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沙附近的指挥所中,午饭时间,赵卫国和李子明吃着米线,并且讨论最近的局势。赵卫国看着昨天刚发行的金陵时报,指着上面鲜红的标题说道:“想不到,真的想不到,王冲给我推荐的这个小少尉有这么大能耐。”
李子明摸了一下嘴边的面汁说道:“这场战役过后华东大明的势力基本上就完了。近十五万军队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覆灭,明军的精锐一下子被抽光了。剩下的恐怕就是壮丁部队了。我就奇怪了,赵老爹,你说,这么牛的人,怎么最后变成了预备役。殖民时代的新手任务就这么变态么?”
赵卫国说道:“他的任务是以外国人为主的。造化弄人呗。就像你,原来在黑市街区乱混,后来大彻大悟后,现在也不是戒赌了。”李子明恍然的点了点头说道:“被外国人坑了!”赵卫国说道:“云辰和到藏区去了,短时间回不来,路明的队伍现在算是到陕北落脚了。你最近快点将南边的帝国军给我死死拖住。最如果能歼灭掉一个集团军更好。”
李子明说道:“放心,这个时间段我晓得,我这边绝对不会让南边的明军有机会跑到南都去给永成皇帝壮胆的。”赵卫国说道:“那好,马上我就北上去湖北。将我们的路上交通线全部连成一片。”
此时原本共和军占据的中国西南此时已经扩张到了湖南地界,现在赵卫国的兵锋正在向着湖北挺近,可以说现在明帝国可以直辖并且没有遭到战火波及的地带只有苏浙地带了。北方现在正在爆发这明帝国五十年来最大的军事惨案。
镜头切换。战场上当双方都有勇气停留在战场上时,那么胜负就在双方是否能够解决对方出的难题上。焦急并不能解决问题。炮击,漫长的炮击打击共和军两个阵地上,普通的弹药爆炸推到了一切显眼的目标物。并且烧夷弹弹在大地上点起一片片火炬。黑烟密布在整个战场上,到处都弥漫着焦糊的味道。燃烧的燃油味道也难以掩盖这几天战场上积累尸体的尸臭味。
炮击,似乎就是因为炮击还不够,还没有吓到对面的反贼,帝国第七集团军的军官注意力一只在被西边的战时吸引,在一个月前恨不得第五集团军的这帮家伙在剿匪过程中被重创。但是现在大家很显然是在一条船上,西北的第九集团军快速覆灭,验证了红色共和军的战力强大。并非想象中一触即溃的匪军。此时面对眼前的这两个师的红色共和军都打不垮,一旦自己西边的第五集团军友军被消灭,想了想后果,被数倍于己方的强悍敌军围攻,这是团灭发动机的节奏。
失败的压力让帝国军第七集团军的军官们不冷静了,第七集团军的最高军官李三河焦急下,对下面各个军官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突破前方敌军阵地的命令,看着自家军官语气冰冷的命令,下边这帮对长官服从的帝国军军官,也急慌慌了,炮击不断炮击,然后步兵冲击,不断冲击。“教科书上记录战法一定是可以解决问题的。这么多年来帝国军的胜利,怎么可能是错的呢?”慌乱之下,思考陷入僵化,偶尔有创意的思考,也在此时严密的等级制度下和阴森紧张的气氛下弄得不敢发言。
漫长的炮击过后躲在堑壕中的观察兵抬起了头看到了海量一样的士兵在排成一排排浪形进行波次新冲锋。狂热的帝国军士兵壮胆一样呐喊着,端着亮晶晶的刺刀,面目扭曲的想阵地冲过来。
一个个阵地的负责观察的班长立刻堑壕中的共和军士兵喊道:“敌人上来了。”躲在阵地中的八零迫击炮射击部队和速射火力开始准备。到达共和军一个个阵地连长营长认为很近的范围内,迫击炮开始开火了。
射击迫击炮的是两人一组,一个蹲下负责调整角度,另一个负责装弹。当负责装弹的人将炮弹装入后,大喊一声装弹完毕,然后蹲下操作迫击炮的步兵同时纪律性的回了一句“准备发射。”然后在按下炮击按钮。整个过程每一个喊话的步骤都没有少。这是赵卫国传递过来的经验。迫击炮兵如果单人操作,有时候打急了,一发炮弹哑火。然后顺手重复装弹会产生炸膛现象。说到底还是武器不稳定问题,谁都保证不了迫击#炮弹没有哑火。这是要两个人交替明确一步步操作命令,就可以避免。虽然慢了一点,但总比在概率性的在自家阵地爆炸要好多了。就像早期旋转加特林机枪,开始是用手摇动,容易摇的速度太快容易战场上卡壳。后来用电动稳定旋转就好多了。战场上容不得己方意外错误,需要稳定发挥。
一枚枚迫击#炮弹落入冲锋的人群中浪式冲锋的人浪炸出一个个阵型上的缺口,由于人类有着抱团的天性,当人浪被炸开后,士兵在没有组织下,会下意识朝着人浪没有炸开的地段靠拢。这是人多就安全的天性,这种天性在人类长久进化依靠群体捕猎的过程中是正确的,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工业化杀人的时代,聚在一起,更容易收割。
机枪的短急促点射开始了,经验丰富的机枪手,一梭梭子弹,朝着人群处点射。有人在战场上进行过概率统计,二战战场上三个人就有一个人是被迫击炮炸死的。至于机枪的收割概率那就更不用说了。
尸体大量的在阵地前面堆积,十分之一的军队才冲到了共和军的阵地前,然而等待的却是同样勇敢跳出堑壕,三人一组对一个的刺刀战。然而到达了这个阶段帝国军的炮火也就在这个时候不分敌我的落了下来。战争的残酷无情从这里显现出来。
在共和军前线战场的后方,一个隐蔽所中一位位被抬下来的伤兵#运输到这里。堑壕是可以减少炮击伤害的,但是战场是杀人的,不是意外现场。一百个人一天只死一个对士兵来说那是战场防护很不错了,但是你要看看一挖人的居住小区中一天死一个连续十天,看看谁能受得了。
这就是战争。朱月嵘脸色苍白的护理着各式各样的伤兵。该吐的朱月嵘已经在吐够了。弹片打入血肉中和肌肉纠缠在一起的惨状,比德州电锯杀人魔那种血浆电影还要直接震撼。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可以坦然面对的,只有情感进化不完全的变态。人类在面对血肉模糊的场面,进化中老虎野狼猛兽撕裂我们躯体时人类祖先给我们的记忆全部烙印在我们天生感受中。人面对血,本来就有天生的危危险感。只不过有人会承受。
这方面男人远比女人要能承受,从单纯的物质生产系统来阐述人类这个种族,女子是人类复制下一代的过程,承担孕育复制这个重任,所以在性格上也就对这种重任做出了妥协,人类是何等复杂精密的系统,女子孕育过程中要复制这个系统,就必须要在安全的地方。性格上因为为了这个生育的重任偏于保守对惊险刺激危险的事物带有高度敏感性。
而女人承担了孕育复制下一代的重任,男人就要承担供给粮食,给娘俩遮挡危险的责任。在探索外界获得种族一代代复制延续的进化中男人就必须承担获取资源探索时的危机情况,性格是跳脱。面对奇异的东西有时候是好奇压倒了恐惧。这就男孩子经常拿着虫子吓唬女生的原因了。
这种进化上的分工,如果不到绝对的高科技时代,一直是客观的现实,女人绝对不能顶半边天,顶了半边天还要生孩子,女人得多苦。战争让女人走开,同样也是必须的。只要一个国家的可征用男子足够,就决不能让女人上战场,进化过程中就决定了战场这个复杂搏命的环境不适合女人来承担。
战争是来承担的,朱月嵘看着一个个呻吟的士兵,第一次对曾经想当将军的想法感到幼稚。铁血冷酷杀伐,听起来好酷,好棒,但是眼见之下却是惶恐。有的残疾的士兵醒来看到自己的四肢缺了一个,或者是关心的战友去了,抽泣哽咽声时常出现。
“为什么要反抗帝国,如果没有这场叛乱,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朱月嵘刚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非常想找到任迪质问,“为什么”然而三天前,几位士兵让朱月嵘,质问的欲望,被压下来了。换成了自己不敢继续问下去。
这几位士兵都是抢救无效即将死亡的士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口述了信件让护士组几个会写信的人代笔写下最后的家信。
其中的一封信是这样写的“狗娃,很多事我想和你说,但是已经没时间了,小时候没有让你吃饱,我这个做爹的被村里王大户的管家经常拉去赌,有几次输掉了一年的收成,年关经常让王家踹门,带着你东躲西藏,在村西口的土洞里烤山芋过年。从来没让你识过字。(絮叨中)……,后来王大户被赶走了,听说没人赌博了,年关大家干完活收成后,房里有粮食了,你也被政府接过去上学了。我这个做父亲很多事情不懂,但是军队中说的是对的,压迫我们的山被推走了。大在军队中我和很多你的叔叔伯伯都明白,王大户这样的人,这样的制度不应该再回来了,我们头上不应该有老爷,不应该有皇帝了。天要亮了,可惜我要走了,孩子山彻底推到后,带一杯黄酒和我说说,我走后的事情。”
这种信,朱月嵘代笔了多次,“天要亮了”这句话多次出现在这些普通士兵最后话语中。没有帝国报纸上所说的宗教洗脑般的疯狂,这只战斗的军队并不是疯狂驱动的,而是希望,未来将被自己改变的希望。
叛乱帝国,承受残酷战争的代价高昂,但是有人却愿意付出这种代价,这种代价换到的宝贵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帝国不能提供这种宝贵的东西。一堂堂被朱月嵘认为是洗脑的党课,无可遏制的浮现在脑海中。三座大山,殖民地资本博剥削。土改的意义。朱月嵘不想相信这些谬论,但是此时的面对无法解释的情况时。似乎只有自己以前不愿意相信的谬论可以解释。
不轻易言战,然而有些希望是值得用战争的代价去换取的。
炮火不容许人有过多的思考,更多的伤员下来加重了医疗组的工作。在运送伤员的时候,朱月嵘惊异的发现了大量帝国军制服的伤兵,然而询问过后,朱月嵘再次沉默,这些帝国军是最最后在阵地上拼刺刀时被帝国军的炮兵打伤的。惶惶不知所措的帝国军士兵,被共和军的士兵招呼进堑壕躲避的后,沉默的放下了武器。
战争死伤的数字同样送到了任迪这里,任迪看了一眼,抬头对参谋部军官说道:“对第五集团军的战斗,应当在四天内结束。”看到一些军官面对这个难题思考面孔,任迪说道:“可以放几个口子,让第五集团军一些人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