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和赵燮的房子里面一片正气凛然,友好协商的气氛,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些“羞羞”的事情。
虽然这样的赵燮,让女人真的忍不住心猿意马。
洗过澡后湿漉漉的头发,新换的T恤有好闻的太阳味儿,他在饮水机前面,为苏颜冲一杯帮助身体恢复的冲剂。
苏颜远远地坐在大床上,脸向另一头别着,眼角又瞟一下他,像一条闹别扭的小狗。
赵燮发现了她这个怪异的姿态:“你干嘛呢?”
“你这是在勾引我,”苏颜撇着嘴不看他,但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你这个样子,连李维斯都没有抵抗力。”
又关李维斯什么事,人家是被你冤枉成gay的好么!
赵燮无奈地走过去,把冲剂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行了,别贫嘴了。好好转过来听着,跟你说正事。”
苏颜偏过来半张脸,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也别卖萌。”赵燮一脸黑线:“听好了,明天送刘大仁和许宁染回去,再甩掉红裙子,我们去苏伊湾,我在那里借了一辆车,从苏伊湾出发,去扎金索斯。”
扎金索斯是塔西国西部的一个小城镇,距离塔西六个多小时的车程,以世界上最美丽的海湾——女神之泪著称。
他们该不是要在塔西提前度个蜜月吧?
“你想什么呢苏颜颜?”赵燮看她一脸傻笑,无奈地轻轻戳她脑袋:“安德烈亚斯,是谁哭着喊着、自己跑到塔西来,惹了这么大一串麻烦的?现在全忘了!”
安德烈亚斯!苏颜这才想起来,报纸上说,扎金索斯镇,就是安德烈亚斯犯下命案的地方。
她又惊又喜:“你要帮我调查?”
“查。”赵燮无奈地说:“都到这里来了,干脆查个清楚。”
最主要的,苏颜已经深陷其中,因为安德烈亚斯的案件,在雅格城遭遇绑架。没有人会相信她从此收手,跟这件事没关系了,连赵燮也不相信。
以这家伙的个性,只怕阳奉阴违,更危险。这次绑架不就是例子?
那么,想让苏颜彻底摆脱这个阴影,就只有把背后的人和事挖出来,然后连根拔起!
苏颜兴奋之下,就把自己在紫堇花旅馆听到的全部,还有她的想法都跟赵燮说了。安德烈亚斯这件事,看起来有多简单,就有多少疑点。
出乎她的意料,赵燮居然赞同了她。
“所以你现在也怀疑,安德烈亚斯是无辜的?”
“我没有那么说,但他的罪行确实有些疑点。”赵燮说:“他是我抓进军事监狱的,查清他的底细,也算是我的职责。”
其实,赵燮的怀疑,源于在这一次解救苏颜的过程中,一些意外的发现。
“在苏伊湾的调查的过程中,我们意外地找到扎金索斯送来的一卷录像带。”
安德烈亚斯的抢劫杀人案发生的时候,绑架苏颜的那个“白蝎子”,也在现场。
录像带上的白蝎子经过了乔装打扮,像个阿鲁汉宗-教人士,但赵燮的眼力不会出错。在破败的雇佣兵营,两方武-装冲突的时候,他一眼就把这个人认了出来。
重要的是,白蝎子其人,从来没有参加过塔西的任何佣兵组织。
他一直都是那位“查先生”的手下。
“查先生”的手下出现在命案现场——案犯逃逸,被迫加入国际佣兵——“查先生”派人绑架调查人员,这不可能是偶然。
那么,安德烈亚斯背负的人命案就很可疑了。有可能,从一开始,就和这个幕后的“查先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终于肯相信我了!”苏颜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抱住赵燮亲一口。赵燮伸出一只手,按住她跃跃欲试的脑袋。
“为什么不告诉宁染她们?”
“告诉了,他们还会走吗?”赵燮揉揉她脑袋:“人越少,动静越少。而且我们不能总把朋友绑着,该让他们过过自己的生活。”
苏颜鼓鼓腮帮子,做个鬼脸表示同意,却又想起来什么。
“你要甩掉红裙子呀?”
“不然呢?你准备把她别在腰带上,走哪带哪?”
“我还以为你要给她找工作、安置生活呢。”苏颜酸酸地说。
赵燮一下子逗乐了,笑一声:“颜颜,我什么时候有那种圣父精神了?我也不负责照顾全世界的人,那会累死。我是答应给她找工作,但电话我已经打了,她得自己去面试,处理接下来的事。”
“嗯嗯~”苏颜根本没在听后面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抱住他的胳膊摇啊摇:“我最喜欢你只对我一个人好!你简直太好了!”
赵燮看着这个花痴,叹一口气:“睡觉!你——床。我——”他指指地上的被褥:“地板!”
夜深了。
从床的方向传来轻轻的哭泣。
睡觉一向很警觉的赵燮瞬间就清醒了,站起来两步走到苏颜的床边,轻唤她的名字:“颜颜,颜颜。”
苏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臂却还是紧紧抱住被子,满脸泪痕,她不是很清醒,一双眼睛没有焦距,渐渐看清眼前的人是赵燮,蜷缩的身体才放松一点点。
她额头有薄薄的汗,赵燮的手探上去,试她有没有发烧。
还好,只是做噩梦。
“我以为我还在那里……我以为你不会救我出来了。”苏颜小小声地抽泣。
赵燮深深地自责。他早就该想到,苏颜对绑架这种事有根深蒂固的阴影,再经历一次,怎么可能吃点药,出个海,玩两天就自然消散?
不知道她这几天晚上,会不会都是这样睡的。关在那间牢房的时候,她又怎么过的?
来不及多想,他把她轻轻抱在怀里。苏颜像一只瘦瘦的小宠物,那么柔软,那么脆弱,每一次轻轻抽泣,都像一把小鼓槌,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没有再坚持分开睡,而是换个姿势,从身后温柔地抱住她,像抱一个脆弱的小孩,有力的臂膀将她环绕在胸口,她感受得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悠长的呼吸。
“睡吧,”他说:“我在这里,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