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归农按刀大步离开之后,鸠摩智皱眉道:“大人为何阻止老衲出手,刚才老衲若突然出手,有九成把握重创于他。”
百里青山摇头道:“大师初至寿春,不了解田归农的为人,此人一向胆小惜命,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他敢来这里,而且态度如此嚣张,定然早有安排,实在是不宜节外生枝。”说完这些,他起身摇动一个金铃。
片刻之后,管家快步赶来,百里青山道:“将田归农送的礼物取来。”
百里青山缓缓展开田归农送的字画,瞳孔突然紧缩起来,就连他身后的管家呼吸也开始沉重,忍不住惊呼道:“屈子的墨宝!”
鸠摩智好奇探头望去,见是一副墨宝,笔法姿态万千,他从小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忍不住赞道:“好字!”
百里青山看着墨宝却是陷入了沉思,还是他身后的管家打破了沉默道:“老爷,这田归农先是送上如此珍贵的墨宝,然后又态度傲慢离开。前恭后倨,这是何意?”
百里青山摇头道:“这礼物倒在其次,他是在提醒我,若咱们没有对付屈原的办法,他绝不肯参与叛乱。”
管家怒道:“这田归农真是个小人,上次来还恭恭敬敬,这次竟然如此嚣张,和这样的小人合作要防止他反复啊!”
百里青山笑道:“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可爱一点,我反而认为田归农值得信任,可是这封侯和楚王两个妃子都好说,这寿春城守的位置,早已许出去,怎么能给他。”
鸠摩智趁机插口道:“老衲也很好奇,百里家主如何对付屈原。”他原本只是有凑热闹的心理参与楚国这次政变,他身为吐蕃的使者,站在他的立场来看,楚国越乱越好,而且不管事成与否,他都没有生命危险。如今见田归农这样的小人都舍命参与其中,忽然觉得有利可图,也许能在其中分一杯羹,也未可知,就上心起来。
他的话外之音百里青山一听就明,心中暗喜,拍着胸脯道:“只有真人境才能牵制真人境,到时自有高手出手对付屈原,请大师放心。”
鸠摩智笑道:“老衲自然相信家主,可是那田归农却不见得如此轻易相信。”
百里青山明白鸠摩智也是老奸巨猾之辈,就笑道:“此事已有定论,这位高手目前就在寿春城中,不过为了保密起见,暂时还不宜露面。”
鸠摩智半信半疑,却不好再深究下去,这时三人忽然听到前院一声惨叫,然后轰然一声巨响,随即就是鸡飞狗跳之声,三人齐感愕然,这百里府中,谁人敢于捣乱?
魏离按刀而去,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金刚伏魔圈更是处于似发未发状态,随时防备鸠摩智的偷袭,直到离开二人二三十丈之后,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向府外走去,这次总算过关了。他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就是不给百里青山思考其他东西的时间,将他全部精神都引到自己所提的条件上来,不给他怀疑自己身份的机会,更不给他发现自己与先前田归农不一样的机会。
他率先说出苗人凤之事,也是为此,这样即使百里青山发现此田归农与先前不同,也会认为是他有所依仗,理所当然的改变。
送那副字也是苦心孤诣,这样即使他离开,百里青山也会将心神转移到那副画上,不会纠结田归农本人的异常。
百里府横跨两条街,占地很大,不过魏离进府之时就仔细留心府中环境,做好突围的准备,所以不存在迷路的可能。
魏离一路向府外而去,正在一处走廊时,忽然眉头一皱,他听到一间客房内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呼。魏离本着不惹事的原则,继续向前走去。
再行出十几丈,忽然一间厢房门打开,从中跑出一个浑身****的女子,她一头扑倒在魏离脚下。魏离惊鸿一瞥,就认出这女子正是在席间陪酒的那个叫“小盈”的侍女,她这时全身上下全是鞭痕,触目惊心。
魏离正准备扶起她,吐蕃王子****上身追了出来,口中骂道:“小贱人,竟然还敢跑,看本王子不削死你。”
魏离停下本欲弯腰的身子,等到吐蕃王子刚出门口,猛然探手向他头部抓去。吐蕃王子以往都是仗着天生神力欺负人,本身功夫只是寻常,怎能避开魏离这一抓?被魏离五指正抓在头顶。
吐蕃王子一见是魏离就知道不好,正想向屋内缩去,顿觉头上多了五个铁钳,怎么都缩不回去。
魏离心中怒极,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五指不断加力,五个指头逐渐陷入吐蕃王子肉中。吐蕃王子只觉头上压力越来越大,似乎再加一分力,整个脑袋就要爆掉,整个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魏离不为所动,持续加力,吐蕃王子七窍之中都开始渗出鲜血,最终一翻白眼,晕了过去。魏离见百里家不少侍卫已经赶来,就一脚揣在已经晕倒的吐蕃王子胸口,将他肥胖的身子踹飞出去,撞破屋顶,又顺着房顶滚落地下,生死不知。
魏离这才按刀继续离开,四周侍卫见魏离从头到尾都是脸上含笑,偏偏出手狠辣,根本不顾及对方王子的身份,都是心中恐惧。
这些人看着魏离漫步离开,没有一个敢于阻拦,这田归农连王子都敢下重手,他们这些小人物上去,岂不是送死?
魏离走出府去,管家早已等到府门口,见魏离出来,松了一口气,魏离平静道:“不要回府,咱们在寿春街上转转。”
这边百里青山和鸠摩智三人赶至院中,见到一片狼藉。鸠摩智脸色一变,移形换影,来到吐蕃王子身边,将手摊在他脉搏之上,发现还有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却难看起来,向百里青山道:“百里家主,我家王子在你府中受到如此重创,你得给老衲一个交代。”
百里青山眼角瞥过那个浑身鞭痕的侍女,脸上也闪过一丝怒容,沉声道:“改天老夫再次设宴,化解贵王子和田公子的矛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