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这样牵动心神地去谈一场恋爱,抛下所有的迟疑和情怯,说到底,感情也不是不可能。那个晚上,其实两人没说多少话,赵启言后来拉着她到众人面前说了句,“Have a good night.”就走了,阮静被牵着出酒吧大门的时候脸上依然温温热热的,这种经历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等坐上车子阮静才回过神来,侧头望旁边的人正微笑着对着她,不急着开车的样子,阮静咳了声,“不走吗?”
“你想去哪里?”他温柔地说。
自然是家里,但是想了想却冒出来一句,“如果不介意去你家——”
“……你确定?”
“你似乎不是很乐意?”
启言笑了,“没有这回事。”
阮静表情有些有趣,俯身上前轻柔地在他嘴角一吻,然后像对待宠物似地摸了摸他的头,“我还是决定回家了。”
这一段不到三分钟的交流实在是暗藏玄机峰回路转,启言叹息着,心想,真要绑架你我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不太舍得罢了。
那晚赵启言送阮静回家,表现地非常大度,告别吻也很合宜,只是最后离开时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让阮静站在家门口呆愣了好半天。
“下次我可能不再管你愿不愿意了。”阮静感叹赵启言多少是有些不良因子的。
隔天阮静去大学报到,车子刚开进校门就接到电话。
“我现在在办公室,你什么时候到?”
“大概再过十分钟。”
对方应了声,没多废话挂了电话。
蒋严奉爷爷之命关照她,阮静没有理由拒绝,只能听从安排。
一推开副懂事的门就看见蒋严站在窗边,抱着手臂似在沉思,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那眼中稍纵即逝的幽冷让阮静想起了上次两人在走廊里的不欢而散。
虽然跟他相处起来还是不能够太坦然,但是一味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干脆一些,都自动退一步,没准能握手言欢也不一定。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阮静微笑,尽量表现友好。
蒋严坐回皮椅上,语气冷淡,“我希望不会有下一次,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等你。”然后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坐。”
阮静不由愣了愣,拉开椅子坐下。
“以后麻烦你了。”
“不敢当。”
她跟蒋严永远都不可能会好的,她怎么忘了,即使她退一百步,蒋严还是那个蒋严。
那一天阮静刚走到下一层的行政办公室,里面其中一人就上来搂住了她,“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啊?”
“有,差点打起来了。”
阮娴哈哈大笑,随后跟行政部的六位教职工介绍,“这位是阮静,我的妹妹,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点。”
“一定一定。”
阮静想,这后台搭得还真硬。
下午学校领导开会的时候阮静也被指名列了席,官方发言一大堆,实在无聊,不过倒也还算能够坚持,望对面的阮娴已经在打瞌睡了。阮静直了直腰板继续认真听着,过了会袋里手机震动了下,偷偷拿出来翻看。
“在忙么?”
阮静知道这种场合不宜发短信,但还是忍不住回了过去,“在开会。你呢?”
“打算跟朋友去打球。要不要一起?”
阮静觉得这人是存心来刺激她的,“没时间。”
“这样。”这次对面停了片刻,“我挺想你的。”
从没想到赵启言这样的男人也会讲这种话,阮静哭笑不得,老实说也有些窘,左思右想回了个,“我知道了。”不知对方作何想法。
这边赵启言看到这条信息笑了出来,还真是凉薄,这时球场对面的朋友喊过来,“你还打不打啊启言?”
赵启言放下手机,拿起球拍伸了个懒腰进入场地。
“我是在给你时间作准备,别又像上次那样输得太过凄惨。”
“啧,狂妄自大真是没人比得过你了。”
赵启言笑了笑,没否认。
阮静收起手机的时候忽然接收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抬起头来便见台上演讲的人正微微拧眉望着她的方向,阮静心中暗暗一惊正襟危坐,感慨蒋严的眼睛还真是尖利。
一小时后会议结束,等大家陆续离开,阮静起身,后面阮娴跟上来跟她并排走,“晚饭回家吃吗?”
“再说吧。”
“跟人有约?”一问就问到点子上。
“……暂时还没有。”
阮娴一脸好笑地看向妹妹,“你干嘛扭扭捏捏的,人赵启言都承认了。”
“他——跟你怎么说的?”
“他说追你追得很辛苦。”
这个回答还真出乎意料,阮静郝然,也有点心虚,“姐,你真的不介意了?”
“介意什么?虽然我欣赏赵启言,但是,谁教我更爱你呢。”
阮静一阵肉麻,不够也乱感动一把的,“我也爱你。”
阮娴抖了抖,“原来这种话听起来是这么恶心的,下次不说了。”
“啊,谢天谢地。”
“要死啦!”
两姐妹打打闹闹穿过走廊,并没有注意身后走着的人。
下午五点阮静开车到达咖啡馆,赵启言见到来人自是又惊又喜,前一刻还在挣扎要不要打电话约她,但又怕阮静觉得他粘人所以迟迟没有行动。
这会启言执起对方的手就往里面的休息间走去,服务员脸上隐笑的表情让阮静不免有点难为情,但也没有想要挣脱,好像已经受用了这样的牵绊。
到休息室,门刚关上就是一个温柔似水的轻吻,虽然情侣之间一天两三个吻再正常不过,但是对于阮静来说还是有些消受不住,毕竟她以前从没真正谈过一场恋爱,算起来这次是“初恋”。
“Sorry……我想念你一整天了。”
听到这句阮静不知怎么就笑了出来,启言表面上总是说得彬彬有礼,但是要吻的时候照旧还是会吻,然后再道歉,呵,心思多少精妙。
“启言,你喜欢我什么?”
赵启言笑了,“这个问题太笼统,只能说如果命运有好有坏,那么我最好的命运便是掌握在你手中。”
在很多年以后阮静依然清晰地记得这一句话,以及当时眼前的男人所有的温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