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的本事在业内是称奇的,少妇打听到倒也不奇怪:“大嫂别叫我大师,听不习惯,叫我阿瑶吧。”
“阿瑶小姐。”少妇礼貌的笑着,“我叫肖桀。”
正式介绍完身份,气氛融洽了一些,而她家的女儿一直冷眼看着我。
外面的天气阴沉的可以,仿佛随时都要下雨,肖桀家的客厅开着一扇窗户,这是老楼,还是侧面开扇的,刮起风来,吱呀吱呀的响。
“肖桀,你和师叔价钱谈好了吗?”我皱着眉,我并不想做公益。
“谈好了,五万。”肖桀讪讪的笑了,“我还是有点积蓄的。”
我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七天发生一次,有造成人身伤害的时候吗?”
肖桀听我这么说,脸上有些不自然:“没有。”
纽扣突然扭过头来,瞥了肖桀一眼,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孩子,倒是很像自闭症儿童。
我想好意提醒,但是又怕伤了孩子自尊,这时外面突然狂风大作,闷雷滚滚。
好巧不巧的,电话响了,我接通了电话:“喂?”
“阿瑶,你在哪?”电话那端是方白的声音,有些急躁。
“我在外面作法事。”我回答。
肖桀起来去关窗子,突然,天色暗了下来,先是闷雷作响,随后豆大的雨滴开始滴落,这雨来得太快,以至于屋子里一下暗了下来,只余下小纽扣开着的电视一点光亮。
“下雨了,你带伞了吗?”方白继续说着。
我小声音说着:“没有。方白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这边有事儿。”
方白顿了一下:“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一会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心中好奇,也没细问只是答应着挂了电话,顺手将地址给方白发了过去。
“肖桀,一般是什么时段发生这种情况?”我挂了电话,开始和肖桀说正事儿,毕竟拿了钱不干正事儿不是我曾瑶的风格。
肖桀关着窗户,回头看着我:“一开始只是在子夜,可是最近什么时候都可能,只要到了七这个数字。”
我一听,心中一动,突然一直闷闷的雷声变作一道响雷,纽扣突然呜呜的哭了出来,只是声音有些诡异,不像是从喉咙发出来的,倒像是从后脖颈子。
“纽扣别哭,妈妈去开灯!”我手心冒汗,听到耳边肖桀的声音喑哑,紧接着传来咔咔的门关的声,灯却不亮。
“可能是外面的电线被雷劈了。”肖桀的声音传来紧张感,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电视屏幕一闪完全黑了,只剩下小钮扣的哭声嘤嘤作响,哭得我胆寒,手里捏紧了包,靠在沙发上,借着外面的余光看着无力,只能看到少妇的影子。
突然,肉肉的东西突然摸到我的手上,冰凉,我猛地一低头,却发现是小钮扣的手,又是一道闪电,屋内一亮,我看到小钮扣脸上冰冷的表情,我猛地一抖。
“肖桀?”我试着喊着,却见她还站在门关处,打着开关,声音越来越急,嘴里嘟囔着什么么,因为雨声太大我也听不清楚。
我打开手机屏幕照亮,盯着小钮扣,想甩开她的手却甩不开,突然猛烈的敲门声传来。
“谁啊?”肖桀打开了门,楼道的灯光打了进来,门口站着一个浇得像落汤鸡一样的男人,大口的传着粗气:“肖桀!救……救救我吧。”
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官清秀,此时慌张得语无伦次,我感觉小钮扣的收突然收紧,没有剪去的指甲扣得我生疼,我反过来握紧她的手:“纽扣,没事儿,只是打雷。”
小钮扣见我这么说,面无表情的松开我的手,朝着肖桀跑去,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有这么可怕吗?一阵冷风从窗户缝刮来,我不由得脊背发凉。
只听门口传来了声音。
“黄业你怎么了?”肖桀语气带着担忧,看着冲过来的哭着的小钮扣似乎有忌惮。
黄业压低了声音,嗓子发哑,头上的水滴滴的留下来,别提多难看:“肖桀,他站在我床头,怎么办?他说他要带我走,肖桀啊,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闭嘴!”肖桀尴尬的朝我的方向看来,搂紧了纽扣,“你别乱说,你走吧,纽扣爸爸不会害人的,就算是害了也是我们活该。”
“好!肖桀,你高尚!你伟大!你忘了你在我身下承欢时那副贱样子了是吧?你出轨了,还想立牌坊?你别忘了纽扣爸爸是怎么死的!”黄业狠狠地指着肖桀,甩手边骂边离开。
小钮扣依旧哭着,肖桀无力的抱着纽扣的头,转头看向我:“让你见笑了。”
我面无表情,又是这种八点档的电视剧场景,狗血,无情,人生的大浮世绘罢了。
“纽扣的爸爸是怎么死的?”我对于肖桀的私生活没有兴趣,只问了最重要的。
肖桀沉默了一阵,从抽屉里拿出蜡烛点上,室内又有了亮度,我坐回沙发上看着她,发现纽扣还在直勾勾的看着我,只是没了哭声,仅剩下抽搭着。
“纽扣的爸爸是车祸死的。”肖桀一边回答,一边安抚着纽扣。
我点头,刚才黄业那句‘你别忘了纽扣爸爸是怎么死的’却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最好没说谎,这和法事有关系,如果你说谎,间接造成什么损失,可不怨我。”我冷笑着将利弊说清楚。
只见肖桀一愣,又看着纽扣,还是点了头:“纽扣爸爸就是出车祸死的。”
“哼!”突然一只没有说话的纽扣停止了哭声,冷冷的哼了一声,肖桀脸上一白。
“阿瑶小姐,可以开始了吗?”肖桀催着我,眼下的青黛色深的吓人。
我点头,然后开始将包裹里的东西准备出来,摆阵离不开的是铜铃,我映着烛光,将东西都倒了出来:“先去你的卧室吧。”
肖桀点头,毕竟卧室是最需要安全感的地方,肖桀给我举着蜡烛,烛光将卧室照亮,我看着床头柜上摆着的夫妻合照,皱着眉:“这照片怎么还没烧?不知道阴阳永隔?还是合照,你这是招鬼啊!”
肖桀说:“我舍不得。”
我笑出了声,轨都出了还有什么舍不得,人就是这样,得到的不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肖桀看到我的嘲笑,端着蜡烛的手晃了一下:“阿瑶小姐,我知道你听出来什么了,可是每个人都有不得已不是吗?”
本来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根本不想管,可是听她这么说,我笑了笑:“我说什么了?和我解释干什么?我只是拿钱办事儿,你是我的雇主!”
“阿瑶小姐……”肖桀还在说着,一道响雷乍起,遮住了她的声音。
我怜悯的看着照片里的男人有带着眼镜,温和的笑着,突然一个闪电,那照片中的人似乎动了一下,我一惊,再看时却没了动静,我暗笑自己吓自己。
“阿瑶小姐。”肖桀顿了一下,看了眼小钮扣,又看向我,“我和纽扣爸爸是有感情的,你不要怀疑我是什么不好的女人,事实上,我一直恪守妇道。”
我认真的点头,骂人不带脏字:“恪守妇道一夜情。”
“你……”肖桀有些恼怒。
我冷笑:“你真不用和我说什么,我是认钱的,不认人,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本事还是有的,各取所需,当然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愿你被你丈夫折磨死。”
肖桀一阵沉默。我开始摆着阵法。我看了一下房子的方位,开始找八卦位置,肖桀在床头柜滴了一滴油喇将蜡烛固定住:“大师,我现在就拿去烧了吧。”
肖桀语气紧张,我点了点头,就见她将拿起照片带着小钮扣出去。
像这种被撞死的鬼,要想镇住只需要摆捆鬼阵就好,倒是简单,普通的两个八卦阵拼接起来,只摆死门,不摆生门,入了此阵,只能困着。我忙碌着阵法,没注意时间,等在摆完,发现蜡烛已经烧了一半,外面风雨飘摇,T市每年都会有一场大雨,却不是这个季节,我搓了搓手,一场秋雨一场寒,古人诚不欺我。
我正往外面走着,却突然看着肖桀迎了过来,脸上温和的笑意有些不自然。
“卧室里的结束了,开始客厅吧。”我拿着蜡烛对她说,手机又来了短信,我看了一眼,是方白已经到了楼下,突然有些着急想赶快完事儿下去,这种心情不得不说很贱。
肖桀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大师,您回去吧,这法事我不作了。”
我惊疑:“你不是很久之前就催着师叔来?”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只见肖桀将手里一个纸包递给我,很沉,我打开纸包,里面赫然是五万块钱。
“大师,我突然觉得让我丈夫这么陪着我也挺好的。”肖桀突然笑了,笑得我心里没底。
我一只手端着蜡烛,一只手攥紧了全,脖子后面冒着凉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一个东西挡到了,我低头一看,竟然是肖桀说要拿去烧了的照片,照片里夫妻合照的笑容,甜蜜得很,但此时在我眼中却是诡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