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用死后,以高迎祥为首的众反贼都跑向了河南,左良玉这次不负崇祯所托,连胜几场,终于将闹了几个月的反贼再次打懵了,于是反贼们又开始了他们的逃亡之路。
陕西,山西都基本消停了,只剩下小股反贼,大势力都相继赶往了河南,兵力高达十几万,可还是躲不过逃亡的命运,从洪承畴到曹文昭,现在又是左良玉,他们不高兴了,跑着跑着就不高兴了,对方只是堪堪万余人,自己一方十几倍的人马怎么又是这样?他们不想跑了,逃亡的过程中本来小股的实力也逐渐聚合在一块,十几万人马妥妥的,他们觉得可以撩撩身后的左良玉。
天气也已越来越干燥,有些经验的老农都可以知道今年是个大旱年,继西北旱灾之后,河南也已经出现了灾难之兆,这些反贼们都是常年种地,偶尔造反,所以这些预兆在他们眼里,以前是恶魔,现在却是天使,开玩笑,没有连绵不断的天灾哪有这么多人和俺们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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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在京城,桌上堆满了如山的奏折,每日早朝六部尚书位置上空了一个人怎么都有些怪怪的感觉,但偏偏崇祯和众臣都没有提这方面,那些官员怎么会希望宁致远回来拆他们的台,而崇祯...心里只是很矛盾。
宁夏已然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疙瘩,不管郑崇俭的信上说宁致远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都难免有些怀疑,而信中讲述的宁夏的状况让他心痒痒,何况还有可以击退后金的战力。
他心里甚至有些嫉妒,他身为皇帝将天下治理的百姓民不聊生,凭什么宁夏就可以过上这样的日子?大明现在是什么状况?
辽东三饷已经耗空了整个大明国库,现在还在持续的发酵当中,在袁崇焕之前每年要赋税的十倍,现在袁崇焕虽说好些,可依旧还是入不敷出,崇祯今年到手的银子出去平乱的那些还未捂热又随着后金对辽东的一次进攻散了出去,祖大寿之流已经是不拿钱不办事了,他愤怒过,却也无济于事,现在又有了一个宁夏吗,这俨然是另一个辽东,甚至还要糟糕,因为在辽东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没少砸银子,有着一定的威信,但宁夏自己就是一个路人甲!!那个郑崇俭信上就是这个意思。
眼下他翻看完了郑崇俭要求调职回京的恳求陷入深思,然后还是放到了一边置之不理,下一份是曹文昭的折子,在他心中,宁夏事件似乎已经比反贼要重要了。
十几万的反贼与左良玉曹文昭在河南武安一带对峙着,曹文昭请崇祯聚集兵马将其合围,崇祯当下便批了,京营总兵王朴,以及河南本地军队,总兵汤九州,往武安聚集合围。
而不明真相的反贼还在与左良玉傻傻对峙着,你来啊,你再来啊,再靠近我们就和你们拼了,左良玉果然没有再靠近,于是他们明了,官兵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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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跟来的一千兵马被宁大官人好好供着,反正消磨的不是自己的战力,而这些人偏偏还好生享受的模样,这就是大明的士兵,还是京营出来的。而他自己庄里面的士兵却是每时每刻也未停止过训练,他自己也是如此。
南直隶是极为富庶的地方,现在宁致远整合田家的一千多家店铺多数是在江南一带,落在这金陵的有五家,而在金陵宁致远的人有着数千,这些佣户都是自己一手从难民的时候带出来的,而且训练也是极为严格,只要时机成熟,随时可以上战场。
反贼的消息起起落落,反复无常,在后世看来只是书上简单的几句话,但宁致远处在其中可以深切感受到消息带来的巨大影响力,打到河南了,离这儿不远了,他们或许不是担心安全,因为南直隶不管兵员怎么样,都是有着北直隶一般的地位,只要朝廷不亡,便绝对不会落于敌手的,但走在街上能感觉到有着一股很沉重的压迫感,灾民也多了起来。
宁致远前世的时候对明末有着一些研究,反贼兵至河南的事情传遍大街小巷,比西北民乱那会要激动的多,而这次事情他有些印象,号称是大明第一次有机会消灭反贼,时间上似乎是有些提前了,具体也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但有着他这个不安定因素,一切也是合理的。
宁致远现在正和柳如是三女在归家院卞玉京的房中,时间也是白天,宁大官人现在也偶尔会这么做,态度上的改变众女看在眼里也是明了,但宁致远自己反而觉得没那么复杂,顺其自然便好了,叶纨纨每次只会摇着头叹息这卞玉京的堕落,自己对宁致远还只是维系在一个礼貌的范畴,诸如...宁大人。
柳如是笑眯眯地在熟练地沏着茶,茶香四溢,然后众女围在一块其乐融融的模样,除了一个不在状态的叶纨纨。
"公子你说反贼这次会打到南直隶来吗?"卞玉京眨眨美眸问道,她知道现在的这种感觉自己是很喜欢的,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觉也是愈发明了,一个青楼女子的爱恋其实很简单。
"不会。"宁致远摇着扇子道,天气已经开始转热了,他看着便已经娇美中带着些许忧愁的眼神,有些感慨这些青楼女子之所以能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气节,无非便是书读的多了,还有那些书生客人也是整天将这些民族大义挂在嘴边,所以无形熏陶之下,便有了这种结果,可以说是她们心地单纯所以受了骗,反倒是那些整天叫嚷着以身报国的人最后都没了节操。
念及至此,宁致远笑了笑,"玉京,这些事情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古语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完善自己,再然后家要比国重要......"
"————"柳如是惊讶地看着宁致远,然后又看向了商景兰她们,然后小嘴张了张,带着疑惑糯糯说道,"宁郎,是这样吗...?这句话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宁大官人笑呵呵看着柳如是,这个妮子愈发萌了。
"如是姐姐,你别听宁大人说。"叶纨纨估计是找着痛脚了,笑呵呵接着道,"这句话就是要治理好国家就要先整顿好家..."
卞玉京笑着看着宁致远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然后说道,"那玉京便不担心这个了...这反贼还要多久能被消灭?"
"这...我不知道。"宁大官人顿了顿说道,他倒是知道这场战争在后世火了一个人,总兵王朴。
"卞姐姐,那个吴梅村还有来烦你吗?"李香君这时冲着卞玉京眨了眨眼睛问道。
卞玉京看着宁致远一眼,然后红着脸点了点头,"倒是时常会来...每次妈妈都让我去见客。"话语中似是解释。
宁致远浅笑着看着,此刻自己说什么也不大合适,是自己的终究会是自己的,只是,他倒是从这话听出了些什么。
"是一个人来的吗...?"宁大官人开口问道。
见着卞玉京点头,时常会来,一个人来,这不是表示他的痴情,而是表示他的...财力,宁致远有些好笑,不过想想也就释然,在京城崇祯眼皮底下的时候还能克制住自己,现在到了外边还不是想怎么玩怎么玩,看来崇祯还是斗不过这些官僚的本性啊。
贪钱在宁致远眼里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不是谁都像他这么有钱,但也不知道这些人还能不能保持和崇祯一条心啊,从某方面上讲,还不如将他们留在京城。
"玉京姐姐,其实那个吴公子也是很好..."叶纨纨说道。
"夫君,你把卞姐姐收回家好不好...?"李香君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宁致远说道,打断了叶纨纨的话。
宁致远使劲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了卞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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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最近很郁闷。
上次被多尔衮强逼着杀死了那么多安插在他军中的心腹,让他损失惨重,到了全部杀完之后多尔衮来了一句,其实外面没有大炮,让他气的血气翻腾,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只是制衡多尔衮的手段没有了,还让他聚集了大量的实力,他有些后悔不该那么仁慈地只是利用了他们之后夺了几个贝勒的权,应该直接杀了才是,现在后金的处境就比较尴尬了。
毫无疑问皇太极还是占着上风,而且有极大的优势,所以老大的地位依旧是他的,但多尔衮已经是堂而皇之的与他分庭抗议了,若是要灭了他自己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让他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徐徐图之,和谐是最重要的。
到了如今,漠南蒙古已经全部在他手上了,兵力翻倍,在尝试攻打了几次锦州之后,发现难度提升了不少,怎么回事,皮岛毛文龙不是已经挂了吗?怎么还有势力在背后偷袭?
几经反转,无奈关锦防线实在是牢固,所以讲目光放在了西北一带,重点还是在大同。
他也没想着打下来,毕竟不下山海关的话,关外路途坎坷,补给也不容易,而西北又是干旱,而且大同也是九边之一,城墙牢固,打下来也不容易,所以他写了封信给崇祯,之说他要在今年夏秋时候攻打大同,让他小心应对。
这么体贴自然不是为了崇祯着想,而是为了那群反贼着想,据他的线报,那群反贼现在正被围住了,那是大明境内唯一的反动势力了,可不能就这么消灭了吗,毕竟目的都是为了推翻大明皇帝,大家是战友。
但皇太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威胁一下大明让他没办法安心打反贼了,关打宁不靠谱,没威胁,但打大同还是有谱的,绝对能让大明皇帝肉疼些时候了。
起兵八万,皇太极浩浩荡荡就准备出发了,当然大多是蒙古兵,还得防止家里弟兄把自己老窝端了...
收到信的崇祯瞪大了眼睛,觉得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这是什么意思,打大同你打便是了,还说一声让我做好防备,难不成这是嘲讽朕吗?朕...朕...还真是毫无办法,只能好好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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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迎祥他们现在傻了,他们终于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四面皆敌,也知道为什么左良玉和他们对峙那么久了,原来在给他们设圈套,尝试着突围了几次,被打的一次比一次惨,派去缴降书的人也是一去不复返,包围圈正在逐渐缩小。
一个新的任命下来了,把一时正在挑逗着寇白门的宁大官人惊得一愣,竟然...任命自己为大同巡抚,然后刑部尚书被撤,换上了一个太子太保的头衔,仍是官居一品。
这是一件在宁致远看来很意外的事情,在外人看来却又是一件很正常事情,然后便也释然了。
"你怎么了...?"寇白门在宁大官人怀里扭动着身子问着,语气冷清清的,亮晶晶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宁致远,在她看来,只是调去大同当巡抚而已,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怎么自己的男人会是这样的表情。
这个任命不是圣旨发过来的,只是京城中的细作传来的,圣旨估计还在后面,宁致远有些不解这个任命。
"只是有些疑惑罢了,白门,你好像又变大了..."宁大官人坏笑着盯着某高耸处,然后要把手伸过去,相处时间愈久,这个小妮子还是这幅表情,只是也会关心他的状况了。
白衣寇女侠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然后护住了自己的胸口道,"不...不捏...,疼..."
"怎么就疼了...?"宁大官人有些凌乱,自己每次明明都很温柔的还不好?然后看见寇白门似笑非笑的表情,宁大官人怒了,朕不捏,朕用嘴咬行了吧...!
遂抱着寇白门直冲房内,青天白日下,屋内传来阵阵轻吟声。
相隔只是半天的时间,崇祯的圣旨便到了,而宁致远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皇太极要攻大同了,所以有了这个任命。
这道圣旨,隐隐勾起了宁大官人的些许记忆,大同最终肯定是没丢的,但历史上这件事情好像是...曹文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