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离站在嵕山主峰,眼见咸阳城上空云层越来越红,耳闻城内杀喊声越来越小,直到日落月升,都没有移动一步。魏离原以为自己虽然说不上狠毒,但也绝对说不上仁慈。但是和秦王、秦鞅、白起这三个人比起来,他善良的如一只小绵羊。
这场对咸阳城所有贵族有预谋的屠杀,从中午持续到晚上,死人绝对要在十万以上。魏离暗自推测事情的因果,咸阳城的贵族觉得变法即将大成,若再不拼搏一番,只能被动等死,于是有些人开始相互串联,他们也许没有想着推翻秦王,只是想让秦鞅下野,恢复到变法以前的状态。但是中途有人害怕了,将此事悄悄告诉秦王,也许这样的告密者不止一人。秦王收到消息后,不动声色,制定了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的总方针。这件事具体谋划者应该是秦鞅,而执行的侩子手是白起,三人一起给咸阳城所有贵族掘了一个大坟墓。至于谁是告密者,只要看看这件事过去后,那些家族未被牵连,就一目了然。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三人一手操纵,并未告诉六律学院的百里惊天,更可能是三人察觉到百里惊天心路的转变,不想告诉他,节外生枝。不过这件事没有瞒过百里惊天,见三个徒弟已经成熟起来,百里惊天心绪肯定复杂,再加上对咸阳世家子弟的愧疚,所以他才选择北上草原,替孔君歌报仇。
百里惊天的仇人,魏离也能模糊猜到一二。能让天下十大高手之一,苦等二十多年而不敢出手报仇,必然也是十大高手中人,那这个人就呼之欲出了,只有乘龙教教主庞斑,修炼道心种魔大法,纵横江湖三十年未尝一败。从百里惊天说辞可以推测,庞斑的功夫定然比百里惊天高出一筹,那庞斑的道心种魔也定然早已大成,所以百里惊天才会觉得自己报仇无望,以他十大高手的实力和眼里,肯定不会出现判断失误的情况。
魏离理清这些思绪,这才转身跃下嵕山,向方家庄园而去,想在江湖中闯下赫赫威名,最重要就是一个“威”字,立威的手段只有杀人而已。他要亲自看一看,方老爷子有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将方月慧放出,否则今晚就要让方家血流成河。
魏离悄无声息跃入方家庄园,今晚方家庄园防守格外严密,但是在魏离面前,一切防守均无所遁形。魏离没有选择方家主宅而是潜入仆役、管事所住的院子。他选择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而去,距离房间五丈处,魏离已经将房间内情况探听明白。屋内共有四人,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人,身材肥硕,坐在主位上,另外三人称呼他为单管事。另外三人相对年轻一些,听声音、察体貌,都在二十岁上下。
魏离来到门前,以掌力震断门闩,然后旋风般闯进屋内,顷刻间转了一圈,将三人穴位同时封住。这时打开的房门才缓缓自动闭上,屋内灯火依旧,连灯光都未出现晃动,魏离选择站立的位置却正好是不会在窗上产生影子的地方,即使外边有人经过,也不会发现屋内异常。
魏离轻声向单管事传音道:“我问,你答,若有隐瞒,定然将你一身肥肉一片一片削下。”
那单管事眼中立刻闪过强烈的恐惧,整个眼睛眨个不停。心内狂呼:“这是哪里来的强人,他将我全身制住,根本开不了口,这可怎么回答他?”
魏离看他的表情,微微一笑,这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伸指弹出一律指风,解开他的哑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事何等差事?”
单管事松了一口气,哪敢有丝毫犹豫道:“小人单天成,是庄内膳食管事,这三个人是小人的下属,今天我们三人在厨房扣下半个猪腿,又拿出平时扣下的清酒,在这里喝酒享乐。好汉啊,其他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也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倒是问一说十,满心委屈,但是偏偏不敢将声音提高,怕惹恼魏离。
魏离冷声道:“少废话,我问你,今天有没有准备你们方月慧小姐的饭食,或者在庄内见到她?”
单管事脸显茫然,魏离仅从他的目光就判断出结果,再次弹出一律指风,封住他的哑穴,叹道:“既然如此,我只有得罪四位了,四位若是对某心怀怨怼,大可到了枉死城后,等某一等。”说完之后他举起手来,准备结果了这四人性命。
正在此时,另外三人中有个清秀伶俐的仆人,拼命向魏离眨眼睛,魏离弹出一律指风,解开此人哑穴。这人已经吓得汗流浃背,拼命喘了一口气,才道:“小人见过月慧小姐。”
魏离心中一喜,但表面不露声色道:“从何处见得?”
这仆人紧张道:“也不是小人见的,小人跟庄内丫鬟春梅交好,今天中午小人和春梅约会,她告诉我现在负责伺候月慧小姐,还说老爷子很生气,将月慧小姐关了起来。”
魏离皱眉道:“你怎么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那仆人愕然道:“春梅是小人相好,应该不会骗小人吧!”为了活命,他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一股脑倒出。
魏离皱眉沉思片刻,那仆人一直心中忐忑,另外两名仆人却愤怒盯着他。他们三人都垂涎于春梅,没想到这家伙不声不响,捷足先登。
魏离再次弹出一道指风,封了这仆人的哑穴,然后迅速闪出房间,几个起落离开庄园,向咸阳城赶去。
与此同时,在方家庄园内,方老爷子正恭恭敬敬站在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片刻后,那高大中年人叹了一口气道:“回去吧,魏三已经离开。”
方老爷子皱眉道:“族叔,魏三怎么可能察觉这是针对他的陷阱?”
那中年人没有回答,却摇头叹道:“此人只可交好,不可力敌。”说完之后转身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