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听到这里,方才又叹息一声,这次叹息与之前的叹息不太一样,这声叹息里面好似包含了某种放心且落定的意味,让人听了好似接下来的结果好似与纪灵与张勋所预料的完全相反一般。
而杨弘叹息完毕,遂即慢慢地开口了:“主公的确是有遗愿留给大家,可是这个遗愿却是与两位将军主张报仇的决心截然相反,所以,我方才才会对两位将军那番态度!”
纪灵听到截然相反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也是猛然一惊,好似有种乖乖地味道入到了他的嘴里,使得他想要说话,舌头只是动了一动,却是发不出任何地声响出来。
而张勋则是眉宇一皱,脸上也是露出了非常疑惑的表情,就在张勋内心挣扎片刻之后,张勋也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终于开口了:“先生,您说的截然相反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难道主公他...”
杨弘知道张勋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主公要咱们投降!也正是因为如此,主公才选择自尽,为的就是不让大家再去拼死拼活,为的给袁家军留下一条生路!”
纪灵听了杨弘的话语,也是猛然间愣在了那里,袁术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一个极难认输,极难屈服的人,为何在这最后将要决战的一刻,突然选择自裁了呢?
难道袁术看不到希望了才会这样做?亦或者是,袁术心里太累了,知道自己此战必败无疑,所以选择自尽,以牺牲小我完善大家的大义,然后给袁家军一条出路?
一向冲动无比的纪灵,此刻却也是沉寂下来,因为他知道,既然袁术都选择这样做了,那么这其中肯定有其重大的意义存在,而且,袁术的遗愿在此,他这个袁术最大的心腹重臣,应当拥护才对。
而张勋则是面色凝重,一声不响地站在了原地,他在思考着袁术的遗愿,他在思虑着这进一步的行动,因为此时军情紧要,任何一个决断都会决定袁家军的未来,所以不管是谁,此刻都不能大意。
杨弘说完话语之后,抬起头来,看了看纪灵和张勋,然后慢慢度步,来到他们二人的跟前,沉声道:“两位将军,你们都是主公的心腹重臣,此刻,主公的遗愿在此,门外还有两三万袁家军在翘首等待着你们的决断。
此时此刻,到底该如何做出决定,就看你们接下来的决断了,此时非同小可,还望两位将军谨慎思虑,慎重做出决断,袁家军的未来,就交给两位将军了,望两位将军珍重!”
张勋听到杨弘如此一说,心里赶觉杨弘好似要离开一般,心里更加奇怪了,心里不禁暗道,这杨弘乃是袁术的心腹重臣,第一谋士,在这个时候,正是袁家军最需要人的时候,而且他还是袁家军的主脑,此时他这是欲要去做什么呢?
张勋待杨弘把话说完,便是直截问道:“先生此话何意?难道先生也是欲要离我们而去?此刻袁家军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先生对于袁家军的重要性,是别人替代不了的,先生若是一走,咱们袁家军可就真的完了啊!”
纪灵虽然是个急性子,但是他对杨弘也是极其尊重的,此刻他听到杨弘这么一说,便是也以为杨弘欲要自杀,遂即抱起拳来,劝阻道:“先生,此刻千万不要做出冲动的决定,主公已经走了,先生再有什么不测,那咱们袁家军就真的想张将军说得那样,群龙无首了!”
杨弘眼内无神的看了看纪灵和张勋,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勉强的微笑,遂即淡淡的摇了摇头,无力道:“你们都想多了,我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苟活于世还有什么用呢?
不过,此时,还不是轮着我放任自己的时候,既然主公有遗愿在此,我就得拼着命,也得活下去,活下去的目的就是将主公的遗愿给实现了,这就是我的渴望,这就是我的命运。
我与你们不同呀,我的使命与你们的完全不同,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你们只需要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咱们各自去完成咱们各自的目标,一起为主公完成他最后的遗愿!”
张勋听着杨弘的话,心里还是不明白杨弘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又是不好意思去问,只能旁敲侧击问道:“看来先生还有重任在身,那我们还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得到先生的吗?只要先生一句话,张勋义不容辞,我相信纪将军也是同我一样!”
纪灵听到张勋这么一说,也是抱拳道:“先生有需要我等帮助的,尽管言语,为了主公的遗愿,纪灵就是活出性命去,也在所不惜!”
杨弘是个聪明人,他听到张勋的问话,又听到纪灵的表态,心里自然明白,这是张勋在旁敲侧击地问他要去做什么。
而杨弘要做的事,当然就是袁术把延续袁家香火的事情交给了杨弘,这件事,说是大事,也就是大事,说是小事,他就是小事,而且,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尤其是当着纪灵和张勋的面儿。
于是杨弘淡淡一笑,随意道:“两位将军多虑了,我呀,只不过是去替主公看好家业,看好他的子嗣,这就是我杨某人的任务呀,这个任务,只需要我自己去做就是了,你们呀,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如果两位将军真的有心,那就请好好地替主公完成他的另一个遗愿,让门外城内的三万袁家军有一个好的归宿,有一个好的结局,不要再枉死在这琅琊城了,如果两位将军做好了这件事,杨某人也就了结了最后一个心愿了!”
杨弘的话说得很无力,但是却说得很坚定,很清晰,纪灵和张勋听得很真切,因为他们听得出来,要想保护好袁家最后的子嗣,琅琊城平安交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纪灵与张勋两个人四目相对,相互凝视了一番,两个人的心里都在做着激烈的斗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