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和张全旦对视一眼。果然是牵连上了。就凭这一点,哼哼,李敢,你摊上事儿了,而且是大事儿。
雪晴继续问道:“他去找李将军的儿子玩,和你有什么关系。”
袁解道:“可人总不能老是呆在家里玩吧,小孩子您知道的,就爱漫山遍野的乱跑,我也在我们家附近漫山遍野乱跑啊,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我自小在那里长大,比他们要熟悉当地的情况,这哪条河沟里面有鱼儿,哪个鸟窝里面有鸟蛋,我比谁都清楚。便经常和二人厮混。”言谈之间还稍微有点得意,好像是说,咱们也认识几个贵人的,可不是乡下来的土老帽。
雪晴又问了:“那既然你跟他们都认识,为何不跟着敢公子去军中混些军功来封妻荫子,谋个前程。反而要跟着李郢去混江湖呢。”
那袁解笑道:“我才不那么傻呢,你看李将军,那年战败了,要被皇帝砍脑袋,是交了赎罪金才放出来的,还被贬为庶人呢,那次我还见过飞将军在山里打猎,那脸色黑得啊,隔着几道山都能闻到一股怨气。”
雪晴心里偷笑,这句话好,一定要记下来给皇帝看,这可不是老娘挑事儿啊。是人民群众证明的那货早就对皇帝怀恨在心了。
袁解继续说道:“一个将军尚且如此,你说要是一个小兵呢,汉军不好混,没仗打吧,升不了官。有仗打吧,风险有那么大,咱多聪明啊,当然是混江湖来的爽快。快意恩仇,有酒有肉的。”
雪晴举了举大拇指:“聪明,确实是聪明,那你跟李郢这么熟了,你去过他们家么?一定是有的。”
袁解点了点头。
雪晴便问道:“那你能说说,那个离你们家十多里地的李郢他们家是个什么情况吧。”
袁解皱眉思索:“唔,他们家啊,就在去县城的路上,往路边进去一点点就是了,并不在大路上。还算是阔气,十几个屋子,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就是啊,有一次我老舅的儿子搏钱输了,问我能不能去问两个贵人,问问他们家还要佃农不。那时候飞将军刚刚被贬了。他的田好多都被朝廷收了回去。再加上飞将军本来就不高兴,我又不傻,我怎么会这时候去求他敢公子办事情,人家自己还不痛快呢。我便去央求李郢,让他给我舅舅几块地,当个佃农,别人交多少租子,咱一分不少。谁知道,你猜怎么着。”
雪晴捅他一刀的心都有了,但也只能耐着性子问道:“怎么着?”
那袁解一拍大腿说:“结果那李郢说他们家没有地。”
雪晴一脸狐疑:“没有地?一点地都没有?”
袁解道:“可不是么,甭说您不信,就是我,我当时也不信啊,我就和李郢生气了,我说你不带这样儿的,又不是到你这儿套交情占便宜的,不过是地嘛,你给别人种,和给我老舅种,还不是一样的收租子。后来我才知道,李家真的没有地,而且李家还没有父母,你说这奇怪吧,连一个亲戚都没有,李郢说是父母双亡,就留下了一个宅子,可他每日里出手却很大方,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雪晴皱眉道:“他是从小就这样,还是突然有一天……”
袁解道:“从我认识他就这样,偌大的家里,就两个老妈子,两个仕女,四个仆役而已。说来也奇怪,不种地,不做生意,出手还比较大方,后来才知道,江湖上也能挣钱的,我也无心在家里伺候那几亩地,便给了老舅去种,自己跟着李郢厮混了。”
雪晴沉吟道:“你真不知道李郢哪儿去了?”
那袁解道:“真不知道,要是知道,便告诉你了。何苦来哉呢。这李郢最是狡猾,有时候办个事情要一天带咱们换三个地方。说来也奇怪,那天打了架之后,李郢带着咱们搬了两次,料想即便是那三个受伤的兄弟被你们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同样的,我们被抓了也没事儿,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你李郢在哪儿,这道理是一样的。”
雪晴试探性的问了问:“李郢该不会是飞将军的亲戚吧?”
袁解一愣:“不知道,没听他两说过啊。”
雪晴感觉这个袁解已经被榨干了,不死心的问上两句:“你想想还有没有遗漏什么,比如李郢有没有给你提过他们家,他父母的事情,除了你们一起厮混的游侠,还有那些人和他有来往。比如当地的乡绅啊,官吏啊,对了,那飞将军不是还有许多亲戚在蓝田么,他们就和李郢没关系?”
就差把李蔡的名字说出来了。
袁解道:“额,各路的人都有交集,不过许多我也闹不明白。比如亭长啊,县尉啊,彖吏啊,倒是经常在一起饮酒作乐的。可这些交道,又不像是咱们兄弟在一起瞎混,那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规矩的,我不是很清楚。”
雪晴点点头,朝张全旦使了个眼色。审讯的风格又陡然变了。张全旦可不像雪晴这般和颜悦色,先是上前大嘴巴将袁解扇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便是一通责骂,又招手叫进来两个侍卫,轮番的伺候起来。
雪晴怕血给溅到自己的身上,边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张全旦也过来了,从一边拿起水壶倒了一盏一饮而尽道:“没想到这个李郢,还真和李家有所勾连。”
雪晴问道:“派去蓝田调查的人回来没有?”
张全旦摇摇头:“还没有,也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雪晴摆手道:“再派人去一趟,要赶快,着重查一下李郢在当地的社会关系。如花,你带人去,将李蔡一案的卷宗全都给翻出来,不要漏过一点蛛丝马迹。”
两人便各自去安排去了。
雪晴琢磨着,这个李郢,和李广他们家走这么近,到底是为什么,你说他刺杀皇帝又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给李蔡报仇?或者是给李广和你敢鸣不平?如果真的只和李敢关系好,没必要因为人家职务上的些许变动,就要去谋刺国家元首吧。历朝历代也没有这么荒唐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