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宪接到信件的时候,刚刚把最后一批匪贼压回了衙门,正是高兴着呢,和兄弟们在院中摆了几桌子酒菜,喝的不亦乐乎,不想见到信后,气的一把摔碎了手中的酒碗,兄弟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言语。
要知道,他家的这个王爷可是个纨绔王爷,整日里笑面对人,很少发脾气,软刀子功夫足你把你绕的没脾气。这会儿发了这么大火儿,估计是有什么糟心事儿。
宇文宪二话没说,回身就朝马厩走去,达奚震不明就里,忙跟了出去,拉他几下也没拉住。
“本王先行回长安,你们整顿一番,明日再出发,尽早回来,路上不要惹事。”
达奚震挠了挠头皮,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齐王不是不喜欢回府么?怎么又这么急着回去了?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想想府内还有一个嚣张跋扈的郑如烟和一个软弱无能的阮希,两个极端,也够齐王喝上一壶了。
浮生敲了齐王府的门,说明来意后,小厮这才转身回去通传。青衣刚从膳房回来,端了碗燕窝粥,远远的便听见门口的小厮来报。
郑如烟想了想,浮生?不就是从小伺候皇上和王爷,回了长安后跟了单太医学医术的的那个丫头么?怎么又跟李婉瑶扯上了关系?这会儿替李婉瑶来看阮希,她怎能允了?吩咐道:“回了她,就说阮王妃已经睡下了,要她改日再来吧。”
小厮颔首应是,转身走了。
青衣愣了愣,连忙跑回了风月居,将小厮的话原本的复述了一遍。
阮希眼内顿时来了光亮,她的机会来了,怎可能错过?连忙起身下了床,从梳妆匣子的隔层里拿出了一块儿白玉佩,那玉佩是上等的羊脂玉,玉体晶莹剔透,很是罕见,最主要是,玉佩上还刻着一个“宪”字。
这是她大婚的时候,婉瑶送她的礼物,婉瑶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属于阮希的,自己留着也不方便,所以送给了阮希。
阮希包裹的很精致严密,她看了眼后,递给了青衣,道:“青衣,你帮我把这个拿给那位浮生姑娘,让她交给婉夫人,婉夫人自会来救我。”
青衣手里拿着玉佩,半响没敢动弹,这若是被郑如烟知道了,她性命难保啊。
阮希怎会不知她的想法,可眼下也不能确定王爷是否收到了信儿,她不能干等着,这么好得救的机会,就算死了也不能错过,于是拉着青衣的手,哀求道:“青衣,我那里还有些私房钱,回头你都拿去,给你父母跟弟弟,让他们过上好点的日子,以后我也会好好待你。只要您肯帮我这一次,日后有我一口吃的,定不会饿着你。”
青衣站在原地傻傻的望着阮希,目光闪烁,不知所错。
阮希接着又道:“青衣,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试想一下,若是我死了,你知道郑如烟那么多的秘密,她怎么可能留着你,你以为你能活得成么?那时候,你死了,你家人谁管?郑如烟会帮你么?当然不会,你能依靠的也只有我。”
青衣突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知道的太多了,通长这样的人,命都不会太长。郑如烟不会真的把她当作自己人,就连巧云每日里巴结奉承,也总是提心吊胆,更何况是她。
青衣握紧了玉佩,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道该这么做了,奴婢这就去找浮生姑娘,肯定将信物及玉佩带到。”
阮希终于不再眉头紧皱,露出了笑脸,道:“去吧,小心着点,若是被人发现,就说你去市集上替我去置办些胭脂,相信她们也不会难为你。”
青衣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她是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的,守门的小厮看了看,知道是阮王妃屋内的丫头,也没细问,直接放了出去。
青衣笑了笑,真是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浮生也刚走了没多远,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青衣看着她的背影,却没敢跟着,而是朝着岔路市集的方向而去,为了误人眼实,青衣出了巷子,整整绕了一圈,这才紧忙又朝着皇宫方向跑去。
好在浮生走的并不快,又恰逢路上遇见了突然晕倒的病人,替他诊了脉,开了药方子后,才又继续前行。
赶在进宫之前,青衣终于追上了浮生,将玉佩交给她后,又说了些阮希最近的情况,如何被郑如烟欺负伤害,以至于几经鬼门关。
浮生听的瞪大了双眼,素闻齐王府的郑王妃知书达理,博学多才,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内助,怎会如此狠毒?再说,阮王妃不是怀着身子呢么?这般折腾难道不会掉了孩子?这么大的事儿,郑王妃怎么敢做?不免心下疑虑,重新打量起青衣来。
青衣急的直跺脚,道:“浮生姑娘,是我家王妃知道您与婉夫人关系交好,才托我让您帮忙带话的,您若是不信,拿着这玉佩给婉夫人看过后便知奴婢说的是真是假。”
浮生认得这玉佩,确是齐王不假,想着还是问问婉夫人再说,就算不是真的,哪怕去一趟证实一下也好,免得心里老犯着嘀咕。
青衣见浮生应下,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这才笑的离开。
婉瑶今日刚好去了皇家园林,不再宫内,那一处有个马场,婉瑶最近烦闷的紧,又好久没有骑过马,心痒痒的厉害,支会了宇文邕一声,带着怜儿离开了。
宇文邕面目清冷,高高在上,允了她。只是婉瑶走后不久,他便悄悄的跟了上去,甚至没有带上李林。
李林找不到皇上后,急的直转转,还是孙小海说的,皇上有事出了宫,这才稍稍安静了会儿。
婉瑶让看马的马厮给她找个匹相对温顺的马,她着实不傻,这荒郊野岭的,若是再出现冬猎时的情况,怕是再也无人能救她了,所以挑了匹极其俊小的马儿。
看着婉瑶要翻身上马,怜儿急忙上前拦了拦,“阿姐,要不咱们看看山,玩玩儿水就算了,骑马终是有点危险。”
婉瑶笑的明朗,“放心吧,除了超人那个死不要脸的臭马,像沈格然似的,其余的马还是很温顺的,特别是皇家马厩里的。”
婉瑶当真说错了,这里的马是要比外面的野得很,她哪里能够驾驭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