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师傅说,“我身份证一直在口袋里,当年走南闯北,不敢不带着,小姑娘给你。”
师傅将身份证交了过去,师傅的身份证是最老的那一版,现在已经见不到了,宾馆是刷身份证的,这家宾馆是直接在网站录入信息的。
随后就看到前台小姐在电脑上输入信息,紧接着就看到她朝着师傅看了两眼,又低头工作,到了最后那前台小姐拿着身份证看看师傅,看看身份证,声音颤抖的说:“对,对不起,这……这张身份证上的主人已经死了,早在多年前就不存在了,请问您是拿错了身份证吗?或许这是您双胞胎兄弟的?”
“师傅,您怎么将师伯的身份证拿出来了,真是的,对不起啊,我师傅他记性不好,拿错了,小姐,我师傅好不容易来了,家里地方小,住不开,您看看是不是能让我师傅住在这里,就用我们的身份证,这么大岁数了,您家里也有老人,总不能再让我师傅回家去拿吧?”我小声的求着,“您看看,是不是给通融一下,大不了我们保证到时候我们肯定来接,让我男朋友来办退房好了,您觉得呢?”
“哎,好吧,不过你们可不要出去宣扬,不然我就惨了,实名入住,却是还是会有不方便的情况,就比如现在,好了,这位先生,请您再把身份证给我吧,我帮您等级一下入住信息。”
方白客气的将身份证交给她,随后就看到前台迅速的办理好,然后将房卡押金条交给了我们,房间是四零六,我以为师傅是不会坐电梯的,没想到他门清儿,后来问他怎么回事儿,才知道他闲得无聊的时候也会飘出来看看,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到了房间安顿好师傅,他就催促我们快回去,他自己呆着就好。
“那师傅,你好好休息。”我说。
“阿瑶啊,等会,你在警局有没有朋友?我身份证总要恢复了啊,这光荣这小子,我倒是不知道我死的前七天他给我办了死亡证明了。”师傅一脸哭笑不得。
“师傅,我在T市倒是认识一个,只是不太要好,还有那孩子职位也低,倒是B市认识的多,只不过您是T市人,在B市应该没办法办理吧?”我有些尴尬,突然想起来老雷头儿的死亡证明我还没有办理过。
“我是B市人。”师傅在我惊讶的目光下将身份证拿了过来,只见地址的确是写着B市的地址,上面是平房的号码牌号,后来师傅说这老房子被卖掉了,具体原因没说,只不过我看到了师傅在说被卖的时候全是落寞。
我拿着身份证说没问题一定可以办好,出了宾馆,方白说要去王家,我也正好去警局办这件事儿,于是两个人回去开车,方白将我送到警局门口就走了,到了门口才七点半,想起来没有吃饭,就去了旁边的咖啡馆,只不过时间尚早,想着偶遇老人家的机会简直是渺茫,就当是吃个早餐算了。
到了咖啡馆,我点了三明治和一杯鲜榨橙汁,警局是八点开门,所以我并不着急,刚吃到一般,就看到对面一道阴影,抬头一看,只见那老先生看着我笑:“老人家,我们又见面了?怎么这么早您就来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起的早了就来了,还真是有缘分,你怎么来了?”老人家将帽子摘了下来,拐棍放在一边,招呼服务员点了咖啡。
“我啊,我是来警局找朋友帮忙的,说来您可能不相信,我师傅失踪很久,我们都以为死了,结果给他老人家办了死亡证明,结果这些天师傅又回来了!没死!”我佯装高兴的编造着谎言。
老先生也是惊讶:“这可真是万幸了。”
我说:“是啊,不过您只有今天起这么早吗?有些反常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睡不着?”
老先生点了点头,这时服务员上来了咖啡,出乎意料的老先生竟然喝了一口:“今天之后我可能很久都不来这里了,我之前每天来,都看不到你,老人家我也以为和你没什么缘分,但是却是在最不可能见面的时间,遇到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我笑着,重点关心的确是老先生的话:“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来了,最后一天吗?可是您夫人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老先生点头:“是啊,我是高兴的睡不着,明天早晨我就该去接她了,医生说,只要不受什么刺激,就不会复发了。
”
“这样啊,那太好了,老先生我也会履行诺言去看看您老伴的,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啊!”我说着。
老先生则说:“如果你明天有时间就明天吧,我老婆好热闹,如果多一个人恭喜她出院,她一定很高兴。”
我答应着,随后快速的吃完了早餐,留了老先生的电话,佯装事情很急的样子就跑去了警局。
说实话虽然我是几乎用小跑的出来的,但是当时的心情却愈发的沉重,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高敏死了也不足惜,只是可怜了这个老先生,等了一辈子,再说高敏住了这么多年的精神病医院,难道真的应该破坏这份迟来的幸福吗?我承认,我犹豫了,毕竟万青已经死了。
我摇了摇头,走进了警局,直接找了小周,却被告知小周今天上午休班,萧实也不在,但是小水警官在,我和师傅的误会死亡的事情和他说了,只见小水摇了摇头:“带着本人来吧。”
“没有本人不能办吗?师傅在宾馆,上了年纪了,来回折腾不好,咱都这么熟了,又不会骗你!”我说。
小水警官还是摇头:“不仅仅需要本人来,还需要所在街道的证明,或者居委会的证明,证明这个人的确还在。”
“你们局长来了吗?”我有些无奈,小水警官说还没来,我知道他是官职小怕担事儿,只是这种事儿来回赶太麻烦了。
正说着就见张局长进来,看到我愣冷了一下:“曾瑶姑娘?”
“张局长早啊,我正好有件事儿找您。”我将师傅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张局长笑着说:“小水啊,给办一下吧,没问题的。”
“是,局长。”小水没有带情绪,将身份证拿了过去,“局长,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张局长说:“万童来了没有,这杀万青的凶手,明天再逮住可就没有用了,今天凌晨就是诉讼期了。”
我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脑子里嗡嗡的,老先生的妻子明天出院,会不会太巧了?设想一下,如果对方是故意装疯,进了医院,而在诉讼期的第二天就精神正常出院,只有凶手或者帮凶会这么做吧?
“我先走一步了!”我说完大步的朝着警局外走去,等到我再进入咖啡厅的时候,那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已经没了老先生的踪影,我叹了口气。
拿起老先生的电话打了过去,随后那边传来了年迈的声音,我问老先生在哪里,老先生告诉我坐标地址,我飞快的赶了过去。
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我们才碰面:“老先生,我想和你谈谈。”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很暖和,就好比老先生一样,永远那么温和,我们找了个公园,坐下:“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则是带着歉意的笑:“真是对不起,刚才我朋友和我说明天又些事情要我帮忙,能不能今天去看您的夫人?我想如果我见不到她会很遗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