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的突然踉跄是故意装的,不过,他并没有任何歹意,仅仅就是觉得草儿挺可爱的,逗小姑娘玩儿,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不过,草儿小娘可是被吓坏了,李安的嘴就贴在他的右鬓上,而且,半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这让她感觉浑身麻酥酥的,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眼睛紧紧的闭着。
“草儿,你眼睛闭着怎么带路?”
“哦。”
草儿微微睁开眼,吃力的扶着李安向后院走去。
“草儿,你是如玉的陪嫁,也是我的人,你可明白。”
李安带着淡淡的醉意,调皮的看向草儿。
“阿郎,草儿还小,不可以……”
草儿紧张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双眸上抬,忐忑的瞟向李安。
“你这小娘,阿郎逗你玩儿呢?哈哈哈哈!”
李安狂笑几声,放开草儿,大步走向卧室,颜如玉还等着他呢?
草儿怔怔的站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心里又嗔又气,同时,还有一丝淡淡的甜蜜和憧憬,毕竟,作为一名女子,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一辈子最大的福气,而李安如此英俊潇洒,地位又高,草儿岂能不喜欢。
当然,草儿年纪太小了,还要再养几年,才能承受李安的宠爱。
黑火药是大唐帝国最为重要的材料,得到了李隆基与所有臣子的一致重视,为了建设用于配置黑火药的工坊,大唐朝廷调集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甚至,连大明宫的工程都给停下了。
李安作为大唐朝廷的一员,配置黑火药的唯一人选,当然也要尽心尽力才是,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便起身,稍作准备之后,在段秀实等一众羽林军的护卫下,策马奔向城南十里的黑火药工坊。
此刻,黑火药工坊有六百龙武军守卫,四个方向的城墙和城门各有一百人,内部还有两百人的机动人马,可以说,将整个工坊围的是水泄不通,任何人都别想混进去。
段秀实等人,只负责将李安护送到黑火药工坊,至于里面,他是无权进入的,只能呆在工坊的大门外,等待李安出来。
“李侍郎,你总算是来了。”
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就站在黑火药工坊的里面,见李安进入,连忙打了声招呼,看的出来,陈玄礼的气色很好,心情更是不错。
“大将军,您怎么在这里,是陛下让您亲自镇守黑火药工坊的。”
李安觉得陈玄礼是在抱怨自己来的晚了,不过,陈玄礼亲自镇守在这里,倒是让李安颇为意外。
“嗯,陛下担心普通将士镇不住这里,就让老夫过来了,李侍郎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告诉我,我的任务就是协助李侍郎。”
陈玄礼道明了来意,这个小小的工坊,还真的让他亲自来坐镇了,尤其可见李隆基对黑火药工坊是真的极为重视。
“只要原料和人工足够就行了,还有就是守好工坊,莫让外人进入,其它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李安觉得陈玄礼来了,只要看好大门,做一个优秀的看门狗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他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陈玄礼倒不觉得自己亲自看守黑火药工坊是屈才,反而有一种荣誉感,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工坊,而是事关大唐兴衰的重要工坊,能被皇帝派到这里看大门,那也是极大的荣誉,是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
“李侍郎,这六百人是陛下为您精心挑选的人工,需要做什么,你直接吩咐就是了。”
陈玄礼与李安一同走入最大的车间,指着六百名队伍整齐的人工,开口介绍。
李安猛的见到这些排列整齐的人工,顿时吓了一跳,这哪里是自己要的哑巴工人,分兵就是一支军队,而且,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只是没有穿军装而已。
“这些都是哑巴?怎么看上去像一支军队?”
李安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陈玄礼淡淡的说道:“他们原本是军人,不过,现在已经是哑巴了,他们只会服从李侍郎的命令,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什么,你们居然让军人成了哑巴,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李安心头颇为愤怒,他原本还担心在京城找不到足够数量的哑巴人工,却没料到,大唐朝廷根本就没有去找,而是直接让军人变成哑巴。
“李侍郎,做大事不拘小节,眼下,黑火药对我大唐来说极为重要,为了大唐的兴衰,让六百将士牺牲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陈玄礼不以为然,觉得这是非常应该的事情,毕竟,黑火药太重要了,既要有足够的人手负责干活,同时还不能让他们泄密,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如此了。
“不拘小节,他们都愿意吗?”
李安感到非常的震惊,觉得朝廷这是在残害将士。
陈玄礼吁了口气,淡淡道:“李侍郎可以自己问问,问问他们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李安走到一人跟前,问道:“你是心甘情愿做哑巴的?”
“恩。”
这人立即点头向李安行礼,眼神之中全是坚毅,丝毫没有被强迫的样子。
“你也是自愿的?”
“恩。”
“你呢?也是自愿来这里的。”
“恩。”
李安一连问了十几人,全都一脸正气的应和,表示自己不是被强迫的,而是心甘情愿来到黑火药工坊的。
‘觉悟啊!这就叫觉悟,为了大唐帝国的利益,甘愿牺牲自己的身体,宁愿做残疾人,也要效忠大唐朝廷,这等高贵的品质精神,李安觉得好熟悉,这不就是后世的爱国情怀吗?’
“大将军,这些将士甘愿一辈子呆在这里,他们的家人怎么办?朝廷可一定不能亏待他们的家人啊!”
李安觉得英雄都很可贵,但英雄的家人更是可贵,是他们培养了英雄,所以,必须得到尊重。
“这个事情,李侍郎尽管放心,这些将士的家人全部会得到朝廷的优待,不但不用缴纳任何税赋,而且,朝廷还赏赐他们足够的良田,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陈玄礼正色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就只能这样了,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足量的黑火药,以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李安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承认这样的现实,并立即将六百人马分成六组,让他们分别从事不同的工作,其中一百人负责研磨硫磺,将硫磺研磨成非常细小的粉末。
还有一百人负责制造木炭粉,将木炭研磨成木炭粉,硝石的需求量比较大,李安让三百人负责研磨硝石,最后剩下的一百人,则被李安拆分开来,去做一些掩人耳目的事情,而为了节约自己的体力,李安还让三十名人工呆在配置车间的外面,随时听候自己的命令。
由于粉末颗粒都是非常细小的,必须用合适的容器盛放,为此,工坊里准备了大量的陶罐,这些研磨好的粉末,都将放在这些陶罐之中,以便于储存和搬运。
由于家中已经得到朝廷的照顾,这些人工没有太大的心里负担,全都非常卖力的工作,三大主要车间都是辛勤研磨的景象。
李安不需要亲自动手,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车间里休息,时不时的睁开眼,看向正在干活的人工,视察一下进度,以确定何时开始配置。
正午的时候,所有干活的人工分批前去就餐,以确保车间研磨工作的不间断,同时,吃饭的地方面积太小,一次容不下太多的人,自然就不需要分批了,同时,负责驻守的龙武军将士,也是采取分批就餐的方式,以确保黑火药工坊的绝对安全。
吃过饭之后,人容易犯困,尤其是在冬季的时候更是如此,李安在吃完午饭之后,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太阳底下打盹,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那感觉,别提有多舒服了。
整个黑火药工坊,也只有自己会这么舒服,其余的人都在忙碌和值勤,这让李安感叹命运的不同,自己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晒太阳,而别人却只能辛辛苦苦的干活和值勤。
人多就是力量大,在下午的时候,黑火药的三大原材料都研磨了足够的数量,大量的陶罐就堆在车间里,看上去颇为壮观。
李安觉得是该到了配置的时候了,于是,先去硫磺研磨车间,让正在干活的人工将研磨好的硫磺粉搬去配置车间。
进入配置车间后,李安让这些人将硫磺粉末分别倒入十个搅拌滚筒里,每个滚筒都倒入相同的粉末,也就是相同陶罐的数量,做好之后,便让他们搬着空陶罐返回研磨车间,继续研磨硫磺粉末,等待下一次配置。
接着李安又先后前往木炭粉车间和硝石粉车间,以同样的方法,让他们将研磨的粉末倒入搅拌滚筒内,当然,倒入的量都是事先计算好的,是按照黑火药的配置比例进行的。
当然,李安绝对不止带入三波人,在这三组人之间,还插入了几组人,带入物品有巴豆粉,草药等没有什么作用的掩之物,当然,这些东西并没有倒入搅拌桶,而是放在一旁,然后被李安藏在柜子里了,倒入搅拌滚筒里的只有硫磺粉、木炭粉和硝石粉,而且,是按照配置黑火药的比例倒入的。
搅拌滚筒是一件非常辛苦的活儿,李安当然不会全部自己干了,于是,让待命的三十名人工进入配置车间,轮流搅拌滚筒,直到自己说可以了才能停下。
“好了,搅拌的差不多了,你们辛苦一下,将滚筒抬下来,打开盖子,将里面的粉末倒入陶罐,要小心一点,不要弄坏了任何物品。”
李安下达了收获成品的命令。
三十名人工互相配合,小心翼翼的将滚筒抱下来,并掀开盖子,将里面的粉末倒入大陶罐。
李安数了一下,一共三十大罐,每一罐的分量都非常充足,一直堆到罐口附近,这样的一罐黑火药,若是包装成用来炸矿石的火药包,足够几百个的了。
“全部封口,放入地下仓库。”
这是第一批制造出来的黑火药成品,李安决定先封存,作为最基本的储量。
三十大罐黑火药全部存入地下仓库之后,李安再一次配置了三十大罐,不过,这一次,李安并没有对这些黑火药进行封存,而是,将其全部搬入安全车间,并从负责误导的人工之中,抽调三十人,负责包装可以直接使用的黑火药。
黑火药的实用化生产,其实非常的简单,就是将大陶罐中的黑火药倒出一小部分,包入一块麻布之中,并在其中塞入一根浸了油的麻绳,捆绑结实就可以了。
这三十人要每日进行生产,而负责搅拌的三十人,在无事可做的时候,也要过来帮忙,以增加实用化火药包的制造。
日光西沉的时候,可以直接使用的黑火药包,已经做好了几百个,并被放在地下仓库的大陶罐之中存储,当然,上面要密封,以防止这些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黑火药受潮。
所有的人工仍在继续辛苦的干活,但李安不用了,他这一天已经忙活了很长时间了,绝对超过李隆基要求的四个时辰,不过,李安的忙活是忙而不累,所有具体的工作,都是别人在干,他只是负责指挥而已,连手都是干干净净的。
而且,随着这些人工对工作的熟悉,日后指挥起来会更加的顺手,也会根据的轻松。
“李侍郎是准备回城吗?”
李安走出安全车间,刚刚伸了个懒腰,陈玄礼便走了过来,并跟李安打了声招呼。
陈玄礼的态度很好,整个人面色和善,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也许,在他看来,能在黑火药工坊当看门狗,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
“大将军年过半百,精神还是这么好,下官真是佩服。”
李安抖擞抖擞精神,说笑了一句。
“哼,年过半百怎么了,老夫不是照样爬碉楼,也并不输给你这后生。”
陈玄礼一副不服老的样子,让李安看了直想笑,却不得不忍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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