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门笑笑道:“你又何必跟孩子们一般见识,话你的这个消息跟可汗了吗?”塔尔汗看着他笑着回答道:“你觉得我会不跟可汗报告,先跟你吗?”土门没有答话,继续问道:“那你和我谈的生意是什么意思?”塔尔汗这时看着土门十分严肃的道:“我能够信任你吗?我的朋友?”
土门没有回答只是笑笑,然后才道:“我的朋友,这么多年以来你我之间的友情还不能让你信任我的话,那我觉得你今晚就没必要来找我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只要是对我们大家都有利且不给突厥人抹黑。”塔尔汗看着科罗和燕都两人不话,土门于是他两挥挥手道:“你两先下去,我跟你们的塔尔汗叔叔有重要事情要谈。”
燕都还恋恋不舍的不想放弃手里的牛骨,可是科罗已经一把把他拽起来道:“走吧弟弟,我给你看比牛骨有意思的东西!”看着两人从帐篷里起开,土门道:“现在可以了吧,你到底有什么生意这么神秘?”塔尔汗往土门身边靠拢,然后低声神秘兮兮的道:“这些年宇文泰一直控制着丝绸之路,每天来往于魏国和河西走廊之间的商人你知道会给我们带来多少财富吗?”
土门面无表情的道:“可是我们无法打败魏国,连西域的那些城邦都很难真正的臣服我们,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比较清晰认识到自己的优劣为妙。”塔尔汗笑着道:“我的朋友,你如果是柔然我觉得可能做不到,但是现在以我们大突厥的实力,不要西域那些的城邦,就连高欢宇文泰之流都要拜服在我们的铁骑之下。”
土门讥笑着对他道:“我的朋友,这些年你按理也挣来很多的财富了,可为什么还不知足,难道你真的长着一副商人的心肝吗?”塔尔汗满不在乎的道:“我的朋友,在这个世界里我认为没有什么比财富更让人安心的,不论是再强大的民族都终将在这个世界上衰落消失,唯有金钱和财富是亘古不变真理永存于世,所以钱财我是永远不会嫌多的。你知道这次为了跟汉人打仗,我花费了◆◆◆◆,m.→.c↗om多少金币来装备我的部队?这还不包括战死的战士,你知道我培养一个战士要花费多少钱才和时间吗?
但是这些也并不是我要控制丝绸之路的最终原因,我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没有告诉你。”塔尔汗十分神秘的看着阿史那土门不再话。阿史那土门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然后举起酒杯道:“我的朋友什么都别了,等我们这凯旋胜利而归,回到金山脚下在讨论你的那个秘密吧。”塔尔汗也举起酒杯冲他神秘的微笑。
“这个商人,他忘记我们是马背上的民族,草原上的孤狼,根本不可能适应像汉人那样在城邦里生活。那会让我们变得跟汉人一样孱弱、失去斗志。”科罗对于土门告诉他塔尔汗想要占据丝绸之路的想法感到十分惊奇,在他的脑海里这简直是自寻死路的行为。燕都满不在乎的插嘴道:“我倒是无所谓,只要有仗打,有牛骨吃,在哪里对我来都一样。”
克罗大声斥责他:“这能一样吗,把你关在汉人的地牢里,天天给你牛骨吃,这样可以吗?”燕都抹抹嘴上的油迹有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土门柔声道:“我的孩子们,我虽然对于塔尔汗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请不要忘记草原上的民族是自由的,即便是在城邦里。这件事之所以告诉你们是要让你们心里有所准备,万一哪天我和塔尔汗一去不复返,你们两兄弟要带着我们的族人继续活下去。”
科罗有奇怪的问道:“父亲为什么你要这样,塔尔汗叔叔不是您最好的朋友嘛?”土门冷笑道:“孩子,你太天真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朋友,有的只有利益和矛盾。塔尔汗不过是个贪得无厌的商人,为了钱财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而且这个人很有野心。我坚信这次去攻打丝绸之路绝对不单单只为了钱,他可能还与更大的秘密没有告诉我们。”
科罗对于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想花费太多心思去理解,他的心里只要不是他的朋友那就必死无疑,必须要干掉,只有自己的家人才是值得信赖的,虽然他打心眼里不喜欢燕都这个愚笨的弟弟。而相对于年纪尚幼的燕都而言,有父亲和哥哥在,他天天都能迟到美味的牛骨就很满足了,偶尔还能出去打仗杀人彰显一下他的武力就更完美了。
咸阳,玉清殿,宇文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唇发黑。周围是婵奴、姚氏和宇文琉,宇文护和他的弟弟宇文导,外厅里则挤满了关中各大豪族:李虎、李弼、杨忠、韩雄、高宾,此外还有镇将独孤信和侯莫陈崇等人文武数十人。宇文泰苦心经营多年的关陇集团此刻显得如此风雨飘摇,在得知宇文泰病危的消息后,河南地的西魏大军全部撤退关内,只留下些许守城部队也被贺拔胜逐个击破夺回司州大部分的城池。
就在大家焦急的在病榻前守候着,宇文泰张开双眼醒了过来,除了女眷和世子宇文琉外,此刻房里就只有宇文护和宇文导两人,宇文泰挣扎着要爬起来,侍女赶紧上前帮忙扶起他,只见他无力的靠在侍女的身上,抬起手对宇文琉招了招手。宇文琉心里有怕他,从这孩子就跟他不是很亲近,每次和他在一起也不多话,倒是宇文武吉总是和他侃侃而谈。
宇文护在身后推了宇文琉一把,轻声道:“快去,你父王要跟你话。”此刻大家虽然表面上很欣喜,可是心里都很清楚,宇文泰的时间不多了。姚氏牵着宇文琉,来到床榻旁跪下,姚氏尽量表现的很平静的道:“大王,您有什么话就吧,琉儿在这里呢。”
宇文泰有气无力的问道:“元孎公主怎么样了?”宇文护走上前赶忙道:“回叔父的话,您和公主所中的毒正是她自己亲手放入食物中的。元孎公主已经毒发身亡,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宇文泰闻言低下头显得十分脆弱苍老,没有一丝力气的样子,看来这个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他抬起头问道:“这个贱人为何要害孤,难道孤对她不好么?”
宇文护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很轻描淡写的道:“公主的丫鬟侍女们都抓起来了。怎么处理这些人?要不要和皇帝通报一下?”宇文泰挥挥手道:“不必了,都杀掉送去给那个贱人陪葬吧,咳咳。”姚氏和婵奴赶紧上前要扶着宇文泰,他一手通用丝巾捂着嘴,一手做阻挡状,不让她两靠近。现在在宇文泰的心里估计谁都不信任,唯有宇文护还能稍微托付一下吧。
丝巾里满是鲜血,宇文护和婵奴、姚氏等人都有着急,宇文护轻声道:“外面的事情暂时由我安排,您先把身体养……”宇文泰此时抬起头看着他,两个眼白都是不满血红色血丝,看起来十分吓人,连宇文护都被他的样子吓愣住了,不再敢下去。宇文泰转脸对宇文琉道:“孩子啊,父王我时间不多了,你现在虽然还年幼,可是也是个男子汉了,以后宇文家族的重担要压在你的肩头,你要好自为之,勤政爱民,我死后五年之内不能妄动兵戈。
咳咳咳,你只需要闭关自守,等待时日壮大自己,益州如今已经是我们的了,所以你只需要安心治理国内,耐心等高欢内部出现变化就和突厥人一起歼灭他。父亲手下的大臣没有一个可以真心托付的,唯有你的叔叔。“指着宇文护道:“他可以信任。孤会让他全力辅佐你的。”宇文琉虽然对她的话似懂非懂可是他知道宇文泰快死了,心里不免也多少有难过,眼泪流下来。
宇文泰此时内心纵有千般不舍,但是对于命运他感觉自己无力抗衡,人类在死亡面前显得多么无助。他又对宇文护和宇文导两人招手,这两人跪在床榻前,宇文泰十分平静的道:“你们两个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以你们的孩子的名义发毒誓,将永远辅佐我的儿子宇文琉,永远忠心的支持他,让我们宇文家族延续下去。”
宇文导看着宇文护,只见宇文护摊开右手掌,四指朝天嘴里念念有词的道:“黄天在上,后土可见,我宇文护愿意永远追随世子宇文琉,中心的辅佐他支持他,如有违背让我的子孙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宇文泰闭上眼满意的头,继而又睁眼看着宇文导,宇文导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后背发凉。于是也赶紧学者宇文护赌咒发誓一通。
接着外面几个重要的大臣都被召进来,宇文泰要进行最后的安排,尽可能在他还清醒的时候。为了房主宇文护和宇文导的一家独大,宇文泰也是颇费心思的让李虎、李弼、杨忠、韩雄、高宾、独孤信、侯莫陈崇以还在益州川中的韦寿定为八个柱国大将军,所有军政事务需要和这八个人商议后才能施行,文职方面以苏绰和解司春为左右丞相辅佐。
但是这样一来宇文护和宇文导虽然有托孤的名义,手里的实权却基本被削弱的很了。宇文泰早年在尔朱天光手下带出来的精锐部队也一并交给宇文护,作为卫戍部队拱卫京都控制天子和朝臣。在安排好一切身后事,宇文泰不甘心的死了,临死前哀嚎了一天一夜。整个咸阳城似乎都能听到他不甘心的呼喊声。
宇文泰的离世对高欢来简直是天大的喜事,而对金帐可汗来是一个不晓得损失,原本他寄希望于宇文泰在高欢身后牵制住他,自己可以坐收渔利,现在看来计划要改变一下了。可惜对于突厥人来敌人远远不止高欢一个,东面的室韦人已经再度发展壮大起来,他们甚至敢为了冬季的草料场不惜和突厥人一战,金帐可汗打算带着大军东征,暂时没有心思顾及到高欢。
柳如烟如期被送到突厥的王庭做了金帐可汗的老婆,她不愧是机智的汉族女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将金帐可汗迷住,周旋于突厥将领之间,为高欢搜集了不少内部机密。这也为后来高欢打败突厥做了铺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宇文泰的发丧是有宇文护亲自主持的,世子宇文琉同时即位成为新的大冢宰、柱国上将军、大丞相(级别凌驾于柱国大将军之上)。皇帝钦赐的开府持节,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全部世袭,虽然他才八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