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峰,云之巅。
洪祁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肌肉不时地无意识抽动几下,似乎十分痛苦。
他的胸口缠着密密的绷带,绷带下隐隐透出黑色的药膏,透露出一缕芬芳清香的气息,正是黑玉断续膏的味道。
床榻前,宋阙风阳还有林冲,三人紧张地看着正在为他把脉的胡郎中。
胡郎中终于将手拿开,长舒了口气说道:“洪长老无事了,只需休养几个月,便可痊愈了。”
“谢天谢地!”
三人齐齐向天拜了拜,风阳拍着胸口说道:“我就说洪师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逢凶化吉。”
“若是没有天王保命丹和黑玉断续膏,洪长老此番难逃恶劫。幸亏掌门备下如此多的良药,否则真的难以想象。”胡郎中庆幸地说道。
众人让一名外门弟子仔细照料洪祁,便离开了房间,来到云之巅崖旁向下观望。
云海缝隙中,仍然能看到飞来峰半山密林中,有一条四处冲撞的人影。
宋阙不无忧虑地说道:“掌门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要是再不回来,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了。”
“这该死的九宫门,居然敢来攻打飞来峰,等掌门回来,非得灭了他的门不可!”风阳咬牙切齿道。
“似乎不只是九宫门,好像还有朝廷的人,难道他们忘了上朔日约定了不成?”林冲疑惑地说道。
“会不会是西陀圣教的人,那里面可有一位宗师呢,否则洪师兄也不能受此重伤,幸亏有阵法相助,不然都抢不回来他。”宋阙心有余悸说道。
“真是憋气!被人家围攻了二十多天,到现在连敌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洪师兄还受了重伤,这仗打得真窝囊!”风阳恨恨地说道。
四月初一,九宫门突然大举进攻飞来峰,看守山门的弟子只来得及发出警讯,便不幸遇难。
洪祁四人急忙组织防御,在阵法的帮助下,打退了九宫门的第一波进攻。
但是九宫门却未退去,反而又多了不少帮手,其中还有两个半步宗师。
洪祁四人只不过是先天,当然不敢与之力敌,只能守在山中,一边依托王克布下的阵法防御,一边放飞信鸽,向天下武林盟分盟求救。
结果这一守便是二十五天,武林分盟不要说救援,就是回信也不曾有,幸亏奇门阵法神奇无比,生生阻止住敌人的步伐。
就在今天上午,山下突然来了一人,横冲直撞将阵法破损大半,竟然杀到了半山。
四人担心阵法有失,便一齐出手,想借助阵法将来人击退。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名宗师,他们不但没能伏击成功,反而还让洪祁受了他一掌,胸前筋骨尽碎,心脉也断了大半。
亏得风阳三人借助阵法拼死相救,否则洪祁已经命归黄泉了。
洪祁重伤,宋阙担起施令之人,立刻让所有门人全都退到云之巅上。
现在看来,那位宗师还有余力,半山的阵法还难不倒他,也不知上面的阵法能不能阻得住他。
如果阵法无法阻挡这位宗师,宋阙也唯有摧毁栈道,固守待援一条路可以走了。
“哎,他退下去了!”风阳突然叫道。
宋阙和林冲仔细一看,果然那位宗师向山下退去,忍不住齐齐松了口气。
“风师弟,你在这里盯住他,我和林师弟去其他两个方向,不要中了他声东击西之计。”宋阙说道。
“放心好了,有我在他跑不了。”风阳拍着胸口说道。
三人各据一方,全神盯住山下态势不提,且说那位宗师,已经回到山下营地,脸上有几分气急败坏。
九宫门掌门叶凡急忙迎上前去,躬身施礼,满脸谄笑道:“拜见孟宗师!”
“嗯。”孟宗师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句,看向九门提督马英,说道:“马英,传令下去,放火烧山!”
“孟宗师,难道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马英问道。
“这些阵法太过古怪,若是要一一破除,不知要耽搁几日,眼下时间不等人,干脆烧了干净,我还要去围攻紫霄山,没有闲功夫在这里浪费。”孟宗师说道。
“是,在下这便传令放火烧山。不过那云之巅委实太高,以我等实力难以攀登,还望孟宗师能出手相助。”马英说道。
“放心好了,我怎么也得灭了炎黄宗再走,紫霄山和兰柯寺太过棘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孟宗师说道。
叶凡闻言呆如木鸡,上次马英前来找他,密谋在四月初一攻打炎黄宗,并许以镇派功法为酬,当时他正恨王克入骨,二人一拍即合。
他始终以为朝廷只是攻打炎黄宗,不想听孟宗师与马英间的对话,竟然连兰柯寺和紫霄山也在剿灭之列,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要灭了所有宗门啊,朝廷到底要干些什么?”
叶凡越想越害怕,颤声道:“孟宗师,这里也没有敝宗事了,那么在下便率门人回去了,不知可否?”
孟宗师嘴角露出一缕微笑,说道:“你们不用回去了,就留在这吧!”
说完他伸手向下一按,叶凡便觉得一股无可阻挡的力量传来,立刻趴到了地上。
还没等他说话,身上那股力量陡然加大,叶凡只听到喀嚓喀嚓之声不断响起,整个人就像被万斤巨石碾压过一样,筋骨俱碎,化作一滩肉泥。
看到掌门被一招杀死,九宫门人大骇不已,正要拿起兵器反抗,却听到马英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来:“杀!”
刀光剑影闪烁不停,惨叫之声不断响起,待到一切平息下来,九宫门已经没有一人存活。
他们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是同盟的朝廷,居然会突下杀手。
类似的事情不仅在飞来峰下,很多宗门都是被朝廷蛊惑,陪同攻打敌对的宗门,结果当完了炮灰,又被朝廷无情地屠杀。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马英却连看都没看九宫门的尸首一眼,高声下达了命令:“放火烧山!”
炎黄宗危在旦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