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醇王府
春竹和春珃嬉笑间,无意折断春竹在冰雕山洞捡到的,上面铸有“天宗”两字的匕首。匕首的把柄中,掉出一片黄娟。
春竹咦了一声,捡起黄娟展开。
但见黄娟上写道:“贫道乃一修士,处心积虑盗得三清观的《仙皇手札》,妄想修成仙术,登列仙班,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
“仙籍到手后,却终日惶惶,唯恐招仙界之严惩,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思之良久,欲完璧归赵,又惧怕被人诟病。乃将仙籍藏于大都州,沧浪王府内。望有缘者觅得,归还三清宫,万拜。”
文字的下面是一张沧浪王府的地图,详细的标注了,《仙皇手札》藏匿的位子。
春珃兴奋的拉着春竹的手:“太好了,我们找到了《仙皇手札》的藏身处了。我师父就是料事如神,太棒啦!”
春竹却冷哼一声:“什么料事如神,他就是神仙,怕是这匕首中的秘密,他早就一清二楚,只是不肯对你言明罢了。”
他摇摇头:“唉,这些个神仙,就喜欢打哑谜,直接说出匕首里的秘密不就完了吗?何必搞出这么多花样?”
“若不是你拿着匕首向我比划,我也不会同你玩笑。若我不夹断匕首,我们岂不是依旧盲人瞎马,不得要领?”
春珃却不以为然:“这般做起来才有意思,若是我师父一切都言明,都做好,还要我们做什么?”
“就像是你一样,受尽百般磨难,经历无数次生死,你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历练你么?”
春竹微一愣神,心想: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己此生历尽磨难,险阻重重,渡过无数生死劫难,也许师父就是为了历练他,将来好修成大果。
春珃见他不再争辩,微微笑道:“好啦,你也不要想东想西了,既然我们知道《仙皇手札》藏在沧浪王府内,你陪我去取出如何?”
春竹原想北上仙魔族,救出被困的娜燕公主,然后再同春珃一道寻找《仙皇手札》。
现在《仙皇手札》已经有线索,春珃又兴致正浓。春竹不忍心扫了她的兴头,边点头应允。
为路上方便,春珃换上一身男装,和春竹携手并肩,向大都州而去,一路上,二人打闹嬉笑,极尽欢快。到了晚间投宿,他们却各处一室,互不惊扰,不行暗室之事。
时非一日,春竹和春珃来到大都州城内,其时天色向晚,云霞似锦,春竹和春珃找了一家名为“独一处”的客栈下榻。
“小二。”吃饭间,春珃问上菜的客栈小二:“沧浪王府在什么位置?”
小二摸着脑袋道:“公子爷,小的是土生土长的大都州人氏,可是从未听说过什么沧浪王府,你是不是搞错了?”
春珃怒道:“想是你孤陋寡闻,不知道罢了,怎么能说大都州没有沧浪王府?下去。”
小二不服气地脖子一梗:“公子爷,小的自幼生在这里,穿开裆裤时,就串遍了大都州的大街小巷,有没有沧浪王府,你比我还清楚么?”
春竹拦住怒气冲冲的春珃:“小二哥,你别生气,许是我们搞错了,不小心记错了地名。请问,大都州都有什么王府?”
小二对着春珃轻哼一声,转过头,陪着笑脸对春竹道:“回公子爷,大都州自小的记事起,只有一个王爷府,‘醇王府’,再无其他。”
春竹偷偷地把一锭银子,塞到春珃的手中,使了个眼色。
春珃会意,把银子扔在桌子上:“喏,给你的,我问你沧浪王府,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会欺负我们外地人。看你倒是诚实得很,这锭银子,赏你的。”
小二看着白花花的银锭,瞪大眼睛,指指银子,又指指自己:“赏、赏我的,真的么?”
春珃端起茶杯,轻轻一捏,茶杯就被她掰下一块:“小二哥,银子自然是赏你的,可是你的茶杯口不结实,怎的轻轻一捏就碎了呢?”
小二抓起银锭,呵呵笑道:“公子哥,独一处客栈,屹立百年不倒,凭的就是来的客人是爷,尽心侍候。”
“客人离开客栈,我们就会在为下一位客人,换上一壶新茶。乏茶早已撤下,即便是茶杯口再阔,那也是滴水不漏,损坏不了。”
小二兴冲冲的下去后,春竹微笑着看着春珃。
“怎的啦?一脸坏笑,把银子送人这样开心么?”春珃揶揄道。
春竹做了个鬼脸:“送人银子会心痛,怎能开心?”
春珃疑惑道:“那你乐什么?”
春竹道:“我乐得是,有人要带我们去醇王府了。”
春珃秀眉微蹙:“你说客栈小二会去醇王府报信?”
“我想他会的。”春竹自信地说道:“刚才客栈小二,见你捏碎茶杯,毫无惊讶之色,这说明他见过这种事情绝非一次。”
“并且他能沉着应对你的威胁,一字一句极为得体。可以看出,这个小二老谋深算,绝非一般。”
“由此可见,他必定会吞了你的银子,还要到醇王府领另一份赏钱。”
“可恶。”春珃愤然站起:“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春竹拉了他一把:“坐下,大鸿国有这样向官府通风报信的人才,及早杜绝恶性事情发生,你该高兴才是,怎的要收拾人家?”
春珃急道:“那该怎么办?他若找来醇王府的人,我们岂不麻烦?”
春竹站起身,轻轻打开窗户,轻声说:“我们一会跟上他,让他带着我们去醇王府。”
他和春珃飘出窗户,躲在隐蔽处。时间不长,客栈小二就走出独一处客栈,出门后,还回头看看春竹客房的窗口。
春竹和春珃,悄无声息地跟在客栈小二的身后,转过几条街道后,一个高大的门楼出现在春竹的视野里。
门楼上挂着一块匾额,“醇王爷府”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分外耀眼,朱漆大门上的黄铜门钉,大如海碗。
一对硕大的铜狮,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守住大门。两个门吏,锦衣罗衫,站在大门两侧。
一队王府亲兵,雄壮威武,巡视在王府的周围。
“好气派。”春珃不满的嘟囔着:“好个醇王爷,排场倒是不小。”
“醇王府戒备森严,好像有点不对劲。”春竹轻声说。
春珃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对劲的?他不过是为了彰显他地位的显赫而已。”
“不对,这气氛不对。”春竹看着经过门口,卫兵盘查的客栈小二,轻声对春珃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他伸手托在春珃的腰间,纵身一跃,腾空而起,跨过醇王府的高墙,落在醇王府的大厅房顶。
他和春珃隐藏住身形后,客栈小二才急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王爷,小的有机密禀报。”客栈小二,跪趴在醇王爷面前。
醇王爷蟒袍玉带,眉锁愁绪,抬抬手:“张宝,起来回话。你探得了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张宝恭敬道:“谢王爷。”
他慢慢的爬起身,向醇王爷再使一礼:“王爷,小的自奉命到独一处卧底以来,从不敢懈怠,留心每一位外地来的人。偷听他们的谈话,明辨他们是否对王爷心怀叵测。”
他看到醇王爷端起茶杯,已有厌恶之色,急忙道:“王爷,今日小的还真的见到一对打听你老的年轻人。”
“我看他们来者不善,所以急急来报,请王爷速派兵抓获,严加盘问,看看他们居心何在?”
醇王爷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问:“他们说什么了?”
张宝谄媚道:“他们先是向我打听,什么沧浪王府,小人生活在大都州近三十年,从未听说过沧浪王府,只能如实回答。”
“后来,他们又问我知不知道醇王府,我便说,醇王府自然是有的。我问他,你要去醇王府作甚?”
“一个小白脸忽然发怒,捏碎茶杯怒言道:该你知道的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莫乱打听。若是敢在他人面前胡言乱语,露了我们的行踪,我就让你的脑袋,像这茶杯一般。”
“小人有使命在身,不愿与他们争执,急忙退出。心中牵挂王爷的安危,故立马回禀,请王爷早作打算。”
春珃听他絮絮叨叨,心中烦躁,暗想:“这哪像是卧底的探子,分明就是市井之徒,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用这种人刺探情报,岂不坏了大事。”
她看看春竹,想施展法术,给张宝点难看。春竹对春珃摇摇头,用灵力对她说道:“先看看,收拾张宝,有的是时间。”
“王爷。”一个门吏,搀扶着一个浑身血污的人,慌忙地走进大厅。
醇王爷看了一眼张宝道:“你到账房领五两银子的酬金,下去吧。”
他等张宝离去,皱眉问道:“韩樯,怎么回事?”
浑身血污的韩樯,气喘吁吁地说:“王爷,仇家找上门来了。”
春竹春珃心中一惊,不约而同的想到:“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到醇王府寻仇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