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上记载的人脉关系很明显是分为两类的,宋达宏不用想也明白刘大柱表述的意思
无论是在花都市还是南方省,现在存在着两类人,一种当然是大力支持改革,和改革开放之前的改革派一样,接受事物,另一方面就是保守派,这其中牵扯到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利益关系,也有各种干部之间的观念问题,而且改革在某种程度上要摒除掉旧事物就可能直接伤害到原有事物的运行规律
宋达宏对于这一点深知,作为妹夫,他是支持袁自立的,可是就目前而言,无论是在省里还是市里,唱反调的人依旧是不少的,医改牵一发而动全身,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医疗体系,甚至整个政治圈子,包括公安局,乃至刘大柱的假想敌人大政协,所以不支持改革的人仍旧相当多
宋达宏仔仔细细的看完了手里的材料,然后把那份名单放回最下面,等了一会,他有感觉有些不妥,打开办公室的保险柜放了进去刘大柱给的材料自己看一遍,然后有些问题就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但是这份名单绝对是值得长久回味,甚至回味无穷的东西,上面的圈圈点点都是刘大柱一心一意记录下来的
作为一个从基层爬上来,宋达宏也明白,自己好歹早就有这袁自立的树荫,即便是在最早那会,袁自立这个名字已经在政治圈子里传开了,草根式的人物,的确能够讨许多人喜欢,何况是有能力的人,那些真正的高级领导,说起来,向上一两代也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所以他们骨子里喜欢的并不是高调出场的红三代乃至阔少,这些人一出场就注定了他们只能唱配角
宋达宏从办公室下来,今天出其不意的没有开车,虽然自己的配车和司机都在下面待命,不过他还是摆了摆手:“刘,你先回去,明天早上去家里接我”
司机点点头走了宋达宏站在公交站牌下面,在花都市好久没有坐过公交了,但是311的站牌他记得还是相当清楚,他跟着许多人后面上了车,在车上甚至见到了市局的一些熟悉面孔
“宋局好”对方打着招呼,甚至有些拘谨,看那神情,恨不得抓起身边的大龄妇女,给宋局让座
宋达宏点点头,如果十年前,自己坐公交,恐怕可以和所有人聊天,肆无忌惮的谈论当下发生的一些事情,从而在案情的死胡同中找到出口,可是现在不行了,这些人看到自己的眼神,听到自己“局”带头之后,已经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庄严和肃穆感,宋达宏感到有些可笑,或者是可悲,他静静在车上站着,没有说话,甚至眼睛并不像其他坐公交的领导那样朝着每个人示意微笑,他开始沉思起来,自己这过去十几年时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敬老院门口,宋达宏走了下去,车上的人热情的和他说再见“宋局一路走好”
这句话听着有些别扭,但这时候他已经没有空闲去深思
然后他顺着站牌朝前走,进了敬老院,公交车上于是有人开始记住这里的地址,有的人开始看现在的时间,他们考虑到的仅仅的是宋局的行踪,甚至完全没有和最近的凶案联系起来,因为在他们眼里,炙手可热的宋局是不会真正为了破案而破案的,而且当初花都市公安局局长孙雪健安排他做这个专案组的组长,很大原因是因为宋达宏特殊关系的原因
其实宋达宏自己也不清楚今天究竟是为了私事还是公事,他在脑海中想过百遍千遍,但是那道身影依旧挥之不去,这种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了
顺着大门进去,几个老人懒洋洋的的坐在椅子上面,偶尔动一下,好像死了一样,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他们苍老的脸上,绽放出最后一丝活力
宋达宏轻轻走过去,一个老人费力的伸出手,他紧紧的握住老人的手,是真正的握在手掌之中,而不是领导见面那种握手,这枯瘦的手,盈盈一握
那个女人现在没在,这时候门卫才看到了宋达宏,他不知道刚才干什么去了
“你上次来过,美幸可能在房间,我去帮你叫一下?”门卫说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宋达宏,这个面孔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原来他叫美幸,宋达宏心里笑了笑,的确是很美的名字,名如其人,那个女人给自己的第一感觉,是很熟悉,是很思念,这种感情他一直都想不清楚,直到刚刚在公交车上,他终于记起来,十多年前,经过市立交桥的时候,一个陌生女人对着他一个微笑之后,抱着怀里的婴儿纵身跳下,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那微笑是对这个世界的嘲讽,几年前他和一位留学海外的心里学家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但是他真的记住了
是的,上次在敬老院,美幸给自己的感觉是对这个世界的嘲笑,那种微笑中透漏出来的
宋达宏有些怔怔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假设中最缺少的东西可能要成立了
如果没错事情很可能是这样的
林远和美幸
“没事,我自己去找她,是在那边的”宋达宏露出和蔼的笑容,他内心深处感到自己的笑容真的很假,但是似乎有些迫不得已说话间,他顺手指向最左边的那栋宿舍,一排排低低矮矮,现在还记得上次作为领导来参观的时候,院长助理还提到了住房分配问题,谈到了敬老院的压力,而当时的市委办公室主任只是一句又一句的官话:“政府会帮你们解决的”
他想,如今真的解决了现在那里住的只有美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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