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回到香港之后,许剑铭还想找周浩亲自给他道歉,因为去了北京见了那里的国家领导人之后,许剑铭还有其他香港巨商才知道什么叫做“官”。任凭他们这些人都是在商场纵横打滚了数十年,经过的风雨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但在那些真正的掌权者面前,他们却连大气都不敢呼一下。
在变幻莫测的商场里游刃有余的许剑铭,在中南海逛了一圈之后却发现,就算自己在商业上的成就有多大,只要上面的人要对付自己,那自己多年的积累就会立即毁于一旦。尤其当他见到了赵日新,感受到了赵日新身上那种浓重慑人的威严之后,也深深明白这个位高权重的常委,自己是万万招惹不过的。
如果想要摆脱这些上位者的压力的话,除非是放弃中国市场,并向国外转移,但许剑铭也知道,如今的中国可是全球最大最广阔的市场,放弃了它就等于是放弃了最好的发展机会。所以在回到香港之后,许剑铭先是狠狠的教训了许晋声一顿,然后到处打听周浩的行踪,想要亲自向他道歉。
只不过,那时候周浩已经离开香港回到香城去了,让许剑铭想道歉也无门可告。
如今这个年轻俊朗而且救了自己儿媳妇的男人,竟然就是周浩,却是让许剑铭又惊又喜。他当即就朝周浩走了过去,“周先生,你好你好。前段时间我去北京见赵委员的时候,他还跟我提起过你呢。”
对这许晋声的父亲,周浩也不上有什么好感,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许晋声会成为那种二世祖,跟他这个父亲也不无关系。但这都是个人的主观情绪,在这众人面前,周浩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是对许剑铭露出了友善的笑容,“许先生也见过我干爹了?呵呵,我上次去北京看他的时候,倒也没听他提过你。”
周浩这话听起来平常,但在有心人眼里却是在暗讽许剑铭还入不了赵日新的眼。
许剑铭是什么人,自然能听出周浩的言外之意,但他终究不是常人,也不会把心里的恼怒表现出来,反而自嘲的道:“呵呵呵,我只是一介铜臭商人,在赵委员眼里也不过是个人物而已,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啊。”
见许剑铭如此圆滑世故,周浩心想,许剑铭出生时,许家就已经是香港著名的豪门了,而同样是含着金钥匙出世的,许晋声却要比他这个父亲差得远了。
同时在场的何雪云听到了周浩的名字,脸上也微微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因为许晋声之前跟周浩的过节,让许晋声对周浩是恨之入骨,尤其是许剑铭还为此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所以何雪云也听许晋声提过周浩。
而今天自从遇到了周浩到现在,她也都只知道周浩姓周,而不知他的全名,如今听到了,便也惊讶了起来。她也知道自己丈夫是什么人,所以原来还以为跟许晋声交恶的周浩也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今日一见,方才发觉自己的认知彻底错了。
“周先生,之前儿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我在这里替他道歉。”许剑铭对周浩笑道:“而且你今天还救了我们家雪云,要不这样吧,我请周先生你吃顿饭当做道谢,怎么样?”
周浩抬了抬手,“不必了许先生,今天我还有事,要不,改天吧。”
许剑铭闻言,也不想勉强周浩以免惹他生气,就忙不迭的道:“好,好,那周先生千万要记得,我还欠你一顿饭。这是我的名片,周先生你只要打上面的号码,就随时能够找到我的了。”许剑铭还把一张简洁大方的白色名片交给了周浩。
周浩头,就把那名片收好。
便见许剑铭这时对何雪云道:“雪云,我们回去吧,今天你遇到了这样的事,得好好休息才行。”
何雪云微微低下头不看许剑铭的眼睛,只是轻声道:“知道了,公公。”
“那我们走吧,周先生,曾署长,再见了。”许剑铭对周浩和曾应沛道。
何雪云跟在许剑铭身后,也跟周浩和曾应沛道别,不过,在她看向周浩的时候,周浩却感到她的眼神很是复杂,隐隐的,竟然还有之前她被劫匪拉走时的那种向他求救的眼神。
“她在向我求救?”周浩看到何雪云那复杂的眼神,心里微微一震。
只不过,何雪云那神色也是若有若无的,让周浩也不能肯定,而且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向自己求救。
何雪云深深地看了周浩一眼,终究还是转过身去跟着许剑铭走了。
看着何雪云渐渐远去的背影,周浩却不知为何觉得她那窈窕修长的背影透着一股哀伤和落寞,仿佛一只即将被投入牢笼的鸟儿似的。
“人家都走啦,还看什么呢。”旁边的曾应沛忽然道。
周浩回过神来,而许剑铭和何雪云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了。周浩转头看向曾应沛,“沛叔,你什么呢。”
“浩,你好自为之,可不要弄出什么豪门丑闻来啊。”曾应沛拍了拍周浩的肩膀。
再何雪云这边,她跟着许剑铭出了警局之后就坐进了许剑铭的那辆“劳斯莱斯”里。何雪云一坐进后座就靠着左边的车门,而许剑铭则坐在他的旁边,并对前面的司机道:“回家吧。”
“知道了,老爷。”前面的司机应了一声,就启动了车子。
许剑铭按下旁边车上的按钮,后座和前座之间就有一扇不透明的玻璃升了起来,隔绝了前后座。
何雪云似乎有些不安,微微垂下螓首,并稍稍往左边车门的方向靠了靠。
旁边的许剑铭看着她,就温声问道:“雪云,今天你没什么事吧,那些劫匪,没有伤到你吧。”
何雪云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事,多谢公公关心。”
“你是我儿媳妇,关心你是应该的嘛。”许剑铭笑了笑,就伸手过去想要握住何雪云的手。
何雪云见他的手往自己伸过来,就连忙再往旁边靠了靠,并把自己的双手放在左边的膝盖上,刻意不让许剑铭碰到,而且仍然低着头不话,也不去看许剑铭。
许剑铭的手伸到了一半,看见何雪云的反应就停下来动作,好一会之后才收了回来。微叹了一声,他忽然问道:“对了,今天你跟周浩是怎么遇上的,他又是怎么救了你的?”
何雪云微微一愕,就把今天去银行里取钱时遇到了周浩,后来又碰见那般劫匪作案并把自己抓了做人质的过程告诉了许剑铭。
“他赤手空拳就制服了那五个悍匪?”许剑铭惊异的问道。
何雪云头,“我当时也没有看清楚,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五个人都已经倒下了。”
许剑铭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那看来,这周浩还懂得功夫啊。不过也不奇怪,赵委员身边那些保卫人员,一个个都身手高强,听还是传中的那些武林高手,周浩的功夫或许是跟那些人学的。雪云你今天能碰到周浩,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唉,我之前也过,这周浩的干爹赵日新可是国家前几位的实权人物,那赵日新是军队出身的,现在国内军方的很多将领都是他的门生或者旧部,就连他的亲儿子赵定州也是广州军区的一把手。这赵家在国内的权势,滔天啊。”
听着许剑铭的话,又想起周浩的身影,何雪云心里也十分诧异,因为纵然周浩有着如此深厚的背景,却一都不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倚势凌人,反而还很好相处,一架子都没有,甚至能为了救自己而甘愿跟自己交换做人质。
正想着,又听许剑铭道:“我看,新义安的项华强也肯定是知道周浩的背景,才这么不避嫌的维护他,还不惜跟我们许家撕破脸,这项华强,还真懂得看势做人啊。就晋声那个败家子,什么都不顾就跟人家硬抗,还好我上次反应得及时,否则真让他把周浩得罪透了,我们也不用向国内发展了。”
提起许晋声,何雪云的眸里就又出现了几缕伤感。
或许是对何雪云的情绪有所察觉,许剑铭叹了一声道:“虽然晋声他在外面有不少女人,但那些都不过是逢场作庆罢了,男人嘛,尤其他也要出去跟别人做生意,要跟别人去应酬,这些也是很难避免的。不过雪云你放心,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始终是我们许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有我在,晋声他不敢抛弃你的。”
何雪云轻轻转头看向外面不断倒退的景物,“抛不抛弃我也没关系了,反正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