄好,将手上那些流民养活就行。因为,在当初从河南调粮那件事上,常威已经对朝廷的官员们失望透顶了。
当时那投降的八万流民他根本无法养活,那时候他又不可能放任流民再反,除了一顿枪炮将之屠杀干净之外,根本无路可走,可以说情况危急万分!要不是庆王谋逆,得了那几百万石粮食和银子,常威只能狠下心来做个刽子手。
那时他绝望的发出大明朝没救了的心声,另一方面又对流民和边地士兵抱着极高的同情心,不忍心屠杀那些贫苦之人。
现在他已经想通了,杀了张献忠、李自成,还有王献忠、刘自成,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流民的事情始终无法根除。但常威现在手上事情太多,削藩、裁汰卫所、工业这几件大事才开了个头,摊丁入亩还没影子,现在塞外的事情又冒了出来,他没有精力来解决这件事。
索性让流贼一通乱杀,杀到那些冥顽不灵的土豪劣绅、朝廷大臣们害怕,再出手慢慢收拾吧,脓疮太大不割肉是无法根治的。
好消息是:王之臣在山西的整顿卫所行动得到了山西总督梁廷机大力支持,在周胜的锦衣卫配合下,最后的结果简直让人触目惊心,山西该有卫所兵十五万余人,清查之后居然不到五万人,足员不到三成啊!
府谷的一切鼎鼎有条,宋应星的油井已经产油了,分离石油的工厂中煤油大量出产,还分离出了沥青。
在煤矿和油井中宋应星、张继孟等人还发现了一种剧烈燃烧甚至会爆炸的气体,根据他们的描述常威认为那是氢气!
北斗七子探明了王二、高迎祥的三万人到了板升,并在当地汉人的帮助下夺了察哈尔右翼万户的上万马匹,估计不日就要重新回到关内。
常威已经定下了暗自放纵流贼的计划,只叫他们与常平保持密切联系,只要流贼不犯府谷便由他们去闹,不要去管。
王自用等人也已探明冰霜殿的落脚地在东套的鄂尔多斯部落!
常威感慨道:“要对付的人真多啊!”
得到常威向朝廷讨要封号的肯定答复后,苏泰和额哲发出重新信奉黄教驱逐红教的命令。
当晚常威一一回了书信,睡到半夜却感知到一点异样的动静,而后鼻子里问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难道是苏泰来了?不对啊,这几天已经将她喂的饱饱的了,刺客?”
当下假装沉睡,安静的毡帐中,常威感知到了六个人的存在,按照身上的气味和轻微的动作预计,来者都是女子无疑。
其中四人靠毡帐四角站定,两人悄无声息的移动到床前,两柄黑黝黝的匕首一寸一寸的递向常威。
“好专业的手法,这才是杀手啊!不过,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常威的神魂已经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一般危险都能提前感知,除非是前几天那种灰袍人级数的高手,才有可能偷袭他。
眼看两柄匕首将要刺中身体,常威双手像毒蛇般漫卷而起,两个女刺客反应也是极快,手腕一翻匕首陡然转折,竟要先削断常威的手腕。
但常威身为绝顶高手,这一次蓄意反偷袭又岂是她们所能应对的?北斗玄功的连打带拿手法闪电般出击,啪地一下按住两人脉门,要害受制令得二人动作一滞,紧接着常威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手指连弹,强大无匹的阳刚内力瞬间攻入她们体内,将浑身诸多大穴齐齐封死。
这次反偷袭毫无征兆,只在瞬息间完成,大出六个女刺客预料之外。
常威一招得手风一般的向帐门口的女子扑去,冲到一半,却见眼前一道银色光芒在眼中翩翩起舞,这光芒速度不快,活像一只煽动翅膀飞舞的蝴蝶,定眼一看竟是一轮小小的银月。
漆黑的毡帐中怎么可能出现一弯银月?常威认定这是暗器,当下闪电般的两掌拍了出去,那巴掌大小的银月呼啦一下片片碎裂。
“不过如此!”
常威心中一定,正待继续攻击,却见那只碎裂的银月像雪花似的,呼啦一下分裂开来,飘飘扬扬的映花了他的眸子,常威心中凛然,飞快的缩身仰头向后急退。
但让他惊恐的是,那群雪花似的银月,竟然以他身体为中心,四下里飞扬,不管他向何处躲闪退缩,银月群都像跗骨之蛆一般,紧紧跟随。
常威不信邪,抬手连续拍出七掌,结果那些银月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变成了米粒大小,然而相同的是,在一瞬间变成了成千上万,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最后真的像雪花一样落在他身上,为他镶嵌了一道银色的外衣,任凭他内力如何高超,也拿这东西没有办法,甚至内力越猛这些东西分裂的越小越快,最后竟然变成了颗颗尘埃,若不是那银白的颜色将无迹可寻。
常威一边使出禹步在数丈大的毡帐中左晃右摆,一边击中精神感知这鬼东西的威力,神魂一动吓的他浑身冷汗涔涔,因为这些小蝴蝶一样的东西竟然在悄无声息的吸取他的内力!
这怎么可能?自从练习了吸星**之后,只有他吸取别人的内力,别人怎能吸到他的内力?而更让他惊恐的是九阳神功那至阳至刚的内力竟像见到美味可口的食物一般争先恐后蜂拥而上,转眼间就像山呼海啸般向那些尘埃大小的银月中冲去。
每吸收一份阳刚内力,银月就黯淡一分,几个呼吸的时间竟变的黯淡无光,像是要融进常威体内一般。
“妈的,看谁能吸过谁!”
常威一发狠,九阳神功换成吸星**,这招果然有效,那些流逝的内力再次倒灌而回,行将消失的银月也再次显出光华来,又过了几息之后,颜色越来越亮,在常威身上点缀出一层亮晶晶的色彩。
常威心中大喜,立刻将全部内力散布到四肢百骸之中,全力运转吸星**,很快,那些尘埃大小的银月在身体表面流动起来,竟然一点点的汇聚到一起,复又变成雪花大小,看趋势正在片片融合,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变成一大片。
那四个女子齐齐咦了一声,这时候他们已经看出这一招无法对付常威,必须要阻止他的动作了。而她们的阻止办法也很奇怪,竟然是脱衣服!
四人迈着轻盈的脚步,彷如在柔软的雨丝中穿行,口中发出梦呓般的声音,宛如窈窕淑女,欲语还羞,舞姿妙曼,气息柔媚,伴着那**的脱衣动作,一举一动娇柔天成,给常威带来无限遐想。
这下真是点中常威的死穴了,他虽然不是色中饿鬼,却也是淫贼一类,见过的风流阵仗,会的淫邪手段多不胜数,却被四个女子撩拨的不克自制。
即便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该有任何旖念,但四个女子的媚态和**之音却直直钻进了他脑子里,神魂星辰中帝皇虚影前竟有一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彷如水中精灵从梦境中走来。
此时,天上春月开宫镜,月下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随着单薄的衣衫落下,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道不尽的风流**,妖艳动人。
再走几步,但见俊美面庞上,一对神异的黑瞳如月下潋滟河水,清泠而深邃,眉间一弯绯色的月牙印记衬得整张面容显出几分高贵与张扬傲然之气。沉静幽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象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
又有乐声响起,荡人心魄的箫声,伴着此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走到帝皇虚影前,乐声又是一变,那轻歌曼舞月宫仙子似的女子身旁红烛摇动,昏昏沉沉中只见,女子已是浑身赤果,旋即做出种种渴望姿态,发出声声**沉吟,和着奇异狂野的节奏,诱的帝皇虚影身形一摇就要解开身上蟠龙袍。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寂静深夜竟请舞姬自娱,师弟好雅兴!”
登时,所有幻象消失,常威抬眼一看,帐门口一道人影长身而立,那张美如女子的脸不是唐锦衣却是谁?
四个赤果女子那撩人的舞步姿态立时顿住,常威直觉身后两道森寒无比的尖锐物已经挨上皮肤,只要一息时间就能刺进后心,要了他小命。尴尬的是,他身上衣服已经尽数脱光,胯下小和尚却昂首挺胸,勃然怒发,其坚硬程度不比背后那两柄匕首差多少。
这情形真是吓的他魂飞魄散,强大的内力轰然一动,猛地祭起阴遁术,身上黑光一闪,不着一丝的身躯,狼狈不堪的落在帐门口唐锦衣身旁。
嗤嗤嗤!
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从唐锦衣身上响起,暴雨般的钢针,落在床上,冒出一阵幽兰的烟雾,血光瞬间激射而出,在空中凝成一朵瑰丽耀眼的血色梨花,床上两个刺杀的女子,带着一脸茫然哼也不哼一声便死僵了。
“妈的,这回真是栽大了!那两个贱人竟能冲开被封住的穴道?”
四个赤果的女子重施故技,又一次对祭出一弯银月,并用撩人的姿态向唐锦衣踱来,常威嗖地一下挺身而出,双掌接连挥出数道劲风,让那点点银光尽数附着在自己身上。
继而,向旁一闪专心的施展吸星**化解那千万点吸取功力的银光。
不知是银月未能止住唐锦衣,还是他根本就不会被迷惑,总之,四个女子的**姿态丝毫未能让唐锦衣动心,身躯一晃,人就到了一个女子身旁,手臂诡异的一张,白皙的手指上一点星火似的光芒嗤地一下点中女子丹田,让她像一具布偶般软倒在地。
不等剩下三个女子有所反应,唐锦衣身颀长的身影像风中落叶一般乱摆,不知要飘向哪里,手上十指连弹,咔嚓一声响一个女子脊椎骨被他点中,像死鱼一般倒地拼命挣扎起来,口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剩下两个女子飞身爆退,落在毡帐一角,才惊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唐锦衣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悠然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来刺杀我师弟?”
“我们是,”两人话说一半,合身向帐外撞去,不料那薄薄的毡帐却像城墙一样砰地一下将她们撞了回来。
二人委顿在地,连手指也动不了一下了,接连吐了好几口血,才惊恐的看着毡帐外的一双掌印,唐锦衣不屑的说一声,“别看了,外面有绝顶高手在,你们是逃不了的。”
两人怨毒的说道:“既然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唐锦衣看了一眼常威,只见他身上浮出一片雪花似的银色,再过一阵两片银月从丹田和头顶浮了出来,才道:“天魔**舞,你们是斜月派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