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握紧拳头,冷笑着:“那个小野种果然会装,有其母必有其女,从前那个贱人就很会装,看似柔弱,实际上心机很深,一旦有了底气,就会撕毁假面孔,反咬人一口,现在看来,这个野种和她生母如出一辙,对她绝不能丝毫手软,我绝不能再犯第二次错,留下她,成为羁绊自己的石头。”
郭夫人一想起从前的房姬,心里更加愤恨。
是吗?你还有个女儿替你复仇,我就让你的女儿永远消失!
“母亲,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讨厌她,不能收为已用?”朱璧将心里的困惑说出来。
那个丫头地位虽然卑贱,不过容貌倾城倾国,这样的美人无论献给谁,对整个沛王爷府都是有好处的,然而朱璧自打记事起,就知道母亲不喜欢那个丫头,而且到了希望那个丫头不要存活在这世上的地步!
她自然也不会喜欢那个丫头,从前只听母亲说过那丫头是妖女,具体做的伤天害理的事,她却一件没看到,只知道那丫头一向懦弱,脑子又傻,给她沾灰的糖,她也能吃得下去。
不敢正面与任何人冲突。
后来脑子清醒后,不光敢顶嘴,还敢动手。
朱璧固然生气,但是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一定要置她死地。
郭夫人对宜安的痛恨,根源在于房姬.
这件事她很少向外人提及过,除了她的陪房吴大娘和陈大娘二人知悉外,长乐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母亲痛恨房姬,原以为是房姬夺了母亲的恩宠.
实际上郭夫人与房姬之间不光是因为恩宠一事,更深一层的原因,是房姬趁她怀孕时,在她的内室,竟以她的身份与酒醉的沛王爷爷暗结珠胎。
沛王爷爷清醒后只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谁知那婢女偏偏就怀上孩子,沛王爷爷这才不得已,扶她做妾,郭夫人知道后勃然大怒,碍于她身子有孕,暂且听了吴大娘和陈大娘的劝告,先饶了她,待生完孩子再做打算。
偏偏那婢女和她同一日生孩,郭夫人觉得这是她一生跨不过去的耻辱。
所幸那婢女同她一样只生个女儿。
没过一年,郭夫人找个借口贬她为贱妾,从族里选个郭氏女孩给王爷当良妾。
男人天生有喜新厌旧的劣性。
沛王爷爷从此像忘了那个婢女,不再过问死活。
郭氏的女孩在接下的两年内,连续开枝散叶,为朱家连生了两位公子,乐坏了府里上下人等,更没有人记起房姬这个人了。
几年后,郭良妾所生的孩子朱赞过继给堂叔朱珐袭爵,没过多久,朱赞夭折;
为此郭氏抑郁身亡,便宜了后来居上的丁夫人。
宜安的出现,就像个印记时刻提醒着郭夫人的耻辱。
她怎么会,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庶女!
想到这些,郭夫人目光一凛,望着亲生女儿,冷笑道:“我的好长乐,连你也快被那丫头迷惑了,她可是祸国殃民的煞星,留她为已用,岂不是让自己倒霉运。你这次在南宫府里被人陷害,与她也脱不了干系,她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很善于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人,试图得到别人的同情与关怀,趁机上位,说到底还是她自知身家底子薄,比不过你,才陷害你。”
南宫府里发生的事简直是耻辱。
朱璧心口气得隐隐作痛。
是啊,若是她倒霉了,最受益的还不是那个丫头。
想到这里,更坚定了她要铲除那个丫头的决心。
“母亲打算这次怎么处置她?上次及笄香膏的事后,荣姑姑似乎对她冷落了,但是老夫人现在感觉很偏心,事事向着她。她身边又没了我们的人,该怎么办才好?”
朱璧一阵激动,听她母亲的话,那个野种活在世上的时日不久矣。
可是怎样才能助母亲一臂之力呢?
从前明里暗里处置那丫头从未失手过,上次画的事,本来是可以置之死地的,谁想还有那一出,是她们失算了。
这次绝不能再马虎让那丫头再侥幸逃过一劫。
郭夫人看了一眼长乐,露出神秘一笑,道:“上次的事是她侥幸,但老夫人口上虽痛快道士,但心里对那道士的话还是忌惮的,我自有主张,你好好的讨老夫人欢心就是了,老夫人欢心了,你和明家公子的事才有可能。”
提起明叔夜,朱璧的脸红通通的,原来母亲早就知道她的心思了,眨着眼睛温顺道:“孩儿一定听母亲教导。可是母亲,现在再想拿捏她并非是件容易的事,她身边又没有我们的人。”
郭夫人笑道:“我的长乐愈发聪明了,她的身边怎么能没有我们的人。”
灵苔院
朱璧挽着郭夫人来到上房,老夫人坐在软榻上,两旁设着一对凤凰紫檀几,几上设有两只小小的凤鸟焚香铜鼎,旁边竹雕花瓶里插着几枝时鲜花卉,地下一只两头雕凤的楠木矮茶几,茶几对面,老夫人的婢女侍茗正在洗盏烫茶。
老夫人左右两旁位置坐了荣姑姑和宜安,丁夫人坐在宜安身边,把个宜安围着,更衬出貌美无双。
荣姑姑正在说着旁人家的趣事,宜安笑意盈盈手被老夫人握住,陪着老夫人奇闻异事。
“北方有个左贤王跟我们朱家交好,姓奇怪的很,姓慕容,据说是他仰慕日月星三光之容,遂改姓慕容氏,这个左贤王有个儿子听说身高八尺,生得秀丽美貌,年方二十五,已立有军功,这一次他征讨辽东有功,年后要来我朝封官进爵。”
荣姑姑正说着,丁夫人笑道:“听公主这么一说,这个人必有奇异之处,和那明公子不分上下。”
荣姑姑笑道:“这两个人不一样,不可相提并论,明叔夜是天下名士,左贤王的儿子好建功立业,性情不同,喜欢他们的女子也各有不同。”
老夫人笑道:“若论起来,我更喜欢明家儿郎,那样的模样,那样的品性,这世上只他一个。”
“老夫人说的是啊,天下名士真难得。”丁夫人附和一句,“宜安喜欢哪种性情的?”
朱璺淡笑,放在现代,她和好闺蜜讨论过不下几次喜欢钟汉良那样的翩翩公子。
若放在古代,应该是明康一类的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