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泽见官莞仍旧没有反应,不由微蹙了蹙眉。他大约可以猜到官莞为何如此生气,想来是怪他又吓唬甚至算计她了。无奈暗叹了口气,楚天泽想了想,终于还是无奈了,只能沉声对官莞道:“莞莞,你方才可是答应了朕不纠结的,那现在不搭理朕是怎么回事?”
她答应他不纠结宫人们笑的事和此刻因为楚天泽吓唬她而不搭理他是两回事啊,这男人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官莞心下不由暗暗腹诽,然而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暗暗想想,现在她可不敢这么顶撞楚天泽。官莞毕竟还是顾虑着宫人们的,她若是一反驳,楚天泽又公私不分地把怒气撒到宫人们身上,那可得不偿失!
思及此,官莞不情不愿地缓缓偏转回了头,又对上了楚天泽的目光。深吸了口气,官莞方才低声道:“皇上,嫔妾答应您不纠结。可是您也不能再继续折腾人了,尤其不能随便迁怒到宫人们身上……”
楚天泽想听到无非也就是官莞这句话,虽然中间夹杂了些为别人着想的话,不过楚天泽勉强可以选择忽略。是以楚天泽此刻看着官莞,轻笑了笑一本正经道:“好,朕答应你,只要你别再纠结,朕自然不会怪罪旁人,也不会去追究别的问题。”
宫人们听到楚天泽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后才缓过神来,随即惊喜激动得不能自已。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就好比坠入地狱中的人陡然重获新生,实在太过刺激太过不可思议了!宫人们只觉得方才自己的血液几乎都停止流动了,此刻瞬间重新热血沸腾了起来。
激动欣喜了一番后,宫人们心中自然是充满了感激。首先便对一直指导着他们的长生投去了充满真诚的感激眼神,由于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做什么表示,所以大家也只能这么激动地望着长生了。若不是长生几次三番地阻止了他们的冲动行事,同时给了他们勇气与无声的支持,他们现在指不定会面对什么样的糟糕结果呢!
长生自然也接收到了宫人们的感激,他只淡淡地摇了摇头,表情是一惯地冷静。宫人们知道长生的性子,也没再多表示什么,免得长生反倒觉得不舒服。
感谢完长生,宫人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了轿内,虽然看不到里头的人,也不敢出声打扰,他们还是恭恭敬敬地对着轿子鞠了一躬,对楚天泽的,更是对官莞的。对楚天泽的自然不必多说,事实上他们真正的命运是掌握在楚天泽手里的,若是楚天泽不松口,他们只有去领罚的份儿,所以楚天泽不追究他们的过错,这便是绝对的宽容,他们自然应该感激。而官莞呢,宫人们对她真的是感恩戴德。官莞这样一再地不顾自己地为他们求情,宫人们感激涕零,他们甚至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个主子这么关怀。日后若是有机会回报,他们必然愿意肝脑涂地,哪怕赴汤蹈火、做牛做马亦在所不惜。
其实宫人们心中还有一个大大的感叹,那就是他们皇上对这官美人真的是恩宠无上了。方才他们本都以为官美人那样恶劣的语气与态度指责皇上,皇上即便对她再怎么宽容也是会生气,可万万没想到皇上非但没生气,反倒是连带着把他们的罪都给免了。这实在是叫人震惊得不行!他们胆战心惊了那么久,原来只要官美人小小的妥协或是简单的一句话便能让皇上做出这般大的改变!
其实别说是这些宫人们,即便是自诩了解楚天泽的长生方才也是被惊讶到了的。他之前也算是见识到了楚天泽对官莞的恩宠,他本以为再如何喜欢,这容忍也是会有个限度的,可长生直到此刻才恍然意识到,或许这个限度并不存在,或者说他是看不到的。
轿内的俩人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与态度对轿外的宫人们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与震动。官莞也不会知道宫人们此刻对她是如何的感激涕零,她此刻还沉浸自己的思绪中呢。
官莞听到楚天泽最后的承诺,轻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她还算满意吧。得到了楚天泽的保证,官莞的一桩心事解决,瞬间轻松了许多。不纠结就不纠结了,反正过了这么许久,官莞心里也平静多了,宫人们笑笑便罢了,尴尬过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便是。
楚天泽见官莞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又开始不理会他了,想到方才这小女人故意不搭理人,楚天泽不由微蹙了蹙眉。伸出双手捧起官莞的脸颊,楚天泽对上官莞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
官莞被楚天泽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着实惊了一跳。思绪被打断也就罢了,官莞现在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和楚天泽大眼瞪小眼的,一脸茫然。
楚天泽也没管官莞此刻一脸疑惑,并没有立即同官莞说什么,就这么继续直直地盯着官莞看着。凝视了好一会儿后,见官莞都忍不住开始眨眼了,楚天泽方才一脸严肃地闷声叮嘱官莞道:“不准不搭理朕!”
官莞怎么也没想到楚天泽准备了半晌结果就冒出这么一句话。好吧,或许是她被他一脸严肃的模样误导了,以为他要交代多么重要的事。官莞只觉得被楚天泽这么一直捧着脸,脸都有些莫名僵了,脖子也是酸得很。官莞知道,她若是没给楚天泽一个他想听的答案,只怕这男人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是以,为了解救自己僵硬的脸和泛酸的脖子,官莞只能低声道:“皇上,嫔妾哪敢不搭理您啊,您多虑了。”
楚天泽听完官莞这话,眉头不由蹙得更紧了,显然他并不满意官莞这个答案。什么叫不敢?什么叫他多虑了?若是她真的不敢,真的是他多虑了,那倒是还好,他勉强还能接受官莞这个答案。可事实并非如此,很显然官莞并没有不敢,反倒是很敢不搭理他,并且数次付诸行动,这并不是他多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