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杨彪的选择,还是刘协的懦弱在李傕与郭汜二人看来相当的幼稚,这样的伎俩谁看不出来,他们不就是在等着他们二人两败俱伤后,好从中得利,这样的想法,着实是太幼稚,就算他们二人要拼的个你死我活的,但是也要等把天子抢到手再说,天子还未抢到手,二人就已经把兵马拼的个差不多,这样的蠢事,他们才不会做。
李傕与郭汜二人都在酝酿着,酝酿着下一波对峙。
这一次对峙就是真的是大战,届时伤亡的人数,就会呈几何式的上涨,长安城就是真的化作一片血海,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值得他们二人这样做,享受够太上皇的滋味,就一辈子忘记不了,何时他们有过这样的想法,恐怕董卓不死,董卓不入洛阳,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这是权势的滋味,权势容易让人着迷啊!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谁都想自己的一辈子这样渡过,这样的生活着实是太过美好,谁都不想要放弃!
李傕想要自己把握这等权利把握在手,李傕尚且如此,郭汜又会差到那里去,碍着自己的路的人,是当初同生共死的伙伴,碍着自己前进的路,无任何的同胞之谊,战友之情,只有你死我活,别无其他的选择。
对于外界的敌人,李傕与郭汜二人,经过这几年的享福已经完全忘记了还有敌人这么一回事,脑子中就只有长安城内的敌人,或许二人眼中还有冀州袁绍、兖州曹操、一回事凉州的吗马腾、韩遂二人,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没有外患,自然就开始内斗!
兴平元年,冬!
长安城内雪白的一片,大雪覆盖了整座城池,天不仅冷,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
“奉孝,明日就要走。”
“不,公台就要走,李傕与郭汜二人已经失去耐心,还有糜家的商队已经撤离的差不多没有。”
“半月前与他们说时,就已经开始悄然的撤离,现在应该走的差不多。”
“如此即可,现在就走,行礼赶紧收拾一下。”
“为何变得这般着急。”
“半月已经过去,李傕与郭汜二人还不曾动手,我本以为这二人早就该动手,早一点动手,说明二人火气好没有那么大,起初的时候,还能看一场好戏,但是现在看来,戏是看不成,一旦动起来手,就是雷霆万钧,明日走,城门是否还是开着就是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立即走。”
事情急迫,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料,他们并非是神,总有失算的时候,这一次算是失算吧....人算不如天算,不可能把每一个人的人心的都给算透,倘若真的要如此,岂不是要活的相当的累,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算计所有的人。
“奉孝,难道李傕与郭汜二人这般有耐心,竟然可以等到这个时候。”
陈宫坐在已经离开长安城的马车上,剑眉一挑,颇为不解。马车离开长安城,虽然有些阻碍,花费一些钱财,最终离开长安城,二人的安全已经得到了保证。
“非是这二人变得耐心,而是这二人疑心够重,疑心够重的人,耐心相对而言都非常的不错,纵然二人现在势同水火,有一点公台应该不曾想到,为何势同水火的人就不能互通有二,这二人都在担心是不是有人在算计他们二人,这半月来他们二人在确定一件事情,只不过他们能想到的,就不允许其他的人想到了?注定,这二人的打算都要成空,但斗起来,终究还是要斗起来,不斗起来,这个局如何能成,到了这一步,由不得他们!”
郭嘉眼眸中寒光一闪,杀气腾腾的样子丝毫不比久经战场的老将来的弱,反而有一种另类的恐惧。
打个比方来说,好比久经战场的老将身上的杀气乃是北方凛冽的寒风,直接刮在脸上的话,那么郭嘉的这种杀气就等同南方的寒风,直接冷在心里。
“的确...已经由不得他们...”
陈宫细细品味着郭嘉的这番话,大势如水,已经由不得李傕郭汜二人拒绝,来不及了...四方的诸侯,都在看着,不希望再出现任何的差错,就算郭汜李傕二人反应过来,也定然会把他们给忽悠个瘸。
长安城内,李傕与郭汜二人等待了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他们二人打消戒心,开始准备着如何对付着对方。
当夜,就在郭嘉与陈宫二人还不曾走上半日的时候,长安城内突然火光冲天,厮杀声响起,长安城内的百姓,紧紧的关闭着门,一个个都缩在墙角,丝毫不敢看向外面发生的一切,他们害怕,害怕着流矢突然射进来,要了自己的性命。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发生一次两次,这半年来,李傕与郭汜二人火拼,不知有多少次伤及到了无辜,这二人眼中没有无辜,有的只有胜利,死亡乃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所做的事情,只是替这些人提早送去轮回。
“李兄你何必与我争,陛下交到我的手上有何不可。”
“郭兄,你这话说得,我就不敢苟同了,陛下还是交给我好,至于你,只不过是一介马匪而已,何来的胆子敢让陛下前往你那里,至于我就不同,我跟随相爷多年,乃是正儿八经的嫡系出来,岂是你这种马匪可以明白了。”
“你!”
天子刘协面前,郭汜指着李傕的面,一张黝黑的脸,瞬间被气成酱紫色,这么多年过去,没有想到这厮还敢揭自己的短!
“小皇帝,老子问你,你到底要跟随谁走!”
被李傕这么一激,郭汜脑袋充斥着怒火,直接一脚踩在龙椅上面,一手提起刘协的衣领,把刘协给提了起来,
“朕...朕...”
被郭汜这么一吓,刘协脑袋一瞬间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郭汜的话,倒是一旁的李傕冷目以对,冷笑着:“郭汜你好大的胆子,就算相爷在世时,都尚且不敢如此,你难道大过相爷不成!”
纵然董卓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到了死后都不得安生,但董卓也就是西凉军心中的首领。
李傕这么一说,论嘴皮子郭汜本来就不是李傕的对手,怒冲天灵,郭汜一把手直接把刘协摔在龙椅上面,拔出腰中的宝刀,朝着李傕刺去,郭汜这样的举动,吓了李傕一跳,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郭汜竟然这么冲动,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刀剑。
毕竟是行伍出身,李傕没有慌张,一个转身,躲开郭汜这一刀,快速的拔出腰中的宝剑,指着郭汜怒道:“郭汜,你敢上前一步,休怪李某人把你斩杀与剑下!”
王不见王!
本来这应该是总所周知的事情,但是这二人说来也是奇怪,偏偏就敢了这样的蠢事,王见王,难道就不怕小命被对方取走。
李傕一吼,一拔尖,郭汜冷静下来,手中的刀没有继续砍向李傕,脑海中不断的计较着得失,比起勇武来,二人在伯仲之间,只不过他们二人争的你死我活的,恶狠狠的环视在场的朝臣一眼,郭汜眼珠子一转,冷哼一声,回头瞪了刘协一眼:“小皇帝,明日要是再想不清楚,休怪本将军手中的刀剑不长眼。”
“尔敢!”
杨彪闻言怒发冲冠吗站了出来,指着郭汜怒斥道。
“老匹夫,最好收拾起你的手指,这刀可是不长眼,要是一不小心,把你的手掌给切下来,就不要怪本将军!”
“你!”
郭汜阴阳怪气的语气,杨彪一听老脸气的直接成了紫色。
当初董卓乱政时,都不曾敢和他这样说话,要不是不能在武力上胜过郭汜的话,他定然要让这个乱臣贼子血溅金銮殿!可惜...这个世道没有这么多的如果。眼睁睁的看着郭汜这个逆贼在这里耀武扬威,杨彪怒视着郭汜离去的身影,倘若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郭汜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陛下,郭汜逆贼不懂教化,若是陛下随了他的愿,恐怕要遭受不少的罪,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论脾气,李傕并不比郭汜小,但是李傕懂得隐忍啊,当初率兵反攻长安城虽然乃是贾诩的主意,但是要是没有李傕在其中做中间人,如何能做的这般轻松的把长安拿下,顺便逼死王允。
他李傕可不是郭汜这样一个傻瓜,傻不隆冬的,就知道蛮干,其实要是能杀掉郭汜,李傕早就干了,但是李傕没有这么做,主要他考虑到现在郭汜麾下的将领士卒对于自己手下的士卒将领已经恨之入骨,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郭汜还在他们还能收敛一下,如此自己还能保存一下有生力量,来应对其他的变数,要是郭汜死了,局势才会真正的变混乱起来。届时局势不能有效控制住,拼的个你死我活的,他还要这个小皇帝做什么,实力根基都拼的干干净净,自己迟早还不是要死在这些老匹夫的手中,这样的买卖可是相当的不划算。
郭汜只有还活着!局面就一定对自己有利!
这一点,李傕看相当的清楚,要不是刚才就是和郭汜直接火拼起来。
临走时,李傕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刘协与站在其身旁的杨彪,隐约中似乎在警告着什么,杨彪瞳孔一缩,并没有什么异样来,只不过看向李傕的背影的眼神,变得有点诡异了,似乎他有点小看了李傕。
今日最好的局面,乃是李傕郭汜二人都死在这里,局面乃是最好的!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如何控制,杨彪心中早就已经拟定了计划,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谁让李傕此人聪明的有点过分...
回到府中后,李傕当即点兵马,准备一举就把郭汜给干掉,同样的郭汜也是这种想法,郭汜的想法与李傕相同,尽量都不想把对方给干掉,拼可以拼,但是保命的实力已经要保住,只是战事一旦起了,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什么。
战事起!长安城内,杀声震天,双方从最初的冷静,都后来杀红了眼,双方你来我往之间,伤亡数目渐渐的增长上去,死亡的数目让李傕郭汜二人看到触目惊心,当他们想要喊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双方已经杀红了眼,他们其中一人若是敢喊停,定然部曲定要会要他们其中一人的性命,然后继续厮杀!
曾经的同袍,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死仇!
“杀!”
长安城的街头上,一个伍长见到自己的弟兄被人砍到在地,立即追上去,一刀把人那人砍死,突然背后一阵刺痛,惨叫一声,猛的回头,把背后的敌人给杀死,伍长不断的往前厮杀着,渐渐的开始变得疲乏,整个人开始松懈下去,人一旦松懈,迎接的就只有死亡,伍长大吼一声:“为我报仇!”
为我报仇四个字在长安城内每一处地方都在传着,死去的人都是同袍,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现在死在敌人的手上,就要报仇!
你杀我,我杀你,双方在不断的厮杀中,仇恨结的越来越深,他们是士卒不假,但同时他们也是人!听命与军令可以,但是至少不可以就此罢休,没有外敌,眼前的人就是敌人!
李府内,李傕在思索着再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那么就走!果断的走,但是再走之前,定然要把小皇帝给带走,把小皇帝留在这里,岂不是便宜郭汜。
想法都是与实际相符合,李傕当夜就行动起来,率领人马二话不说就冲进皇宫,把还处于睡眠中的刘协给拖了起来,掳走后,冲出皇宫,外头的人早已经接应完毕,在李傕的带头下,李傕的部曲紧随其后,带领着两万余人,李傕杀出长安城。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郭汜立即点上兵马紧随李傕屁股后面。
然而此时奉高城内,曹操的府邸中。
“敬之、文若人可否已经安排好了。”
“无虑,自然已经安排完毕,辛苦你们二人。”
“言重,现在只需要等待看着好戏即可。”
“然也。”
曹操书房内的几人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