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龚镇南出手的一瞬,凌云并没有动。双眼微眯之下,只是当然一笑。似龚镇南这等武功,若是遇上旁人,恐怕要教旁人手足无措。
但在凌云眼中,他如此而为,不过是将身子送到自己剑下来而已。只要自己想,长剑斜出之下,立时可以教他肉末横飞。是以凌云见他气势如虹的奔将过来,心下并不如何害怕。只是这般瞧着,想见识见识他万刀门的功夫究竟如何了得?
眼见龚镇南一步一步向凌云逼近,而凌云仿佛被吓傻了一般。只是那般立在当地,并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心下担忧之际,木榆槡等人多少有些按捺不住了。身子微微前倾之下,手掌已搭在了兵刃之上。
只要龚镇南当真要与领域内为难,而凌云又不出手抵抗之下。说不得只有自己出手,与龚镇南过两招了。
而在龚镇南眼中,此时的凌云全不如众人所瞧见的那般痴傻。他沉稳如山,但面对凌云这般静若止水的人,他倒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这一招的目的,便是让对手心下生怯。胡乱出手之下,自己好寻出对方破绽。但此时凌云只是立在当地,并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
一个人连招式都没有了,自己又如何从他身上寻到破绽了。眼见自己离凌云越来越近,而对方却是纹丝不动。但自己已然出手,总不能刀在中途,又突然收了回去。
见凌云右手持剑,左手边大有空隙可乘。虽觉凌云有着非常人的冷静,但见他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量他如此小的年纪,又如何能抵挡住自己攻势了?当下更不答话,双刀微动之下,已朝凌云左肩砍去。
他这一刀势若狂风,足有开山裂石之能。就是离他丈许的枝叶,也因他这一刀的威力,无风自动。如此强劲的刀法,莫说是一个后生晚辈,就是木榆槡等人见了,也不禁有些忌惮。
但忌惮归忌惮,就凭凌云先前的两句话,自己又怎能眼睁睁看着龚镇南将凌云的左肩砍下来了?
当即李生、刘勇、木榆槡三人同时出手,直朝龚镇南两侧奔去。眼见这许多人同时出手,纵使将凌云救下,也不免会让人说自己以多欺少。
但当此关头,众人心中只想着凌云安危,又如何能顾及到这许多了。只是龚镇南毕竟是江湖老手,又是在众人之前出招。众人虽是有心相救凌云,但多少还是慢了些许。
眼见龚镇南这一刀便要落在凌云身上,忽然白光一闪,一把禅杖已将龚镇南手中长约三尺,快约六寸的两柄短刀挡了下来。
众人这爱发觉,方才自己只顾瞧着凌云与龚镇南交手,竟然左近来了旁人自己也不知道。而见了这柄禅杖以后,众人心下只想到一人来。
回过头来,只见一秃顶和尚慈眉善目瞧着众人。见众人手中招式都缓和了下来,当即将禅杖收了回来,行礼道:“阿弥陀佛,老衲来迟一步,还望木施主见谅。”
见了来人,木榆槡摇了摇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方丈不早不晚前来,正好解了一场危机。”
而龚镇南见了来人之后,也不禁微微一怔。趁着众人寒暄之际,已将手中短刀收了起来。抱拳行礼道:“原来是慧远大师来了,龚某好生惊讶。只是俗话说得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知方丈何事却做起这拿耗子的事来了?”
听了龚镇南所言,众人脸上无不显出几分怒色来。他虽说是在责备慧远不该多管闲事,但言语中的辱骂之意,众人如何听不出来了。
但慧远听了他所言,脸上却是半点怒色也没有。仍是先前那一副笑脸道:“龚施主好久不见,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龚施主见谅!”
龚镇南打个哈哈道:“素问慧远大师正在闭关,外人一律不见。没想到一个老头子叫唤一声,慧远大师便不远万里敢来。也不知是慧远大师当真在闭关,还是当真是一条走狗?”
便在此时,众人只听得一声暴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口出狂言,对我方丈不敬!”说话之际,一人已到了近前。
只见此人浓眉大眼,五大三粗。说完这句话,也不多说什么。提起手中禅杖,便朝龚镇南脑门挥去。
慧远见他如此,摇了摇头,伸手一拦,已将那人拦住。厉声道:“元生,休得无礼!”
那叫元生的听了方丈所言,气鼓着脸说道:“方丈,他如此辱骂于你,便是辱骂咱们东林寺。您老大人大量,可以不与他一般见识。但是我听了,又如何能放过此人了?”
慧远眉头微皱,在他脑门上拍了一拍道:“你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太过急躁。难道我平日说与你听的话,你都忘得干干净净了么?”
见慧远一脸严肃模样,元生和尚倒真有几分忌惮。缩头缩脑退后两步道:“方丈教诲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却。是小僧鲁莽了,还请方丈责罚!”
慧远见他低声下去模样,也不多少什么。微微一笑道:“你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回过头来又对龚镇南说道:“都是老衲管教无方,叫龚施主受惊了。”
龚镇南冷哼一声道:“就凭他一个,我还没放在心上。”
见元生一脸怒色瞧着自己,喝道:“看什么看,有本事咱们上场比划比划!”说完将收回的短刀又抽了出来,一副要与元生动手的模样。
慧远见他如此,轻叹口气道:“龚施主英雄不减当年,老衲佩服。”顿了顿,又说道:“只是咱们受邀前来,可不是为了争这口舌之争。”
听慧远提及受邀之事,龚镇南果然收敛了许多。勉强朝慧远方丈行了一礼,说道:“此事干系天下苍生,在下理会得。至于咱们的账,等此事平息了再算不迟。”说话之际,已是朝凌云望了一眼。
见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凌云嘴角仍是微微一笑。忙说道:“别啊,咱们这笔账若是不算个清楚,龚掌门又如何能安心处理此事了。咱们还是将话说明白些,免得心中存了芥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