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都从被窝里爬出来,一看房子真的被着了,都穿上衣服拿起武器开门就往外冲,韩雄是第二个出来的,第一个冲出去的是马通,一支箭直接射中他的胸脯,韩雄惊呼一声以为这孩子死定了,谁知他竟然毫发无伤的拔掉插在皮肤上的箭镞,大叫着跑去救他爷爷。韩雄看清楚了来人,正是白天围攻自己的那伙马贼,真是贼心不死一追到这里。
在场的人都吓呆了,连围攻他们的马贼都吓傻了,这世间还真有金刚不坏之身?!只听有人大声喊道:“给我把房子了把人杀掉,让他们还敢多管闲事。”韩雄心里明白了,这是来寻仇报复的。当即舞起熟铜棍招呼身后两人道:“快出来,屋子里危险!”只见两个随扈一前一后跑出来,才出门口就被弓箭射中倒地而亡,韩雄更加怒不可遏杀向贼众。
马夫子被马通背起来从屋子里跑出来,可是他背着个人无法是展开,这是几个马贼又拿套马绳套住他的手脚和脖子,他全是凭着力气大和这几个马贼僵持着拉锯着。韩雄一看情况危急想要去帮他,这是马贼首领再度开口道:“先把商人干掉,这个大个子慢慢来。”韩雄怒从心中起,暗道:他娘的还要先干掉我。所谓擒贼先擒王,韩雄转身朝着那个汉族马贼首领奔去,一路上挡道的全部被他的棍子干翻,马贼首领骑在马上看到韩雄冲杀过来,他转身想拨马便走,韩雄哪里肯让他跑了,大喝一声“着”,手里的棍子像利箭一样飞出去,扑哧一声直接把首领的胸膛扎透了。
马贼首领被韩雄杀了,可是那边马通也嚎丧似的叫唤着,韩雄回头一看,原来有个贼人绕到他背后,往马夫子背上狠狠捅了一刀,马通见有人伤害他爷爷,当时就愤怒的一把抓住那个贼人的,一巴掌就把他的脑袋拍飞了。围着他的几个贼人见状吓尿了,纷纷丢掉套马绳落荒而逃,这边的贼人见首领死了也作鸟兽散去,一瞬间马贼们跑的一个不剩。
韩雄冲到马夫子边上,只见老人嘴角挂着血丝已经奄奄一息,他焦急的抓着马夫子的手喊道:“老人家,您没事吧?老人家?”马通在边上呜咽的嚎丧,可是他却不会流眼泪,只是干嚎,这倒是很奇怪的。马夫子悠悠醒来,看着韩雄道:“我快不行了,在临死前有个心愿想求您答应我。”韩雄连忙答应道:“行,我答应您,只要您没事,你什么我都答应您。”
马夫子看看马通又看看韩雄,然后充满忧虑的道:“我这孙子平时就是稍微傻,没什么其他毛病,身强体壮的,我死后希望您能替我照顾他,什么脏活累活只管叫他干,只求给他碗饭吃,这孩子从命就苦,跟着老夫我在这山坳凹里熬着,现在好了我死了他也就解脱了。”韩雄被感动了,这马夫子临终前的托孤让他很受感触,当即头安慰道:“我答应您会照顾他,只要有我韩雄一口吃的,我绝对给这孩子留半口,您放心!”
马夫子用尽力气又转头对马通道:“孩子,爷爷快不行了,我死后你就好好跟着这位韩老爷,你听他的话,他能让你吃饱,要像伺候我一样伺候韩老爷,知道吗?”马通似懂非懂的头,又摇摇头道:“我,不要你,死。我要,爷爷,活着。”马夫子听他的话笑了,笑着离开了人世,韩雄当时就留下了眼泪。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被一件事情感动过,此刻止不住的流泪,哭的像个娘们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埋葬了马夫子后,马通把家里唯一的口粮:一棒子面带上了,还拿了家里仅有的两件衣服一条裤子,跟着韩雄的马队一路朝着泾阳去了。韩雄把他当做自己的心腹一样对待,他原本不要马通带着些东西,在泾阳什么都有,还要这些东西干嘛,可是马通舍不得,这孩子心地善良,吃过苦挨过饿知道爱惜粮食。
三个人这天天黑前终于赶到了泾阳城,到了官署衙门一通报,里面的太守赶紧出来迎接,可是双方一对面,太守有不相信眼前衣衫褴褛、浑身狼狈不堪,精神萎靡不振的韩雄是刺史大人,当韩雄亮出了刺史的腰牌和印章,太守才着急忙慌的给他们迎进去,又是安排洗澡又是安排晚饭的。
韩雄对外称高通是自己的亲兵,走到哪带到哪,人们看着这个巨人都纷纷咂舌,对韩雄也多有敬佩之意,韩星更加喜爱高通,吃饭睡觉都要带上他。这孩子不爱话,性格实诚跟韩雄也很合得来。
因为差死在马贼手里,所以韩雄到了泾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率兵肃清这一带的山贼马匪。泾州的泾阳和高平镇两地交界处有座山叫牵屯山,这座山地势不高但是道路险阻,上山下山拢共两条路,山上有连环山洞七十二个,盘踞着从万俟丑奴时代就扎根此地的山贼势力氐族人夏侯尘末。
这个夏侯尘末的父亲早年在陇西就是氐族的一个氏族首领,后来因为反抗北魏暴政而聚众在高平泾州一带,声势一度非常浩大,让北魏的皇帝和官老爷们食不知味寐不能睡,后来由于起义军内部出现了叛徒,导致起义失败,他的父亲英勇就义,夏侯尘末就接管替了他父亲的位子,成为部落首领,但是由于官府的通缉,他只能带着族人落草为寇,在牵屯山一带靠着地形优势打游击,伏击一下官军的粮队和过往的商队。
虽然夏侯尘末的势力大不如前,可是牵屯山上仍然驻扎着近三千人的义军队伍,这支武装的实力绝对不比官军差,泾阳的官军根本不敢动他们,因为人数和装备都比不上他们。如今在泾州境内就数这支山贼的势力最强,韩雄觉得只要解决掉这支人马,其他的山贼肯定是望风而逃要么投降。
但是单靠泾阳城内这官军根本打不过夏侯尘末,所以他必须从州治所安定、赵平郡、新平郡甚至从平凉郡调集人马,一共征调了近一万四千的大军,加上附近的部落兵,人数一共有差不多两万人,这对于一个的泾州来已经是最大的兵力动员了。
夏侯尘末在牵屯山的三千人马正面摆开了肯定打不过韩雄,所以他早就在山上备好粮草打算坚守打持久战。靠着牵屯山的地势,只要自己不掉以轻心,官军肯定攻不上来,他可以和以前一样在山上好整以暇慢慢的跟官军们耗,官军肯定不会长久的守着牵屯山,只要他们一撤,自己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次的事情真的没有夏侯尘末想的那么简单,这次韩雄是铁了心要灭掉他,所以也不会跟他在山下耗着,为了早日结束这场战斗,韩雄不惜重金从从长安购来两门火炮,是火炮其实就是土瓤子,一种很原始的瓦质土炮,每门炮也就能打个三四发炮弹就不能用了,因为打炮时温度太高导致瓦质的炮管碎裂无法使用。韩雄想好了,这两门炮一定要用在刀刃上,一门用来打前门,一门用来轰后门,要的就是前后夹击干死夏侯尘末。
高通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军队的后厨里帮忙,时不时的偷个馒头往嘴里丢,伙夫李二苟早就发现这子看着傻头傻脑,可是论起吃的,没人比他精,他能趁你一个转身的功夫把一筐子的白面馒头造光,气得李二苟每次都跳着脚的骂街,要不是打不过高通,他早就上去咬他了。军士长知道高通是韩雄的人,哪里敢得罪,只求这位爷爷别喝酒闹事就行,吃几个馒头算什么。
偏偏李二苟这个人也是死脑筋,他最不喜欢别人动他厨房里的东西,也是因为这他时常跟上级军官反应。可是那些校尉都督等都是一笑了之,谁还会去跟韩刺史闹别扭,他可是宇文大丞相面前的红人,巴结还来不及呢。所以李二苟对于高通的真的是莫名的无奈和恼火。
韩雄的两万大军陆陆续续集合到牵屯山下,光着阵势就够山上的山贼们咂舌的,夏侯尘末也没有受到过如此“隆重”的对待,他心里既忐忑不安又有洋洋得意。看着山下面密密麻麻的帐篷,五颜六色的旌旗,四下飘起来的狼烟,到处是埋锅造饭的军队,两万人马确实够吓人的。
夏侯尘末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他一面组织人马开始防御,一面也派斥候从后山路偷偷溜出去打探官军的情报,可是传回来的消息似乎都不太妙,韩雄的援军还在不断的往这里开拔。两万人似乎还不是韩雄的家底,可是夏侯尘末听了根本不在乎,官军人越多消耗越大明他们呆的时间也有限。他倒是希望韩雄能调来十万人马围剿他,给他出出名。
第二天上午官军在山下排兵布阵准备正面开始进攻牵屯山,山下呜呜的号角声开始想起来,各色军装的部队开始有条不紊的往山上路而来,官军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攻破了最前头的两处栅栏,然后放火烧毁了山贼的前沿哨所,并顺势一路往上追击溃败的敌军。
到了第一道门的时候,官军开始受到阻力,因为地势狭窄阿俊无法展开,只能以股冲锋的态势往前进,而是这对于防守方来太好应对了,只要他们躲在石门后面放箭扔石头就可打退官军们的进攻,一味的强攻让官兵损失惨重,死伤无数。
韩雄收到报告亲自到前线来勘察地形,只见这石门架在上山的路的中间,两旁是榉木做成的架子,他忽然有了计策,取来弓箭,在箭镞上扎上沾了牦牛油的布条子,这牦牛在西北的军队里随处可见,用以宰农耕负重或者宰杀食用。
火矢纷纷落在榉木架子上,这牦牛油跟汽油差不多易燃,没一会榉木的木头架子就着火燃烧起来,门后的山贼们见第一道石门已经守不住,干脆一哄而散往第二道石门退去。韩雄见状大喊一声,第一个冲上去,这时候他要不显示出一身先士卒的精神头,后面那些还在山脚下看风景支援部队还以为他们是来观光旅游的。
官军们纷纷越过第一道石门,韩雄让人把石门拆下来,搬到山下,大军顺势而上来到第二道石门前,这回这个石门更加坚固,更加结实,门框子也是石条打成的,跟石门浑然一体,看来火矢无法奏效了。韩雄一看忽然想起高通的拿手绝活甩袋子,用这个也许能攻破此门,于是让人把还在山下后厨里偷吃馒头的周通喊来。李二苟目送他离去心里乐开了花,这下算是解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