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傅安妮还想喊,被段淮宁打断:“小曼,是我。”
短短四个字,却比傅安妮说多少的话,用多大的嗓门,都要有用。
李小曼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真的是段淮宁来了吗?可他为什么要来,有什么,刚刚在段家表达得还不够清楚的吗?
难道说,他也是来劝自己跟傅书朗成婚的?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她的父亲是李邱生,傅伯伯又是都统,段淮宁不过是个小商人,两边是谁都得罪不起,他一定也是来劝自己认命的。
“你们都走吧,我什么都不想听,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黑叔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都听见里面的动静了,实在觉得姑娘家麻烦,这都上门提亲了,还想怎么着?
说起姑娘家,黑叔倒是想起莫念凝来了,好些天没见那丫头了,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想想那个唱戏的,叫什么琴浅生的,要是敢欺负她,黑叔他可决不会轻饶。
“我走了,还怎么提亲?”段淮宁好笑,只以为李小曼是在气他刚刚在段家的沉默,以及先前的不作为。
半晌,房里都没有半点动静,傅安妮叹了口气,扭过头来:“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咯嗒。”
门开了。
李小曼缓缓拉开房门,眼睛还微微有些红,低垂着眉毛,有些迟疑地抬眼瞄着门口的三个人。
安妮……淮宁哥……阿年……
“你说……提亲?”李小曼在三人的注视之下,张了张嘴,“谁提亲?又是向谁?”
“我,段淮宁,向你,李小曼。”
李小曼只觉得浑身一颤,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眼泪突然就又涌了出来,咬着唇,盯着段淮宁,此刻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当着众人的面,就抱住了段淮宁。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了,终于还是等到了,终于……
可是,她父亲那,还有傅伯伯那里,又要怎么交代?
这会儿李邱生不在家,这提亲的事,也只能先缓一缓,傅安妮见段淮宁和李小曼紧紧牵着的手,心里既是替李小曼高兴,又是失落于李小曼终是没能和她的哥哥结婚。
“哼,要不是看你还算有点男人的样子,才不把小曼让给你。”傅安妮故意拉着脸,愤愤地朝着段淮宁道。
段淮宁脸上依旧是没有温度的笑容:“那真是感谢傅小姐的高抬贵手了,感激不尽!”
傅安妮对段淮宁这个人并不是很喜欢,总觉得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成天病怏怏的也就算了,脸上的笑也假的很,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太复杂了,叫人捉摸不透,也因此叫人觉得反感。
只是,谁叫李小曼喜欢呢?
都说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段淮宁偏偏就正合了李小曼的胃口,李小曼身为李邱生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何曾受过什么委屈?就段淮宁,得了便宜还卖乖!
傅安妮心里嘀嘀咕咕的,没坐多久,就说要走了,李小曼起来要送,其实是心里觉得刚刚对傅安妮的态度实在是不太好,想要缓和缓和。
“好了,你不要送我了!”傅安妮笑着按下李小曼的肩膀,“我回去是跟我妈说这个好消息的,既然你们俩情投意合,我妈也不至于做棒打鸳鸯的事。”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就算周芳兰再喜欢李小曼,也不能硬逼李小曼和段淮宁分开,嫁进傅家去。
要换了普通人家,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李小曼她姓“李”。
李小曼满脸羞红,不再言语。
只要段淮宁有娶她的心意,就算李邱生实在看不上段淮宁,她也是李邱生的女儿,总是有法子搞定她这个爸的。
毕竟,从小到大,爸爸都是宠着她的。
只是李小曼不明白,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生意和人脉上的接连损失,让李邱生继续抓住一棵牢固的救命稻草,不能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行!”李邱生回来,听说段淮宁是来向李小曼提亲的,想都没想,直接拉着脸,“小曼已经有婚约在身,你不用想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安全没有顾及到,自己才想着要跟段家的两兄弟有所合作,而段年也才因为他的幕后操作,被推上了海关监督的位置。
“爸,我跟书朗根本就没有感情,一直都是你在一厢情愿,我嫁去傅家,根本就不会幸福,连小曼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啪!”
一巴掌打在李小曼的脸上,李小曼只觉得脸上一阵麻酥酥的疼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段淮宁拉到了身后,拦下了李邱生的另一巴掌。
“段先生,我对小曼是真心的,今日晚辈特来提亲,是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而不是谩骂和反对。”
黑叔这时候也站了出来:“我说你这人,当个爹,就想把闺女给卖了?他们傅家就那么好,连你闺女你都不放过的?”
李邱生气得浑身都在颤抖,瞪着眼前的一拨人。
就在刚刚,他才外面接到消息,说前天在码头的一船货,被一批人劫了,由于都是些违禁品,也不好报案,一旦追回,他也吃不了什么好果子,只有气得吹胡子瞪眼,回来想法子。
可谁知道,回来还碰见这么一场闹剧!
傅家有多好?傅家就算再不好,也比姓段的人家要强!
“你是哪来的演员?我李家不是剧院,什么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来了?!”李邱生瞪了一眼黑叔,却觉得黑叔并没有被自己吓到,“阿福!”
福叔这时候才敢出来:“是,老爷。”
“把他们都给我轰出去!”
可李小曼却倜然站出来,拦在面前:“爸,我不会跟淮宁哥分开,更不会嫁给书朗!如果我娘还在,一定也会支持我的!”
李小曼才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什么模样,李邱生也从不提起,但从李邱生一生未再娶这一点看来,她的娘亲对李邱生来说,应该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存在,至少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