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秋末的天气已经十分干燥,秋风瑟瑟卷起的尘埃让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掩面驻足躲避。塔尔汗领着普里遽行走在南市的街巷里。长安不愧是西魏的首府,身在塞外的普里遽和塔尔汗两人不禁都为之叹服:高墙深院,朱门青瓦,玉石的台阶,雄壮的石狮。处处绿树成荫的花园,热闹非凡的夜市景色,还有天然渠成的湖泊、河,运河里船来船往,河岸边行人如织。
虽然他们两个经过化妆以后几乎很难让人人出来,可是西域人特有的长相也让汉人一眼就能知道他们来自番邦。此时塔尔汗走在前面,他身穿一身普通汉人的服侍,戴个宽边的斗笠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刻意不让人看清他的真实面目。身后的普里遽穿的比较花里胡哨,金丝镶边的大氅子,上好锦缎做的套衫,下身是绣满鸳鸯的绸缎裤子,配上一双上好的八字马靴,头上一很有西域风情的圆瓜皮帽子显得很眨眼。
塔尔汗就是害怕被人认出来,连马都没有骑,步行在长安南市的大街巷,穿梭在市井游民之间,即便如此低调,可是还是有人频频看向他们这几个人,因为普里遽的穿着打扮太奇特了,加上两个武艺高强的保镖随行,着实很眨眼。
塔尔汗原本就不愿意带他来长安,可是大祭司却让普里遽跟着。这让塔尔汗心里颇有怨言,却又无可奈何。这次是侯莫陈崇帮他安排的长安之行,他借口自己想亲自来长安结交一些达官显贵,其实私底下是为了寻访山海经的下落。据大祭司的法是这里有个叫土夫子的道士或许知道这本真经的下落。
关于土夫子塔尔汗并不认识,可是侯莫陈崇经过打听后得知这个人是是个五十多岁的落魄道士,常年在长安南市的闲鹤观挂单。此人深居简出,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他的底细和行迹。据称这个人是东魏邺城人,北魏末年来到长安的。可是一直在当地的道士里名声不太好。
据这个人还用死人的尸体来炼丹,做法十分可怖。这样的传让塔尔汗心里很激动,他似乎很热衷与这种有邪|教倾向的人打交〖〖〖〖,m.≧.c≠om道。他自己本身骨子里就透着一股邪气。
一行四人来到一处荒芜落魄的道观前,塔尔汗推开斗笠,抬头朝门上一看,三个字迹斑驳的大字:闲鹤观。塔尔汗朝里面观望了一下,里面杂草丛生,到处是碎石瓦砾,好像十分荒凉的样子。塔尔汗上前两步走上台阶推开虚掩的着大门,朝里面喊道:“有人在吗?”身后的普里遽以及两个保镖:柴当和希奴紧随而来。
塔尔汗站在门口喊了两声,院子里没人有回应。普里遽掩着鼻子抱怨道:“什么味道这么臭,我看这里根本不可能住人,不会是他们搞错了吧。”他不敢大祭司消息有误,只能侯莫陈崇的打听不清楚。院子里的确有一股死尸腐烂的臭气,人站在门口就能闻得到。虽然塔尔汗也十分怀疑消息的准确性,可是对于普里遽的话,他也是十分不屑的。
塔尔汗转头对身后的希奴道:“你进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希奴头没有话,推开大门就朝着正厅方向走去,三圣殿的门窗都已经一片破败不堪的样子,有扇门叶子都到了斜靠在一边的墙上。希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院子里,朝着三圣殿走去。
虽然已经是秋末冬初,可是此时的天气是正午时分,头上的太阳居然还有照的让人冒汗,普里遽因为穿的太多,捂得很热,加上道观里那股奇怪的臭味让他有受不了,于是独自退到道关门前的大树下乘凉,一边挥着袖子一边朝这边观望。
塔尔汗的注意力此时全部集中在院子里,希奴心翼翼的走到殿门前,推开大门朝里面观望,只见呼啦一下子从里面飞出来好几只鸽子把门口的希奴吓一跳,连塔尔汗都猛的一惊,忙着要走进道观要看个仔细。这是三圣殿边上的偏门里传出来一声苍老的声音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塔尔汗和柴当都当场愣在那里,刚刚明明喊了半天没人在,怎么突然出来个人,两人转头看向偏门处,只见一个头发苍白衣衫褴褛的老道正怒视着他两。塔尔汗赶紧鞠躬行礼道:“老人家有礼了,我是来自西域的客商,想在这个观里替我去世的父亲上灵位祈福。请问您是这观里的道士吗?”
虽然已经是一口很流利的汉话了,可是塔尔汗突厥人的长相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同于汉人,好在长安一直都是胡汉杂居,每天很多奇装异服的西域人都会来到这座古都,所以当地百姓对这些红头发绿眼睛的番邦蛮子见怪不怪了,这老道估计也是见过异族人的,所以闻言后十分淡定的道:“生人莫瞎跑,这里不是你们的地方,还有这座道观已经荒废,不在替亡灵祈福。”
塔尔汗闻言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原谅我们的莽撞,天气这般的炎热,我等行路多时,口干舌燥的,不知老人家能否给碗水喝?”看着塔尔汗一脸和善的笑意,老道没好气的道:“你们这些番子事还挺多,在这老实的等着。”着就转身退回后院去了。
普里遽这是站在门口问答搜:“怎么样,我们要找的是这个人吗?”塔尔汗没理他,柴当和希奴两个更像是沉默的木头人一般把他的话当做空气。普里遽只得尴尬的道:“这院子里什么味道,真他娘的臭的要死。跟死耗子一个味。我可受不了了。”着又退到大门外的大树下。
没一会只见那个老道拿着水壶和三个茶碗走出来,他热汗赶紧迎上前,满脸笑意的伸手道:“真是有劳老人家了,多谢了多谢了。”双手要去接过茶壶。老道帝国茶壶和茶碗道:“你们不必客气,喝完水赶紧离开吧。”塔尔汗头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借着倒茶的功夫,塔尔汗问老道:“老人家,我看这个道观十分庞大,想来此前香火也是十分旺盛吧,怎地如今会这般萧条破败了呢?”老道坐在殿门前的门槛上摇着一把蒲扇道:“你这个番子好多的话,这里的事情与你听,你也不知道底细,何必又问的那么详细?”
塔尔汗给老汉也递过有一晚茶水道:“我这个人最喜好听人讲古,反正闲来无事,老人家不妨来与我们听听。”老道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茶水却没喝只是放在一边,然后道:“也罢,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唠叨几句。这座道观之前叫三清观,是长安很有名的一座道观,观里的观主据是天师**凡的大弟子,有起死回生石成金的高超道行,传他是给皇帝传授了长生不老的药方才被赐予这座道观的。
可惜后来皇帝没能长生不老,还是死了,后来太子即位当了新皇帝,有人就诬陷道士是用邪术害死了先皇,新皇就让人把道士抓起来,整个道观的弟子也都被送进大牢里关着。”
到这里普里遽不禁插嘴道:“我就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生不老的法术嘛。”他是刚才看到他们在这里喝水,觉得自己也口渴了,所以不顾院子里的异味,也进来想要讨杯茶喝,正巧听到老道在讲古。老道听了他的话停下来有生气的看着他,塔尔汗连忙道:“您别在意他是口无遮拦的人,您继续。”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一旁的普里遽不顾老道和塔尔汗厌恶的眼神,自顾自的居然也拿起一个茶碗倒水喝。
老道见他们都轮流喝了茶水就继续道:“观主的确是法力高强,皇帝的天牢也关不住他,当天晚上就从牢里逃脱了。皇帝很震怒,想要处死这些道观里的弟子还要一把火烧掉三清观。可是大臣和皇后都规劝皇帝不可如此,怕惹怒了神明和天师。于是皇帝就下令吧道观里的道士们都发配充军。”
看着四个人好像都十分入神的听自己讲古,老道好像有得意的神色,继续道:“后来这座道观就荒废了直到三年前一个外地来的道士重新买下这里将三清观改名为闲鹤观,天天在这里参禅打坐炼丹制药。”塔尔汗好奇的问道:“既然有人重新买下了这里,为何如今却看起来还是一番荒凉景色?”
老道抬起头神秘的笑着道:“因为那个买下这里的道士就是我啊。”塔尔汗有意外眼前这个身形佝偻衣衫褴褛的老头会有钱买下装作道观,于是假装吃惊的问道:“老人家,您买下这里做什么?”老道笑着道:“不瞒你们,我买下这里是为了找个人多又清净的地方好好炼丹。”
“哦,您练的什么丹啊?”塔尔汗对这个老头越来越好奇了,总觉得他哪浑身上下都是神秘感。老道笑道:“你看我像是练什么丹的?”塔尔汗和他四目相对,忽然觉得头脑一片眩晕,他心里一惊暗道糟糕,正要锋利爬起来,这时却发现身后的普里遽早就倒在地上张口结舌的不出话来,希奴和柴当两个人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似乎快要倒下了。
这时老道站起身来,踢开门边上的茶碗笑道:“你很快就知道我练的是什么丹了。”这时塔尔汗觉得老头的脸都扭曲了,他知道自己喝了蒙汉药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满脸愤怒的要上前去抓那个老道,却发现自己四肢好像棉花一样瘫软无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老道走过来狠狠朝自己脸上踢了一脚,眼前一黑,他失去了知觉。
塔尔汗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着上身被捆绑在一块门板上,身上脚上全都觉得酸软无力,这个蒙汉药还带有麻醉的效果,而且老道怕他们西域人体格强壮,特地还加强了药效,所以此时塔尔汗虽然被捆着,可是浑身上下一力气都没有,连转个脖子都十分费力气。
只见这是一间光线昏暗的密室,四周是冰冷的石墙,墙角和桌上各亮着一根蜡烛,微弱的灯光和密室里潮湿发霉的味道显得十分诡异,塔尔汗看到希奴和普里遽也和自己一样被捆在门板上,密室里似乎没有其他人了,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塔尔汗于是用虚弱的声音喊道:“普里遽……希奴……呼呼,你们快醒醒啊……”
喊来半天希奴先醒过来,不过看起来他显得呆头呆脑的,像没有魂魄的行尸一样,普里遽也悠悠的醒过来道:“我这怎么了,哎哟一力气有没有,这里是哪啊,塔尔汗?”此刻塔尔汗还想知道这里是哪呢,他拼命回忆起之前的情形来,道:“咱们中了那老贼的道,被他用蒙汗药迷倒了。”
普里遽欲哭无泪的道:“我早就了这个道观很奇怪,叫你们别进来,你们偏不听,这下好了吧。哎,柴当去哪了?怎么不见他人?”塔尔汗也纳闷,这柴当去哪里了,这时忽然听到有人用钥匙打开密室的门,三个人都盯着门口,老道熟悉的脸庞露出来,这时看着他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十分猥琐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