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斌,怎么是你啊?”望着身前才刚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赵德柱在两人相互对望的一刹那,抢先开口问道。
“赵副局长,我是来给宋局长文件的,刚刚走到这里来。”何斌先给赵德柱鞠了个躬;随后不慌不忙地拿出手里的文件,递给他看了一看,“这一份有关土地建筑的法律,李氏集团那边不是出问题了吗,宋局长想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
“哦,老宋还在忙!你这会儿敲门,肯定不太合适。”赵德柱仔细地看了何斌一眼,随即灵机一动,找了一个借口,“这样吧,你先把文件放在我这里,我等下就给老宋送过去!”
“那就有劳赵副局长了,我这就先告辞了!”何斌客客气气地将文件抵达赵德柱的手中,脸上笑容依旧,待赵德柱确认无误之后,他才转身离去。
“小何啊,有关李副局长因退休而空出来的那个位置,你也不要太过心急,局里会综合考察每个人的!”望着何斌这名原李康手下的干事,赵德柱陡然叫住了他,“局里保证会做到公平公正的,不过肯定还是会优先考虑个人能力较强的那个人的!”
何斌转身笑道,“多谢赵副局长的教诲,小何一定会努力做好手头的事情!”
“那好,你先去忙吧!”赵德柱确认何斌刚才没听到什么,这才说道。
何斌礼貌的走了,赵德柱缓缓关上门。
何斌走到拐角,见四周没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异样,“赵德柱这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真实块难啃的骨头。”
说完,何斌又恢复如常,继续干事去了。
赵德柱的办公室内,雷紫伊见柱子叔忙完了,急忙问道,“柱子叔,那个何斌是什么人,他没到我俩刚才的对话吧?”
“何斌啊,是这次李康落马的候选人之一。刚才,我还跟老宋两个一起谈论过此事,我们都觉得他、于刚和上官飞鸿三个是这个空出来的副局长位置的最合适的候选人。不过何斌这个人城府很深,我还是有些看不透他!”赵德柱沉思了一下,才解释道,“他肯定没听到我俩的谈话了,我刚才只是试探一下他有没有想做李康那个位置的心罢了。”
说着,赵德柱手指一勾过,在他的办公室里就显现出一堵风墙。这风萦绕在办公室的每个角落,将四周除办公室以外的物体全部隔绝在外了。
“挡风墙!”雷紫伊伸出手触摸了一下风墙,立马一股反弹之力袭来,她急忙收回手,“柱子叔,你这风墙是什么时候布置的啊?我从刚才进来到现在怎么一直没有察觉到啊!而且这风墙之中似乎还蕴含着一股烈风的劲道,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名暗劲的武道宗师了!”
“小丫头没有白跟你爷爷混了六七年啊,连暗劲都感应得出来,不错啊!”赵德柱笑道,“我是前两年才学会运用暗劲的,可比你父亲可差远了!至于这面风墙,其实是早就布置好了的,你柱子叔现在好歹也是一名副局长,人多口杂的,怎么能不给自己上点保险呢!”
“是,是,副局长大人!那你现在就去找你们局长大人吧,看他有没有为难我们家小白!”雷紫伊笑呵呵的说道,“反正你现在手里有文件了,刚好合适!”
“你这丫头胳膊肘拐的挺快啊,人家小白还没被你娶进门呢;再说了,就算你愿意娶,他也不一定愿意嫁啊!”赵德柱笑着,故意逗雷紫伊;见她气鼓鼓地,不高兴了,他看了看时间,说道,“你从刚进来到现在还没过十分钟,老宋都还没开始说话呢。老宋有个习惯,他会先观察一个人一刻钟,然而再跟他谈话。”
“你先别急嘛,我再过十分钟过去就是了,想来老宋也不会为难白胜的。”赵德柱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让老宋欺负你们家小白的。怎么?这么久不见你柱子叔,不想我也就算了,还不能陪你柱子叔多聊十分钟啊!”
“当然可以了,我肯定想过柱子叔啦!不过待会儿有事,你可要帮小白啊!”雷紫伊一边笑着,还不忘提醒柱子叔。
“恩,放心好了!”赵德柱应承着雷紫伊,但他同样也有自己的考虑。虽然从韩松那里听过有关白胜的事,让赵德柱知道这小子很聪明,又不缺乏正义感;但这于雷丫头可没用,他疼爱小丫头,就需要白胜证明自己的价值。因而,赵德柱撒了一个谎,哪怕他知道小丫头以后可能会因此怪自己,但他并不后悔。
赵德柱陪着雷丫头聊天,见她笑的开心;他心里还有一点愧疚的,想来,考验已经开始了。赵德柱知道老宋观察一个人的时间其实是十分钟,而他跟白胜的谈话也势必会在十分钟之后结束,
局长办公室,宋晖端坐在沙发上;白胜则坐在他对面。
两人相互对视,整整十分钟过去了,他们谁都没说一句话。宋晖在观察白胜,同时也在考验他的耐心,自然不会开口;白胜注视着宋晖,他在思考这位才思过人的局长到底想干什么,更不适合先碰钉子。
“胜可为胜;亦可为剩。白胜,白胜,百战百胜,也可为百战不胜!”宋晖率先开口,“你这个人率性而为,却始终缺少了一分果敢,还需要磨练啊!”
“宋局长之言,白胜谨记!”白胜皱眉看着宋晖,没想到这人就这么一会儿,竟然把他自身的优点和缺点都看出来了。而且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这宋局长竟然全凭察言观色,就看透了自己,白胜对其识人的眼力感觉可怕。
他白胜生性不喜拘束,爱好分析,决策时却始终做不到狠辣无情。
“白胜啊,如果你现在坐在我这个位置之上,你会怎么来处理有关李氏集团在工地上发生的造假水泥一事呢?”宋晖看着白胜,缓缓说道,“我指的是有关卫子健的死和你被万利袭击的这件事,以及在押送途中万利被人杀死的事情。”
“这个……”白胜迟疑了,他想过宋晖会问自己有关卫子健死的事,却没想到宋晖竟然会把这个决策权假使到他自己身上来。
“这并非一个简单的问题,宋晖到底想干什么呢?难道真的只是想问问我的意见;还是他在怀疑我呢?”白胜看着宋晖,想要从他身上一些端倪,可是宋晖一直端坐着,他根本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从死亡骨牌中出来才一天而已,白胜肯定不会将卫子健的死与死亡骨牌之间的关系告诉给宋晖;但仔细想想这个问题,他总觉得宋晖的问法并不单纯。
“宋局长的假设终究只是一个假设而已,白胜年少无知,不敢妄自言语,更不敢去揣度宋局长的想法!”白胜思前想后,觉得没啥把握,便退了一步。
“是吗?那我现在就把这个局长的位置让给你呢!”宋晖略微一惊,话锋顿时犀利起来,“只要我发话,就没人敢反对你,而这事情自然也该你处理了。”
这明显是赶鸭子上架啊!白胜立马输了阵势,他没想到宋晖会这么狠,竟然直接说出要把局长的位置让给自己。他丝毫不怀疑宋晖说的是假话,宋晖也敢这么做,只是这样未免也太毒辣了点,根本就不给他退路啊!
白胜本想以退为进的,这下可好,他退无可退了!
“宋局长快人快语,白胜佩服!承蒙宋局长厚爱,奈何白胜无德无能,根本就担当不起如此重任!”白胜连忙推诿,顺势反击,“即便宋局长有心相让,白胜小子也无功绩可言,上不了台面;更何况警察局局长的这个位置是能者居之,白胜自知不善与人沟通,处理事情也不够圆滑,自然不能以德服人!”
“白胜小兄弟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宋晖轻言和气,即便是被白胜明着拒绝了,他也生气,反倒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那我现在把这个事件当个问题来问你,白胜小兄弟也不愿意回答吗?”
“宋局长言重了,白胜不敢!”被宋晖将军了,白胜不得不说,“如果这只是个问题,那么白胜所言也自然只是代表着我个人的意见跟想法!”
宋晖闭口不言,意思是让白胜继续。
“单就卫子健的死而言,证据确凿,实为万利所为,那么他必然就应该接受应有的惩罚!”白胜就事论事,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而我出现在工地调查卫子健失踪一事,虽然是擅闯工地了,但毕竟没有在工地上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随后又被万利袭击了,因而找出了卫子健失踪的真相,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但凡有违法违规的事情,自然是得接受惩罚的!”
宋晖微微一笑,大有要关白胜几天的意思;但他终究没开口,白胜只得继续。
“不管怎样,万利始终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而他现在这么一死,所有的问题也都解决了。警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杀死万利的凶手;至于工地上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好,好!”宋晖听完白胜的话,鼓起掌来。
“宋局长谬赞了,白胜个人认为,主动出击总要比被动挨打强的多得多!”白胜小心翼翼,一直只谈个人的看法,绝对不会越位一步。宋晖在想什么,他现在还不清楚,所以他绝对不会冒什么的风险,去揣度宋晖的想法。
“主动出击么?”宋晖自言自语,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便走到桌子边上,看了看时钟,见刚好快到十分钟了,于是拾起桌子上的一块东西,丢给了白胜。
白胜接着东西,仔细一看,发现它竟然是一块令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