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布里心中虽有失落,还是和水手们进行了沟通,众人考虑过后,基本都同意了他的做法,决定追随桑南前往莽儿角,他们此举相当于赌上自己性命,来换取一次种族复兴的机会,虽然桑南并没有马上答应些什么,但是总比整日浑浑噩噩,屈辱绝望地等死要好。
他还想把身上的紫晶币退还给桑南,谁想却被对方拒绝了。
在小岛上采摘了不少新鲜水果用来补充身体所需的营养,之后,桑南命令船队重新扬起帆,继续向西北方前进。
一路无话,两天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与众不同的海域——这里的海水是梦幻般的紫色,海面上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斑。不过近处的海水,仍是深不见底的碧绿,原来,那紫色并非是海水的颜色。
海面空空荡荡,平静得像块巨大的冰,飞鱼水鸟踪迹全无,看不到一丝生气。空中云层厚重,大团大团地堆积在头顶,颜色变得灰蓝,还透出几分诡异的暗红,让人心情压抑,甚至有窒息之感。
云层中闷雷滚滚,不时闪过吞吐不定的金红色、靛蓝色光华,仿佛利剑隐藏其中,遥指着下方,蓄势待发。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让人闻之丧胆的莽儿角!
众人站在甲板上,默默看着眼前这片奇异古怪的景象,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只有银貂偎在梅冬恩的怀里,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发出不安的叫声。
桑南望着诡异厚重的云层,心中有些犹豫,前方的景象,与马布里描述的大致相同,除了缺少了那些所谓的海兽、巨龙。而且海图中标示的位置,应该就是这里,马布里的爷爷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是,现在左看右看,眼前的海域都是个凶险莫测、杀机四伏的地方,让人根本不想靠近,他也不会让伙伴们就这么冲过去白白送死。
想到巨龙,桑南还偷瞄了一眼姬铁衣,却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于是他急忙把视线游移他处,装作继续沉思。
不过,既然海图指引着自己前来,说明这里肯定不是绝地,只是需要正确的通过方法。他反复咀嚼着海图中的一段话,最终决定大胆尝试一下。
桑南叫来丘也,耳语了两句。丘也点点头,回到船舱,很快带着摧锋营士兵,搬出几个巨大的木箱。
士兵们打开木箱,取出一个个金属和木质的零件,有条不紊地开始组装。
“要不我和你过去看看?”姬铁衣这时走到桑南身边,小声说道。
“先等等再说!”桑南望着她,沉声道。
士兵们很快将零件组装到一起,竟是一架巨大的弓弩!
巨弩的弩身长达5米,弓身也有米,加上底座有1.5米高,造型古朴,充满张力,局部的金属部件散发着幽暗光泽。
这些士兵们默不作声,将巨弩摆在船头,调整了一下,然后齐心合力拉开弓弦,又取出足有一支米多长的粗大箭矢,放入箭槽。
加强版老牛弩,外加1号箭!
“大人,您,您这是要做什么?”马布里看着士兵们的举动,面带悚然,就算这支弩箭的威力足以穿金裂石,难道还妄想凭它对抗天威不成?
桑南走到马布里的身边,沉声说道:“慢慢开到那些光斑的边缘地带,然后做好加速前冲的准备!”
“加速,前冲?”马布里喃喃自语,然后机械般地指挥着船队缓慢前移,脑海之中却是一片空白,难道这些人是千里迢迢赶来送死的么?
到了距离那些光斑很近的地方,船队再次停了下来。
“对准那些光斑进行攻击!”桑南沉声下达了命令。
丘也站到老牛弩跟前,再次目测了一下准头,然后冲一名士兵点点头。
“射!”一声低喝,士兵猛地拉动了位于劲弩下方的扳销,只见老牛弩猛地一震,发出粗重的怒吼,推动着巨箭离弦而去!
嗡~
巨箭速度极快,表面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光泽,一闪即逝,直接射入大片的光斑中——
轰隆!光斑中骤然亮起巨大的火光,跟着传来炸雷一般的轰响,众人捂紧双耳,仍然感到两耳发麻,气血翻腾,几欲作呕。
船身不断摇晃,桑南手扶船帮,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海面。
那些美丽耀眼的光斑开始剧烈地抖动,再没了之前那种梦幻飘逸,反而给人一种邪恶狰狞之感。
接着,古井无波的大海开始缓缓翻涌,海面上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快,范围也越来越大,很快就蔓延至几十米大小。
“赶快攻击那个漩涡!”桑南大声吼起来。
摧锋营士兵不敢怠慢,再次开弓装箭,拉动扳销,老牛弩再次发出一声怒吼,把巨箭射向巨大湍急的漩涡!
嗡!轰隆!箭头爆丸再次展现出巨大的威力,一下将漩涡内的海水炸得粉碎,掀起十几米高的巨浪……
众人尚未弄清桑南此举有何用意,却蓦然听到一声无比沉闷的嚎叫从远方水底传来:
嗷~呜~~~
“快听!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快看,它要上来了!”
众人面色变得苍白,两眼惊疑不定地注视着前方,只见漩涡中心蓦地出现大团光斑,接着一条水缸粗细的蛇形躯体,带着滔天巨浪,哗啦一声露出海面。
“天呐!那是什么?”众人大声惊呼,无法掩饰目中的惊恐。哪怕这些士兵再勇敢,乍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未知生物,也变得紧张起来。
“是蜃!那是蜃!”马布里看着那正在兴风作浪的粗大身体,疯狂的叫嚷着。
啪!一巴掌扇在他的脑袋上,桑南冷笑道:“什么蜃,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海兽罢了!”
他之前就曾怀疑眼前一切是幻象,只是这幻像太过真实,真假难辨,所以才决定用老牛弩进行攻击,试探真假。现在心中更加笃定,因为海图中的那句话果然没有错:归魂山,位于北极蜃海。蜃海,幻像之海!
他虽然不太清楚眼前的幻像是如何形成的,但与这只海兽肯定毫无关系。
巨大海兽出现在这里,应该只是巧合,它不过是在利用这些幻象来掩饰身形,至于那些光斑,不过它身上用来做诱饵的某种发光物质。
此时,众人目光都被海兽吸引,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堆积在半空的云层正在变淡,一个巨大阴影慢慢显露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