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锦衣卫三个字,苏倾城登时默不作声了。
锦衣卫是皇帝亲军,拥有独立司法权,做事根本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你说许家势力巨大,许成化为何要隐姓埋名躲到强盗窝里?许景泰是漕运总督藤乐山的手下,蒋十步是马贼流寇,这两个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洪湖在漕运总督管辖范围之内,要想剿灭十三连环寨为何不出动水师舰队,反而偷偷摸摸的和马贼合作?蒋十步手下怎么会有倭人和朝鲜人高手?勾结倭人、流寇,许家想要干什么?这件事和漕运总督藤乐山有什么关系?”
常威这一连串质问,让苏倾城呼吸越来越急促,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而你苏倾城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令尊应天巡抚毛大人与此事有无关联呢?毛大人和藤大人是什么关系?”
“不,我的事情跟我父亲无关!”苏倾城惊恐的抬起头来。
常威这个用心已经相当险恶了,倭寇、流寇、十三连环寨的许多在逃凶犯,当这些人与一位朝廷大员扯上关系,这意味这什么?
更要命的是漕运总督和应天巡抚这两位互不统属的要员为什么会扯上关系?
苏倾城的嗓子似乎已经嘶哑了,“你这是无端揣测,根本没有真凭实据。”
“无所谓,其实我根本不关心你们之间有什么瓜葛。”常威阴恻恻的说道:“我只要将事情经过写成详细卷宗呈报上去就可以了。真相到底如何,就由御史们来判断吧。”
朝廷要员勾结流寇、倭寇这几乎可算的上谋逆大罪了,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有实据,御史们只要捕风捉影就能让藤乐山、毛一鹭抄家灭门。
而后面那个藤乐山和毛一鹭私下勾结的可能性,更是犯了相互勾连的大忌讳。这是要造反啊?这可比前面那一项罪名还要严重,只要皇帝起了疑心,抄家族灭基本上是跑不了的。
原本常威是可以活捉许景泰、许成化兄弟,直接从他们口中问出宝藏下落的。但是他根本没有考虑这一点,而是毫不犹豫的将两兄弟就地格杀,其根本目的就在攀咬他们身后的势力。
区区一个宝藏要不要根本没关系,重要的是许家兄弟死无对证,剩下还不是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许景泰是私自行动根本就和藤乐山无关,留下他性命最多让藤乐山得到一个御下不严的罪责。这个罪名能干什么呢?不外乎罚俸一年撑死了降个官职,属于不疼不痒的惩处。打蛇不死必被咬,一旦藤乐山警惕起来,以后常威再想扳倒他可就难了。
一击致命才是常威一直以来的追求,相比藤乐山这个大仇人而言,谢春秋和十三连环寨根本不值一提。因而,到现在为止,这次的洪湖之行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大人,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不过,你的卷宗上不能出现我的名字。”苏倾城终于明白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了。
“当然,我与你无怨无仇,与毛大人更是素不相识,犯不着四处树敌。”常威开心的笑了。
“我和许大哥来洪湖为的是十三连环寨历年累积的宝藏……”这话才一出口,苏倾城就感到常威身上露出浓浓的杀气。
苏倾城悚然一惊,知道已经瞒不过常威了,又道:“和一件东西。”
“哼,算你识相!”常威身上的杀气并未完全消退,“我警告你不要在跟我绕圈子,那件能够威胁藤乐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绝不可能”苏倾城失声惊叫,那表情像是活生生见了鬼一般。
常威冷冷道:“算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你在明寰房间里换衣服扮妓女的时候,我就在对面窗外。蒋十步出手引开守卫的时候,我也趁机进了平湖楼。”
苏倾城失魂落魄的自语道:“你你你,这不可能……”
常威没有说话,等她渐渐安静下来,才道:“现在你愿意说实话了吗?”
“那是一本帐薄……”
听完苏倾城长长的叙述后,常威立即写了三封一模一样的书信,而后让十名锦衣卫带上书信回南京、镇江分别交给魏良栋、何冲和二哥常同,随行护卫的还有悟性和十二罗汉。
做完这一切,常威才有空治疗身上的伤势。
“书雪,快帮我上点药,那该死的黑和尚我饶不了他。”
“你还知道自己受了伤呀,我还以为你光顾着戏弄美人儿呢。”唐书雪褪下他上身的袍子,替他料理起伤势来。
经过客栈的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急升温,俨然是一对情侣了,唐书雪也不在避讳和常威相处,甚至时不时的被他占点便宜,也不那么抗拒了。
“嘶~疼!”常威瓷牙咧嘴的说道:“她要是你嫂子,我一定不会为难她。可锦衣看不上她,那我还客气什么。”
唐书雪手上动作轻柔了两分,嘴里却不依不饶的说道:“以你的淫贼本性,只怕将来我还要叫她妹妹哩。”
常威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可能?我只爱我的书雪。”
“信你才怪呢。”唐书雪虽然一脸羞涩,实际上却喜的心花怒放。
女人就是这样明知道男人说的是假话,却偏偏喜欢听。
伤口快要处理好的时候,唐锦衣推开舱门,进来看了一眼,道:“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唐书雪俏脸一红,嗔道:“哥,你胡说什么,我在帮他上药。”
“对啊!”常威应和一声,却在唐书雪耳边嘀咕道:“我裤子都没脱呢……”话没说完,腰间软肉便被一只小手死死的掐住了。
唐锦衣没有看见两人的小动作,“问出那件东西的下落了?”
常威摇头道:“苏倾城只知道那是一本帐薄,却不知道究竟放在哪里。平湖院原主人是藤乐山的手下,他为藤乐山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十三连环寨最初都是由他掌控的。他怕藤乐山杀人灭口,因而在平湖院中藏了这本帐薄,作为保命之用。”
唐书雪好奇的问道:“藤乐山的手下是谁呀?”(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