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不停的哗哗往下落,像是没了可阻止的法宝,家欣办公楼的人都不敢朝外面走,只能呆在自家办公室里。人事部办公室的窗户侧对着车间,伸出头只要稍稍一偏就可看到整个家欣的生产区。
桌上的对讲机时不时冒出沙沙的声响,心书以为是坏了,所以拿起来检查,但被正好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楼下的保安告诉她成品库房快被水淹了,但此时的雨没有想让人出去的征兆,水要进去她能怎么办?进就进吧,货不是她的钱也不会是她的。
心书的心十分紧张,她四处找寻着雨伞,突然从高空拉下的一声巨响,使她原本紧张的心更紧了,她跑向窗户想看个究竟,但刚将头伸出窗沿就被水冲了回来,不过她晃到了刚刚掉下的东西----车间房顶上的透明瓦。
“这雨也太大了吧,那个东西都给冲了下来。”她说着,没带任何雨具的下了楼
这雨是心书见过的下得最大的雨,她刚跨出一支脚就被咚的一声水响将鞋全给没了,她迅速退后一步,麻利的脱下左右两鞋,不畏不惧的冲向大雨中,冲向即将被雨水灌入的库房。
她用脚探索着排水口,身上被雨水淋了个透,在好几次差点摔倒后终于将堵在排水口的垃圾挪开。看着打着旋儿急急往下水道砖的废水,她心里有些不快了,这事儿应当由保安来做的,但彭队己渐渐失了职,从主动工作到现在的上传消息而不做事,让心书对他的职业忠诚产生出怀疑。
老板喜欢说‘忠诚大于能力’,搞人力资源的也会从忠诚度去考虑一个员工的价值,然而对一个因工受伤后心里有着无比不服的员工,人力资源者要怎样去评判他的忠诚呢?这是矛盾的,也是人才留失的关键,更是发展中企业的老板和人力资源者该沉思的问题。
雨后的天空一片高亮,空气异常清新,只是像人心一样感觉湿漉漉的,鸟儿从巢里飞来合着心书吹衣服的声音四处拍打着窗沿,这两个组合声掩盖了电话铃音。
当电话第N次响起时她终于停下吹风机,抖了抖还有些润的裤子并接起电话。
“小程?”李文业有些不太耐烦的喊问到
“李总,你好!”她应声答
“财务任姐来了没有?”李文业问
“下大雨刚停一会儿,还没到。”心书回答
“她来了你把彭队那钱给他,然后再给我打个电话。”
心书说:“好的,来了我就给你打电话吧。”
“彭队的证件你有没有问他要?”李文业又问
“他说了走的时候给我一份,应该没问题吧。”
“那好,就这样。”李文业快速挂下电话,心书继续吹她的衣服
大雨之后就像每日清晨,一切都很新鲜,一切都在从头开始,太阳也在从新露脸。
咚咚咚……
任姐做为股东,但对员工总是十分客气,敲了门站在门口等待心书抬头。
“任姐。”心书停下吹风,不好意思的喊了声
“衣服湿了?来我帮你吹吹这后面。”她说着拿过吹风对着心书的后背吹起来
“彭队那事儿到底是怎么的?”她边吹边问
心书转过身子,说:“从他的安全考虑让他回家休息三个月,等上次那事久点后再来。”
“哦,也好。但前两天我听说他和李总闹了一场,那是怎么回事?”任姐做为股东,她有权了解一线情况
“因为钱的事,没达成一致意见所以吵了两句,现在李总己同意并签字了。”
“这样就好,不要因此引来劳动部门。”任姐停下吹风说
“好了任姐,舒服多了,谢谢你。”她接过并收起吹风机
“你叫他来财务室我把钱给他。”任姐拍拍心书的肩后自己先回了
彭队将一张身份证交给心书,复印后她把原件还给彭队,并给李文业打去电话。
“彭队的证件给你了没?”李文业目前很关心这个问题,一接通电话就问
“给了,刚给的。”
“钱的事就算结清了,你告诉他拿完钱走人,家欣不会再用他。”通过电话能听出李文业的怒气和不容更改的口气
“不是说的三个月吗?”心书急急地问
“哪来那么多三个月,让他走人,立马就走,领完钱就走。”李文业的声音让心书很难受,夹在老板与员工中间做事,真很有负忠诚、重伤良心
“彭队离职一事人事部尊照执行吧!”李文业再次说,心书内心有些不平了,但电话在她的无语中挂断,久久的响起‘嘟嘟’声
呋呋呋……,数张钞票叠在一起被捏在手里快速翻转的声音从门口传进心书耳朵。彭队不请自入,并带着不太正常的笑。
“这个,将做为起诉家欣的本钱。”他用右手上的钱轻轻拍打着摊开的左手,告诉心书这一信息,看看心书会有怎样的反应
此时此刻心书的心是麻的,有些话说出来会让她更麻,她己不能再大声说话了,所以小声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李文业给你打电话了?”
“没,他给我打什么电话?他以为我三个月后真的还会来?”他有些笑人傻的继续说:“他以为我被打一顿就这样算了?他给一万让我休息三个月很大方了?”
心书望着这个突变的人,一时语塞。
“没那么简单,我老彭是什么人?”彭队的语调再一次抬高,“我十年前坐过牢,现在根本没有正式的证件,为了娶个老婆所以才弄了几个假身份证。”
“老彭你说什么?”一语惊醒默中人,彭队着实让心书大吃一惊
“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为什么我年纪一大把女儿还才上幼儿园呢?这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但这事不会冲你来,我们是老乡,我不会给你加麻烦,我只想让他几爷子知道什么叫厚道。”
心书又语塞了,望着彭队,看他喋喋不休而无法说点什么。她想告诉他李文业原本的意思,但又一想,说了也许会更增加彭队的不满情绪。他己打算不再入家欣,那就不说罢了,至少可以不再增加彭队的不平指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