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变态，真的……”
苏牧风无奈地对瑟瑟发抖的白袍女子解释着。
可惜言辞听上去太苍白无力，白袍女子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眼神中仍旧是难以磨灭的仇恨、愤怒和羞耻。
她银牙紧咬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戏弄卿吗？”
苏牧风一脸无语。
感情这姑娘是想让他快点上吗？
白袍女子见苏牧风沉默不语，心中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苍白道：“难，难不成，你还想让卿……主动为你……？”
苏牧风：“……”
你这三百年里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怎么这么懂行啊！
白袍女子眼角几滴泪花落下，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白皙修长的手指剧烈颤抖着，缓缓伸向自己的纯白长袍。
在她的手指触碰到衣襟的一刹那，苏牧风想到了很多东西。
有三字经、弟子规、八荣八耻、小学生守则、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百度网盘、迅雷磁力链接、avi和rmvb……
但最后浮现在眼前的，还是姐姐温柔的笑容……带着一丝警告的冰冷意味。
好吧，前略，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姐姐，你的人生观教育成功击败了人类的劣根性。
于是，苏牧风痛苦地叹了一声，捂脸道：“你给我把手放下——都说过了！我不是变态！”
白袍女子一愣，动作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用不信任的眼神打量着苏牧风。
苏牧风索性退出了几米远，摊手道：“我真的没有恶意，是你想多了。”
白袍女子沉默良久，缓缓道：“阁下最开始的那句话，只是戏言？”
苏牧风诚恳地点点头道：“当然。”
“阁下真的没有说谎？”
“当然。”
“原来如此。”
听到这句话，苏牧风松了口气道：“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白袍女子嘴角微微勾起，道：“不过，这已经与卿无关了。”
苏牧风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看着白袍女子冰冷刺骨的笑容，疑惑道：“你——”
下一刻，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白袍女子的身上，无数淡金色的光点缓缓浮现。
她的笑容冰冷而轻蔑，淡淡道：“虽然不清楚你想要玩什么把戏，不过，都已经晚了！”
“这缕分神不久后就将回归本体，你的所作所为，也将被本体尽数知晓。”
“经受这番奇耻大辱，卿已用文心发下誓言。即使是半圣，卿也必定杀你！”
白袍女子凝望着一脸呆滞的苏牧风，冷冷道：“我名荀卿，孔圣座下亲传弟子。阁下，可有胆量说出真名？”
“……苏牧风。”
苏牧风的大脑正处于当机状态，条件反射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白袍女子……不，应该叫荀卿了。
她淡淡道：“原来是苏圣吗？”
下一刻，荀卿的身影渐渐淡化，与漫天的金色光芒融为一体。
金光汇聚在一起，化为流矢状，向地宫的出口疾驰而去。
空洞黑暗的地宫中，只留下荀卿最后的话语回响。
“希望阁下不要太早离开此地，卿，十分期待与您下次的会面——”
语气平和，却掩饰不住其中冰冷的杀意！
苏牧风呆呆地望着流矢飞去的方向。
良久，他悲叹一声。
“卧槽，这回玩脱了——”
苏牧风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智障！
孔圣亲传弟子，三百年前已是大学士，名字是“卿”……
她不是那位儒家的荀圣，还能是谁啊？
苏牧风不由得一阵头痛。
荀卿是儒家在战国后期的最后一位传世圣人，有《荀子》一书传世，其思想虽然出自儒家，但却有挥之不去的法家色彩，在“人性论”等领域，与孟子之间有圣道之争。
倘若没有苏牧风在，按照历史的原定轨迹，他家韩菲姑娘也会在不久后，拜入荀卿门下，与李斯同门修行。
由于李斯和周天齐的缘故，虽然苏牧风与荀卿过去从没见过，但的确是存在一些间隙的。
但“间隙”和“深仇大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啊！
他今天玩这么一出，估计远在曲阜书院的荀卿本体知道以后，能把稷下学宫给拆了。
……不对，荀卿就是稷下学宫的祭酒，第一把交椅，倒不会把自家后院拆了。
但她应该很有兴趣把苏牧风给拆掉。
由于位面投影的特性，苏牧风倒是不怕荀卿亲自前来找他寻仇，但万一迁怒到韩菲就不好办了。
“还好她应该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估计就是儒家一门六圣来找场子了。”
即使贵为半圣，荀卿毕竟也是个女孩子，被人调戏到掉眼泪这种事，杀了她她也不会说一个字的。
“说起来，没想到那位圣人未成道前居然这么可爱。”
苏牧风又想起了刚刚荀卿刀子嘴豆腐心的表现，还有过度脑补眼泪哗哗的可爱样子，会心一笑。
在韩菲和墨翟的口中，那位荀圣可是一位冰冷淡漠、孤僻偏执的万年冰山。
话说这应该算是黑历史了吧？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趁机敲诈？
算了，显然遭遇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几率大多了。
事已至此，苏牧风也只能静观其变。
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苏牧风走向地宫中央，准备开始真正的工作。
一旁的叶铭还在躺尸打酱油，苏牧风也懒得搭理他，待会提上去就行了。
苏牧风仔细地打量着地宫中央的那具龙骸，和缠绕在上面的圣人法器-九宫天锁。
方才的远观并不足以纵览龙骸的宏伟气势，只有站在它的躯壳之下仰望时，才能体会到这只蛮荒巨兽的余威。
数十米的高度，已经有近十几层楼高。
而这，不过是一具骸骨而已。
倘若是一位文科生在此，恐怕又要赋诗一首，赞美大自然的神奇与巨兽的雄威，叹息岁月的流逝和万物的凋零。
然而。
还是那句话。
苏牧风是个理科僧。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惊叹道：“卧槽！大兄弟！进化论被你吃了吧？”
这位“大兄弟”当然不可能活过来回答苏牧风的问题，于是苏牧风感叹了一会中洲大陆生物学的神奇之后，将视角聚焦到比较现实的地方。
“九宫天锁给韩菲防身，龙骨打造兵器顺便泡酒喝，龙心……嗯，割一块给她补补身子，剩下的继续放血。”
比划了一番可能会令荀卿哭出声的处理方案，苏牧风满意地点点头，一边心想着怎么改善自家姑娘的膳食结构，一边挥手把龙骸龙心九宫天锁收进了墨翟给的芥子袋。
顺便刨了地宫三尺土。
感谢墨圣前辈36gB超大容量的移动硬盘，还有苏牧风无视结界防御的root权限。
——希望荀卿不远万里回到镇封之地后不会吐血。
晃悠悠地走到了古龙血池旁，苏牧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满池的血色莲花。
“女孩子都比较喜欢这种漂亮的花朵，韩菲应该也不例外吧？”
——不得不说，苏牧风真的是一位十分称职的人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