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悬,天青如碧。高大的北安城内,此时却是火光熊熊,黑烟四起。
鼓号之声,伴随着喊杀与怒吼,响彻在高大的城墙内外,双方士兵宛如两股逆行相遇的洪流,一次又一次,猛烈的碰撞,不断溅起血色的浪花。
身边的同伴急剧减少,仅存的夷兵面露决然,主帅信原空浑身浴血,心中充满愤懑屈辱。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
对方使用酷似雷火之物,轰塌了北安城的东城墙和北城门,00具高大的投石机,也同样变得支离破碎,瘫倒在城头。
他们还向城内发射了带有毒气的雷火,让英勇无畏的夷兵伤亡惨重,横遭屠杀。
两个时辰,五万夷兵,数量便锐减至七千。
随后,那支传说中的突阵营,突然出现在战场,又大摇大摆走进城门,就像一块巨大磐石,伫立在北安城的中央,任由红了眼的夷兵上前攻击,兀自岿然。
见大势已去,信原空带着仅存的三千夷兵,从南城突围,逃往安北河北岸的联军大营。
北炎境内,土壤肥沃,南城外四十里,长有大片密林。
三千夷兵在大地上,纵马驰骋,他们双目赤红,充满仇恨,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恐慌。
数万英勇的夷兵,在对手面前,不堪一击,北魔原的实力竟已强悍如斯!
唯有借助联军的力量,才有机会卷土重来。
蓦然间,前方密林之中,鼓声大振,数千兵马鱼贯而出,马上骑士,神色彪悍,明黄盔甲,幽蓝长弓,鞍桥上挂着沉重的铁枪。
为首是一名浓眉阔口,骨架粗大的中年汉子,正是十年苦守的府卫宿将,“义将”王车。
看到这队人马,一众夷兵收缰列阵,信原空神色骤变,大声疾呼:“你们是桑族人?”
王车闻言哈哈大笑,接着笑容顿敛:“北府有桑卫,西岛有夷兵。我们可是千年的夙敌!”
桑族府卫?!信原空心底一沉,三千夷兵多为步兵,不善骑战,偏偏遇上骑射无双的府卫,下场可想而知。
他们虽然单兵战力强悍,府卫却是精兵之首,“八千族兵,方出三百府卫。”不是玩笑,即使比拼步战,也要稍胜己方一筹。
正因为府卫数量稀少,在以往交战中,双方才能做到互有胜负,可今天的府卫数量却达到了三千人!
真是天要亡我啊!信原空举目四顾,见手下夷兵也是面露惨然,心里瞬间拿定了主意。
“待会听我号令,以五百人为单位,分头突围,如果有命,我们便在北岸大营相见!”
西岛夷兵作风严谨,在出逃过程中,便已完成队伍的整编,此时听到主帅下令,都默默点头。
待己方列好阵型,信原空蓦然举起手中长刀,高声大喝:
“各队冲锋!”
三千夷兵轰然应和,瞬间化作六队,旋风般迎向对面的府卫。
王车见状不慌不忙,同样高举铁枪,浑厚的大喝骤然在队伍中响起:“前进包抄!梅花——散!”
一声令下,阵中府卫顿时有如大江分流,分出六组骑兵,分头朝夷兵包抄而去。剩下两千人马则一字排开,守住了阵脚。
夷兵们神色坚定,根本不看对方的动作,只是打马猛冲,他们胯下都是良种战马,极为擅长远距离奔袭,只要突破对方的围堵,便有逃命的机会。
府卫们选择的却是爆发力强,擅长冲刺的战马,超强的骑射需要借助马力,此时片刻的加速,就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两百米的距离,正是海龙弓的有效射程!
府卫骑兵紧随首领,各自逼近目标。
一声声大喝在各队中响起:“弓箭——射!”
行进中的府卫闻令张弓搭箭,跟随战马的节奏,将一支支羽箭射向正在快速接近的夷兵。
三弦强弓发出沉闷的怒啸,夷兵的队伍中顿时变得人仰马翻,血花飞扬,冲势为之一缓,府卫趁势策马上前,将各队夷兵包围其中。
广阔的平原上登时多了六个大型的圆圈,圈内是幸存下来的夷兵。他们手提长刀,红着眼,狞视着四周的府卫,宛如一群落入陷阱的困兽。
夷兵们手提长刀,身子贴住马背,他们与圈外府卫的距离只有0米,只要一个急冲便能和对方短兵交接,拼死一战,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看到蠢蠢欲动的夷兵,府卫将领露出讥讽的笑容,张口发出下一个指令:“梅花——转!”
夷兵们发现,圈外的府卫蓦地动了,他们操控战马首尾相连,沿着圆形轨迹匀速旋转,宛如一朵美丽的花朵。六朵花同时旋转,在大地之上形成一道恢弘壮观的景象,圈内夷兵只觉眼前一花,府卫的身形像是走马灯一样,变得无法捕捉。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弦颤之音不断响起,箭矢如雨般,果断射向圈内的人影,不少夷兵喉间一疼,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剩下的夷兵想要冲出这要命的包围圈,但府兵骑术精湛,随着夷兵的移动,不断调整着圆圈的位置,始终与夷兵保持着0多米的距离,西岛夷兵纵横莫亚,近身作战,身手强悍,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阵势,一时竟被困在圈内,成了活靶子。由于双方离得很近,府卫也不再拉满弓,射速反而更快,一时箭如连珠,竟把圈内的夷兵射杀个七七八八!
六只巨大的花朵在大地上争奇斗艳,旋转不停,美丽的花瓣却成了致命的武器,不断收割着夷兵们的生命。鲜血洒满枯黄的大地,映衬得花朵娇艳欲滴!
正是雨箭穿喉血成浪,梅花落处骨如山!
桑族战法——梅花落阵,今日始露峥嵘!
三千夷兵,全部战死,场面惨烈而悲壮,满身伤痕的信原空,看着那些四散奔逃的战马,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原来,府卫的强大已到了如此地步啊!
那么,西岛帝国的未来又是什么样子呢?
可惜,自己看不到了啊!
……
王车看着在对面挥刀自刎的西岛将领,神色一片肃穆。
不管西岛帝国的战争动机多么卑劣,西岛士兵的表现总是让人心生敬意。
蓦然间,林中飞起一群惊鸟,他抬头仰望,神色骤然凝固。
只见蓝天下,白云间,一个巨大而丑陋的椭圆形物体,在自己头顶轻轻飘过,缓缓飞向南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