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大人里面请,您能驾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伊老爷将郑可一往正堂让。而那郑可一也是客气道:“伊老爷寿辰,本官理应早来探望,不想是公务繁忙!来人,把寿礼,请上来,……”
郑可一,一摆手,自然有人将一面屏风搬了过来。
这屏风并非是那种大屏风,而是摆件的那种,大概有一米多宽的样子,上面画的山水。
“伊老爷,此乃本官的愚作,伊老爷可不要见笑哦!……”
“哪里!哪里!”
伊老爷客气,却见这画上竟然画着一头猛虎,猛虎旁边有一颗青松,而青松上,竟然还落着一只画眉!
“唉呀!郑大人笔力雄厚,这老虎花得可是虎虎生威,我哪敢收啊?”
“哈哈!伊老爷谬赞了,这一幅画,完全是即兴所至,听闻伊公子大显神威,诛杀了悍匪,本官灵感突发,便画了这一张猛虎图,希望伊老爷可别嫌弃啊!”
“岂敢!岂敢!只是郑大人如此厚爱,当真令在下,汗颜啊!”
两人客气着,便向正堂行走。而就在这时,一个禁军却拎来了那狗子道:“大人,这泼皮无赖,竟然敢在伊家讹诈,请问大人,应如何处置?”
“杖责二十,发配边疆充军,……”
“大人啊!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到了这会,那狗子才算是怕了。因为到了边疆,那便是十人九不归啊!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回来了,他狗子再怎么混蛋,也懂得这番道理。
“郑大人,此人虽然混蛋,但也不至充军发配,您就放他一马吧?”
“伊老爷,您真是一个好人啊!您就是我重生的父母,再造爹娘!……”
伊老爷话音未落,那狗子是跪地就磕头谢恩,而且将讹诈的银票都退还给了伊老爷,只求他能多多说两句好话。
“哼!今天就看在伊老爷的面子上,那就饶你一回,倘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郑可一呵斥一声,那狗子如逢大赦一般的走了。惹得众人哄笑。
“郑大人,里面请!请上座,……”
伊老爷将郑可一让到上座,但郑可一却并没有动筷的意思。而是略显叹息的道:“这一伙马匪,实在是可恨,我几次出兵围剿他们,都让他们给跑了。”
可以说,此时郑可一是在撒谎。因为这一伙马匪,可并非血洗了一村一寨,又或者是某一城池,已经过了能有三座城池,或者是村寨了,也没有看到他派兵去围剿。
当然了,就这一点而言,伊老爷不知道,伊志平也不清楚,那就全当是真的听了。
“郑大人,心系百姓,着实乃是百姓之福。只是那马匪居无定所,郑大人又怎能捉得住他?多亏了小儿及时赶回,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伊老爷赞叹自己的儿子,而那郑可一,也是频频点头。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郑可一却再度叹道:“我听说,那些马匪的贼赃,都被拉到桩子里来了?”
“嚄!正是,正是,只等着朝廷下放了官员,老朽自当奉上,而且分毫未动,请大人明鉴!”
“呵呵!我就知道伊老爷的为人,您富甲一方,怎能看得上这点资材?这么着,你看伊老爷,三座城池被毁,百姓死伤无数,我这州府内又没有多少余钱,可否让我将这金银拉走,我好赈济百姓?”
“正是,正是!大人,能将这些贼赃带走,小老儿,自然没有话说!来人,把金银都抬出来,交给郑大人,……”
“呵呵!那就多谢伊老爷了,任统领,带着禁军去取金银?”
“且慢!”
正当郑可一要派人去取金银的时候,伊志平却将郑可一给拦住了。
“志平?大人面前,不得放肆,……”
伊老爷回头瞅自己的儿子,感觉这赃物有人带走还不好,放在自己家里,那就是祸端。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些赃物呢!
“爹!我并没有阻拦郑大人的意思,只是希望郑大人,能给伊家留下一个字句,就说这些金银,已然被大人带走了,日后与我伊家无关!”
“伊公子?您难道,是信不过本官?”
郑可一眉头微蹙。而伊志平却丝毫不惧的道:“一张凭据而已,有何信得过,信不过的?而且这也是正理,我们缴获得贼赃,自然要交公。而官府收了赃款,也定然要打下官印,说这财务的确是上缴了,日后没有麻烦。
但倘若,郑大人不打凭据的话,您在州府的时候还好说,别人问起,你说收了。这若换了一个知州大人呢?这话可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新任的知州就问了,你剿灭的马匪所获得的赃款呢?我说上缴了,而新任知州不信,你拿凭据来看,我到时候上哪找您去?……”
伊志平一摊手,伊老爷也觉得此话有理。感觉是应该打一个凭据。
“诶?你们怎么回事?知州大人来得匆忙,得知伊老爷寿辰,连夜画了这一幅画,连觉都没怎么睡,就赶来了!哪里会想到,拿什么官印?钱我们先收了,凭据日后打给你们!”
此时,郑可一没有说话,那任豹却吼上了。
“恩!任统领说话虽然粗鲁了些,却正是如此啊,……”
“郑大人,这没有关系,莫高城的县令还没有到,您回去下派一个县令下来,他就任的时候,我们便将赃物交给新任县令大人,这岂不是好?而且,即便是去救灾,也不差这一日、半日的,您说呢?”
伊志平绝对不给老者郑可一机会。因为这事可大可小。而且在旧时,这官员贪腐的异常严重。别说是有油水了,即便是没有油水,他都要生生挤出几滴来。
甚至有的时候,那救灾都被他们克扣了钱粮。赚那些黑心的钱,所以说到底,是伊志平信不过他。
但此时,也正是这一份信不过,恶了这个郑可一,因为有一件事说得好,那叫做官匪一家。倘若没有官家的勾结,这一队四百多人的马匪,如何敢在秦林府,猖狂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