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习武那天开始,记忆中打出的最重的一拳,拳劲就是一道大浪,轰的一下涌入马玉荣身体,掀的他周身皮肤一阵翻涌,一根根骨头,一块块的肌肉强大的劲力冲击下全都瓦解了。
这已经不再是人体本身的潜能,它已经超越人体潜能的极限了。这不是本身的力量,但却真实不虚的通过我的意志打出来。
这难道就是齐内神而通外神吗?
我很冷静地感受着身体接收到的一切,头顶上面那激荡的劲流,它在三尺之外的空间,如同一道飞瀑,轰轰的席卷而下,它灌入我的身体,如水流般在三个丹田内做了一个螺旋状的盘旋之后,又溢出体表,轰轰的向上席卷而去。
身体只是一个容器,一个可以临时容纳这道力量的容器,但力量本身不属于这个世界,同样也不属于我,它受感召而降临,倘若不用它,它又会掉头向上席卷而去。
这应该是道家所说的外神之力了。
那么换成一个科学的说法呢?请允许我临时把科学的脑洞开一下。
科学的说法就是我们每一个人头顶上方九十九公分,大概一百厘米的位置都有一个与生俱来的’’虫洞’’。
修行的过程,就是这个虫洞开启的过程。虫洞后面连接了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星系’’’宇宙’。修行的方法不同,最终通过’虫洞’获取的力量也不一样。
同样人死之后,虫洞也会开启,然后解脱的人,对这个世界没有怨恨,留恋,自然而然接受命运的人,会通过虫洞后面开启的一些空间,进行所谓的轮回,转世,开始下一阶段的学习。
没有解脱的人,虫洞开启之后,又会关闭,然后他们会成为有记忆的灵体在这个世界到处的闲逛。当然,这种有记忆的灵体也会向下,进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那里在宗教学中,称之为’鬼界’。
人类想要进入外太空,想要进行星际之旅,头顶三尺,就是一个重中之重的关窍。
此外人一生的所做所为,人产生的每一个念头,都是在给虫洞’编程’,所以最终通过虫洞去往哪里,不是别人决定的,也不是什么神明用强硬手段对待的。这些全是我们每个人自已编的程序。
程序—-写下代码的一刹那是不困难的,但若发现这一段代码出现错误,想要通篇进行修改的时候,却很难,很难。但再难,亦是有希望把一段又一段错误的代码纠正过来的。
当然这只是一种’伪科学’的大胆设想,只有一步步的证到了,最终才能由伪科学变成切实可行的科学。同样,这里面对物质,对外物的依赖也少到几乎无需计量的地步,它真正需要的是精神。
我不是正统道家出身,我只是一个学了科学的练家子,我相信道家对此有更完备的解释和术语。但不管怎样,我做到了,而实现这一切的关键就是两个字’正气’,一提起来,很多人不以为然的两个字。但同样也是修行中最最重要的两个字。
人的本质是形而下的!
一切低级的恶趣,非法,挑动人产生犯罪心理的东西都会对人产生莫大的吸引力。
同样,这些东西,也是阻止人不断提升的魔障。
上述东西在我脑海里出现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唰就是那么一下子,过后,我心意一冷,行杀,止之念顿止的时候,呼!那刚烈的劲流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与此同时,我眼前稍有一点点的花。我摇了摇头,打了个激灵,感觉身体透支了许多的精气神,心气,稍显有那么一点的浮躁。
这时我想起华阳散人送给我的那一小瓶药物,于是我取出药,倒了三粒在手中,扔到嘴里含服了下去。药劲不可能马上生效,并且它也不可能修补我损失的精气神,它只是把我的心气稍微舒缓一下,让它不再那么浮躁。
我这时伸出手,揪住了马道长的衣领子。
马道长惨白个脸,鼻孔一个劲的朝外涌着鲜血,另外扡的内眼角和耳朵也有一缕缕的鲜血涌出。
我看着他说:“你是什么人?你徒弟又是什么人?”
马道长舒了口气,呸!他吐了一口腥腥的血沫子,然后他有气无力地抬了头打量我一眼说:“关仁,关仁,真没想到,你小子竟悟出了齐内通外的法门,这道家,几百年的不传之秘,竟让你给弄到手了,妈的,老子不甘呐,真的是不干。”
我没理会这些,而是又问了他一遍。
马道长惨笑了一声,笑的时候,他鼻孔不断有鲜血涌出。
“你小子,看来忘性真的是太大了,实话告诉你,老子就是叫齐云真人,俗家名字早忘八百年以后去了,马玉荣,马玉荣要是知道我用了他的名字,他一定得把丹田给气爆了,哈哈哈哈,马玉荣,呸!傻老道,大印让我偷了还不知道呢。”
“行了,小子,我也要死了,临死前我就给你透个痛快话吧。道爷我的名字就叫齐云真人,我徒弟他倒是有一个俗家的名字叫方劲农。”
“哼,你小子,行,毁了我苦心安排的大业,唉,枉我想要用这一队的阴灵来祭练这道门的宝贝。唉,练不成,练不成喽。”
齐云真人越说越悲,到最后,他浑身一阵急剧的颤抖,紧跟着两眼中不停涌出大股的鲜血,片刻功夫,这齐云真人就此气绝身亡。
老妖道好像知道该用哪种方式来正确的死去,所以他死的时候,没有化成什么阴灵怨气,而是直接透过头顶三尺之处的那个通道,唰的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盯着老妖道的死去的身体,一松手,这货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尹锋和巴虎,嗖嗖两下也奔到我的面前。
尹锋一见我打死了这老妖道,他当即一怔,随之吼道:“兄弟,你怎么,怎么打伤了这么一位前辈,兄弟你”
尹锋神情一时显的极为的不解。
尹大哥的性情十分淳朴刚正,此外他人虽比我大了很多,可他入江湖的时间,真心没有我长。他不懂江湖这些妖人的手段,所以他没能看出来齐云真人的真正面目。
当下我摇了摇头说:“这个齐云真人,他·····”
话刚说到这儿,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巴虎却抢过来对尹锋说:“这位朋友,你的小兄弟没有做错。这个老人,他根本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道门人物,他的脑子里充满了无数阴毒的邪念,另外·····”巴虎挪头看了一眼让尹锋用一个大大符阵困住的阴灵军团说:“他是要用你我的手段,把这个阴灵军团收给自已来使用。”
尹锋一这话,他失神说:“不可能,不可能啊,这,这怎么可能啊。”
巴虎没有解释尹锋的疑问,而是直接走过去,伸手把齐云真人身上背的那个大大的黄包布打开,打开包裹后,先是露出了一小捆书好的道符。然后就是一方古意蕴然的青铜大印。最后巴虎取出来的是一尊神像。
这尊神像用黑沉的金属雕刻而成,它通体呈的是黑色,然后神像的模样儿极其的可怖。尹锋拿着这神像,他上下反复打量了好几眼,末了他说:“阴气森森,邪念冲天,这,这,这姓马的,他怎么,怎么会在身上带着这么一件东西呢?”
巴虎说话了。
“这妖道,是想用你困住的阴灵大军来祭炼他的这个宝贝,这尊神像一旦让他弄成了,到时,他凭这神像的法力,可布置坛场,坛城,往后他可以用妖言迷惑他人,偶尔再显露一两手的神通。这样时间一长,一个邪气冲天的教派就又产生了。”
尹锋目光怔怔的,拿着这个神像,一时说不出话来。
巴虎没说太多,他只是将那块道门的大法印从包里出来交到我手上说:“这是与你有因缘的东西,小兄弟,你要把它收好。”
一块与我有因缘的道家法印。
并且听齐云妖道讲,这法印还是他从冒充的马玉荣手里拿到的。那么马玉荣又是谁呢?他跟我要找的马玉虚又存在什么关系呢?
一个答案出来,伴随的又是一连串的谜。
这所有的一切,就等于往后慢慢去解开吧。而这时,巴虎把法印交到我手中后,他对尹锋说:“朋友,你如果不信,可以问一问我们刚刚抓住的那个人。”
方才趁乱一共来了三个人,巴虎和尹锋两人合力拿下了一个,打死了一个,跑了一个。
尹锋怀揣着疑问,就走到了这个让巴虎扯断了后腰的中年人身边,他蹲在地上,盯着那个中年人说:“你跟那个老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中年人疼的呲牙咧嘴,他看着尹锋说:“力不如人,你们杀了我的师父,我甘愿受死了。”
尹锋又问:“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哼,东南域,你去大马打听一下,你打听,打听二郎真君,齐云真人的大名,你只要一打听,就知道他是谁了。”
尹锋一咬牙:“你,你们竟敢骗我,他,他怎么对我说是,是,是在云贵穷困地区修行的道人。他·····”
我担心尹锋让怒气攻心再引发什么不好的事儿出来,于是急忙把华阳真人送给我的药丸倒了两粒硬塞给了尹锋让他吞下。
服过了药,清了清心火,尹锋情绪这才渐渐平稳下来。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个老妖道,他怎么伪装的如此之深呢?”
我对尹锋说:“尹大哥不必生气,其实我见识过比这个妖道隐藏更深的人。唉,总之一句话,这个江湖不是咱们想像的那样,重一个义,重一个情字,就能结交到真正的朋友,不是那样的。朋友是有,但敌人和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也有很多,很多。”
一番话解开尹锋心里系的这个疙瘩后,尹锋问我妖道的这个中年弟子怎么处置好,我看向巴虎,巴虎的意思是说,他们既然揣着一颗邪心来的草原,那么最后就让这片草原决定他们的生死吧。听了这话,我马上会意,直接给这中年人伸手扔去了一边,由其自生自灭了。
处理了妖道的弟子后,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尹锋当下整理了一番精神,先是叩齿,末了掐诀与天地相通,随后又执铁笔开始在地上走步。他走的是一种类似北斗七星,又与北斗七星步子截然不同的步法。来回这么走了三十几趟后,他手握大铁笔开始在地上书符作画。
书符的动作皆是我平生没有见过的,我看在眼中,只觉得好像是舞蹈一般的飘逸优雅。一时间,大地上黄沙飞舞,劲气横流,一股子阳刚浩烈的正气伴随尹锋的动作,由铁笔落到了这遍布黄沙的大地上。转瞬,待其将一副大大的符画书写完毕,尹锋突然咬破了舌尖,对着符喷了一口血雾后,再伸手虚握,让五指聚在掌心的位置,末了他一收铁笔,立在符中的一个角落,对着被困住的那道阴灵军团伸手遥遥一拍,同时嘴里说了一声咄!
一声大喝结束,空中出现了一股子猎猎的阳刚劲流,这不是物理上的劲气,它是一种精神上阳刚劲力,一时间,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气势磅礴的高山,又仿佛身陷漫天的雷霆之中。那种源自精神的震撼感和压迫让人不由自主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砰嗡!
在一记爆裂的震鸣音中,原本凝聚在一起的阴邪气流瞬间消散,取代的是一股子横生的大风。呼!风起之际,黄沙漫天。
我一时闪身,挡了口鼻,然后由着这风足足刮了二十几秒,我这才转过身。
此时,尹锋极疲倦地往地上一坐,手抚着那杆铁笔说:“散了,终于是散了。”
我立在符阵的边际,望着空无一物的虚空,身边立的则是巴虎,他手托着他的鹰,我们对着空气凝视了足有六秒后,我喃喃说了一句:“他们会散去哪里?”
巴虎回答我说:“灵体不会死亡,消失的只是留存在灵体内的那些阴毒记忆,当这些记忆消失的以后,他们还是会回归到自然,然后与万物融合,生长,经历,学习。”
讲到了这些,巴虎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很强,你是我遇见过最强壮的武士。”
我负手而立,望着星穹说:“我不强,强的是这个世界,我借用的这个世界的力量,我只不过是一个······”我想了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名词说:“我就是个力量的中间人。”
巴虎:“力量的中间人,很有趣的说法,不过我喜欢,这总比那些一个劲标傍自已有多强的人,要好的,多的多。”
巴虎的话是真理。
永远不要以为自已多么的厉害,多么的强大,我就是一个力量中间人。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力量中间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好那股强大的力量。
这或许是我与别人之间一点点小的区别吧。而在此之前,我所经历的一切,就是要让老天看到,我关仁可以驾驭那样的力量。我能做一个合格的力量中间人。
所以,老天把这一关窃给我打通了。
短短的休息过后,热泉海子一行的准备工作我们已经彻底完成了。接下来,我们在附近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稍微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巴虎用骨笛叫来的四散逃走的野骆驼,我们骑在驼背上,又朝着位于沙漠深处的热泉海子前进了。
临出发的时候,我们把妖道的身体,外加一个让巴虎和尹锋解决掉的妖道弟子一起找了一块坚实的泥地给掩埋了。
在埋的过程中,尹锋问巴虎,这个地方会不会让人发现。因为毕竟巴丹吉林作为一个有名的沙漠,每天夏天都会有很多游人到这里来玩儿的。
巴虎回答说不会,现在只是临时的掩埋,而他们最终的归宿,还是草原。
怎么个归法儿?
我看着巴虎眼睛,我知道,这师徒二位妖人,恐怕要享受到草原上的高级待遇,狼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