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赫拉克利斯的火焰主宰,撕裂天空降临于世,随即在星空下归于虚无。”
“我看见梵蒂冈圣殿骑士团发起十三轮冲锋,最后只余下天骑士奥赛罗的尸骸,在夜幕下持枪而立。”
“我看见昆吾山的仙术士,三千剑修执远古圣兵,布下诛仙剑阵,却只落得神魂俱灭、折剑埋骨。”
“我看见亚特兰蒂斯的古老遗迹华光盛放,十一门裁决主炮齐射,却在下一个刹那化为废墟。”
“而那时的我……不过是诸王麾下最渺的一枚棋子。”
“唯因渺,而得以见证,皇帝的威仪。”
汉尼拔仿佛沉浸在久远的噩梦中,双目无神,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连怀里的枪械都掉落在地。
陈鑫海望着队长恐惧的模样,长叹一声,随手拿出一根针管,将其中的镇定剂打入汉尼拔的体内。
漫长的沉默后,汉尼拔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眼神回复了明亮,苦笑道:“果然是……一生都抹不去的梦魇。”
“至少,比起埃塞斯医院中,那些自我世界崩溃、灵能反噬的弱者,您的勇气已经足够强大。”陈鑫海淡笑道。
汉尼拔摇摇头,没有再继续“勇气”这个话题。
陈鑫海转而道:“在您刚刚提到的回忆中,皇帝的性情,似乎和平民的确相差太远了。我还是无法理解您的命令——那分明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汉尼拔瞥了陈鑫海一眼,淡淡道:“百慕大禁令。”
闻言,陈鑫海眼皮一跳。
在百慕大一役,皇帝几乎毁灭了整个世界的神秘侧尖势力。
随后,她向世界宣告了禁令。
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两条。
一、南都为灵能禁区,违者杀
二、神秘侧隐世,违者杀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世人才知道,皇帝来自那个古老的国度。
自此,这座城市被尊为“帝都”。
没有加冕为王,没有割地万里,甚至没有获得任何利益。
十年前,她突兀地出现,又默默地离去。
留给这个世界的痕迹,只有化为一片废墟的神秘侧,和“护族”。
而皇帝宣告百慕大禁令的原因,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解读出来。
汉尼拔提起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
面对陈鑫海困惑的眼神,汉尼拔喃喃道:“只是一些荒谬的猜测罢了……在感受过那位皇帝……奇异的气息之后。”
“她似乎——”
“想要守护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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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四十五分。
南都市医院。
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堵车期后,苏牧风和韩菲终于来到了医院。
给韩菲戴上兜帽,遮掩住少女出众的容貌,苏牧风拉着她的手,一路向七楼重症监护区赶去。
不知是不是苏牧风的错觉,总感觉到了五楼以后,人突然少了许多,六楼和七楼更是不见人影,连值班的护士都不在。
苏牧风按了几下传呼按钮,等了半天都没人出现,只能直接向姐姐的病房走去——苏虞姬给过他病房钥匙,任何时间都能进去。
一路上,韩菲仍在大惊怪地叫着。
似乎是在释放长期以来的学习压力,姑娘的智商简直降到了学生级别,好奇心和行动力同步爆炸。
“先生,先生!这里居然是大夫们治病救人的地方吗?好奇怪的草药味!”
“先生,先生——”
苏牧风嘴角抽搐,随手敲了一下韩菲的脑袋,道:“安静!病人们都在休息呢!”
“可是周围明明没有人呼吸的声音啊……”
韩菲一脸无奈地声嘀咕着。
苏牧风心中满是期待之情,当然听不到韩菲在些什么。
打开icu的房门,姐姐依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好……漂亮——”
韩菲呆呆地凝望着姐姐精致的脸,为之窒息。
苏牧风扯扯她的脸,笑道:“等你长大了,也会和姐姐一样漂亮的。好了,快开始吧!姐姐醒来以后,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由于极度的激动和兴奋,这货已经完全忘了,该怎么解释韩菲的来历。
很显然,韩菲也没考虑到这一,脑袋里全是狂刷好感度的“秘籍”。
闻言,韩菲两眼熠熠生辉,重重地头,手展开,一颗十年份的血莲已经来到了她的手中。
少女来到病床前。
“那么,菲现在就要开始了。”
“嗯嗯。”苏牧风鸡啄米一样地头头。
下一刻,刺——啦一声,姐姐身上的病号服就被韩菲撕破了,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
“……”
苏牧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脑海中瞬间回响起扁鹊老爷子的殷勤教诲。
“先把病人心脏处的血管切开,将血莲放在上面……”
tf!
一时间,苏牧风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但眼前的画面却回荡在他脑海中,令他心神恍惚,气血上涌。
连眨眼都忘了。
“先生,您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刚拿出银针的韩菲微微一愣,关切道。
苏牧风打了个哆嗦,连忙闭上眼睛,颤声道:“你你你继续,我我我先出去了——”
韩菲疑惑地眨眨眼,却还是道:“先生慢走,稍等片刻即可。”
苏牧风逃难一样地跑出了门,关门前犹豫片刻,道:“等姐姐醒了,千万记得……别跟她我刚刚在这儿。”
虽然姐姐已经不是时候那个熊孩子,但被她“温柔的凝视”长期锁定,苏牧风也会后背发凉的。
韩菲懵懵懂懂地头。
……
……
离开重症监护室,苏牧风坐在长椅上,捂脸长叹一声,但嘴角却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发了一会儿呆,实在是坐不住,苏牧风就在长廊里来回踱步,不时到窗前眺望星光,回忆时候,和姐姐在孤儿院看星星的时光。
不过,没多久,他眼角的余光倒有了意外的收获。
楼下渺无人烟,只有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向这里缓缓驶来。
不出意外,应该是苏虞姬了。
苏牧风微微一笑,探出身子,刚想挥挥手,但视线一动,脸上的笑容却僵硬了。
在大楼的角落处,两道阴影一闪而过。
枪械泛着寒意的幽光,在苏牧风的视界中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