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裴氏不过三十出头,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模样,慕玉白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对方是能生出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的人啊。
“夫人肌肤细腻白嫩,吹弹可破,看着也年轻,难不成是因为这凝脂膏的缘故?”女人天性爱美,自从来了大盛就再没用过保养品的慕玉白,虽说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皮肤问题,但看着眼角那一条道浅浅的细纹,心中还有有些惆怅。
老天爷就不能给点提示再让她穿越,至少让她提前屯点眼霜什么的也行啊。
“这凝脂膏是有生肌之效,但只对伤口有用。”说到这里,裴氏捂嘴笑了笑:“你看着我年轻,是因为我比玉白,大不了几岁啊。”
“啊?”慕玉白觉得自己可能是睡傻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不是轩翰的亲娘,我原是轩翰的三姨,可怜我姐姐福薄,没等到轩翰长大就走了,国公爷可怜轩翰,这才抬我进来做了个续弦。”裴氏毫无芥蒂的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引得慕玉白心中又是一阵汹涌。
网络小说里不是说这些名门大户的太太,最介意别人说自己是续弦什么的吗?为什么这个女人说的这么轻易,现在是不是要配上瓜子听她唠一唠当年的故事啊喂。
慕玉白表示,她好方,说好的套路呢,言情小说到底还能不能信了。
“我是不介意这事儿,又与你有眼缘,就同你多说几句,去了别的府上,切不可打听这些事了呀。”见慕玉白神色古怪,裴氏忍不住笑得更灿烂,整个人也更加春光明媚:“若不是怕乱了辈分,瞧你这样子,我真想叫一声妹妹呢。”
也可以啊!慕玉白在心中一口应下,这样段昂就能叫我姨了喂,我一点都不介意!
“何事让夫人如此开怀?”低磁的男声从屋外传来,慕玉白一歪脑袋,每个都光芒万丈的身影由远及近,俨然要闪瞎别人眼的节奏。
“在和玉白姑娘说与她一见如故,想叫她妹妹来着,但想着这么叫,怕是轩翰不同意呢。”裴氏是个真·爽快人,毫无顾虑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慕玉白盯着段昂,果不其然,这只狐狸的脸色变了变。
“母亲说笑了。”对国公夫人见了理,段昂又将话题引回慕玉白身上:“玉白终于醒了。”
“可不么,终于醒了。”冷冷笑了笑,慕玉白盯着段昂:“看来玉白这几日,让段总兵费心不少。”
“玉白哪里话,你受伤,国公府也是有责任的。”段昂摆摆手,俨然自己不过做了件举手之劳的小事一般。
“轩翰,你怎么如此对玉白说话,玉白这伤,可全因你……”不等慕玉白发错,裴氏先站了出来,她眼睛一瞪,明明该显出当家主母的威严,却因这屋子里坐着的人更加凌厉,而只显出了些小女儿家的娇态。
“母亲大人说错了,玉白受伤全因她自己,与我,与国公府何干?”素白缎面的扇子甩开,段昂那指节分明的手摇晃着扇子,格外赏心悦目:“在扬水城没发觉有人给你下毒,某可以认为姑娘不了解事情始末,所以对周围人不设防。但既然你随某进京,又被某奉为一等军师,还在滕王府经历了一场诡谲艰险的宴会,居然还不小心自己的安危,这传出去,怕是别人不会笑话堂堂段国公府连一个女人也护不住,而是会笑话段某有眼无珠,请了个空有皮相的军师。”段昂的声音不如段国公那般醇厚,不如祁峰那般朝气,此时却变成一颗颗坚硬的石子,毫不留情面的全都砸在慕玉白身上。
确实,慕玉白承认,这次有她的疏忽在里面。这里是京城,杀机四伏,需要步步为营,而她也确实过于依赖段昂,依赖祁峰,依赖段国公府,这是她的错,料事如神应该是一个军事最起码具备的素质,她既然选择来到这里,选择顶下段昂门客的头衔,就应该努力让自己拥有这技能,不是再去依赖别人的保护。但慕玉白又不想承认这点。
这样的现实太残酷,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男人,为了大局,可以一次次利用她,让她以身犯险,用她做诱敌的饵可以眼睁睁看着她遇刺。更可以在她带着一身伤的情况下,数落她没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她不是勇士,不敢直面这样鲜血淋漓的现实。
也许是自己太玻璃心了吧,慕玉白反思,同时又十分疑惑,爱一个人,真是这样的吗?
段昂一直观察着慕玉白,他看着女人的表情从气愤变为哀伤,而后那亮晶晶的大眼中又蒙上一丝迷茫。
“该死!”段昂在心中大喊道:“你不是该生气吗,你为什么不生气!”
“段总兵说得对。”慕玉白垂下眼睑,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站起身。屋内没有人说话,静得之剩下浅浅的呼吸,以及慕玉白身上衣服因为她的动作发出的摩擦音。
“此次,是玉白的失职,还望段总兵责罚。”深深施了个谋士礼,腿上的关节处的伤口,因为发力,传来撕裂的疼痛。
“姐姐说得哪里话。”在说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段昂大跨步到慕玉白面前,扶起她,并扶着她重新坐回去:“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姐姐习惯了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必然未经历过这在人背后出招的苟且,没有预料到是肯定的。再者,能够安然睡去,说明姐姐相信国公府,知道自己在国公府内绝对的安全。段总兵之所以会说这番话,小峰想,必然不是在质问姐姐,更多的是心疼姐姐,想要告诉你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国公府能保得住姐姐一时,但保不住姐姐一世。段总兵,不知小峰说得对否?”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就对轩翰说,峰儿这孩子是个聪慧的,日后必能成大器。”裴氏跟在祁峰后面打辅助,稍稍缓和了紧张的气氛,但慕玉白与段昂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
一个铁青,是被气得。
一个惨白,是被伤得。
“好了,夫人,我们也别在这打扰玉白姑娘休息了,先走吧。”段国公同慕玉白点点头,带着还想说什么,却只能跟着走的裴氏离开。
段昂一双桃花眼,则死死钉在慕玉白身上,见对方依旧低眉顺眼,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用鼻音使劲哼了一声,也甩袖离开。
不大的梨白院因为他们的离去再次回复平静,慕玉白呆滞的表情在这一刻终于有些变化。
“姐姐。”祁峰单膝跪在慕玉白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胳膊,深情关切。
望着小峰那张关心自己的小脸,两行清泪再也绷不住,顺着慕玉白的脸颊,悄然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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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新公司报道,紧张。公司要求每位新员工要给自己准备花名,可是我还没想好肿么破,向大家征集意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