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西京依然那么繁华，也依然那么热闹，发生于阴影之中、令人不安的那些东西，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知情，在很多人的认知里，这个城市依然那么美丽，依然那么安全。
不知不觉之中，又是新的一天，与一千年前依然一模一样的太阳，照常升起。
穿了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的李青牛在镜子前照了照。
“应该还算帅吧？”
他用手梳了梳头发，喃喃自语。
然后，那拿了几本书，挎了一个包，出门而去。
这是他自上一次见了金水儿之后第二次去图书馆的那个地方。
但这一次，他的心态跟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甚至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一次，他就是冲着金水儿去的。
按照上一次的程序，他先来到了行政楼，然后找到那个电梯入口，刷卡，上楼，之后才进入那一个楼层。
整个楼层依然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一点声音，明亮的灯光柔柔的倾洒下来，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笼罩在了其中。
李青牛其实很想直接去问那个老师今天金水儿有没有来、她在哪儿，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一间一间的找过去。
还好，他今天运气还算不错，找到最后一间——也就是阅览室时，终于看见了她。
金水儿今天穿了一身很中性的外套，配合上她的发型、以及脸部线条，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愈发古怪了起来。
她坐在桌子上看书，书已经打开，平整的放在桌子上，但她的目光却投到了窗子外，望着远方天空中的悠悠白云发呆。
李青牛随便抽了一本杂志，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李青牛坐下来的时候，她发现他来了，于是把目光收了回来，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看着桌子上的书本。
她看的，好像是一本时尚杂志。
李青牛无话找话的道：“你也看这些东西？”
她没回答，什么反应也没有，李青牛有些尴尬，只得低下头看着自己拿出来的杂志，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刚才随意拿的这本杂志有些不合适，竟然是一本关于女性内-衣的杂志，于是，他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有些心虚的抬起头看了看她，发现她只是低着头时，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然后连忙站起，想把这本杂志还回去，重新拿一本出来。
但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金水儿忽然抬起头看着他：“这些东西对你们男人来说真的那么好看？”
“呃？”李青牛一愣，一下子没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她却已经又扭过了头，看着窗子外的那些蓝天和白云发呆了。
想了想，李青牛干脆又坐了回来，也不掩饰自己手中的那本杂志了，把他随意放在桌子上后，他也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了出去。
看了一会儿，李青牛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道：“这朵云还真有意思。”
她没理睬，依然呆呆的。
李青牛轻轻吐了口气，把心中的尴尬尽可能的排挤出去，然后继续道：“你有没有觉得那朵白云有些像你？”
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沉默了一会儿，用悠悠的语气道：“卷卷舒舒，飘来飘去，好像很自由很自在的样子，好像整个天空都是他的，但其实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他去哪儿他要变成什么样子，其实并不由自己说了算。”
这一次，她终于是回过了头，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却用眼睛看着他。
她的眼睛其实还是很好看的，很大，双眼皮，睫毛也很长。眼珠黑白分明，黑的如漆一样，白的，如瓷一般，眼睛一眨一眨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显得可爱了几分。
“你其实需要一次占卜。”李青牛看着她道。
她皱眉。
李青牛收回目光，看了看外面悠悠的道：“我们的祖先之所以发明占卜，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很多时候不知如何选择？想走自己的路，但不可能，走别人的路，自己又不甘心？而且，就算选择了，走下去之后到底能不能成功，能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我们会因此而迷茫，痛苦，悲伤，所以，我们才需要占卜。占卜，不仅仅是预测未来，也是分析现在，剖解自我，从而掌握真正的、属于自己的未来。”
她没说话，目光低垂，似是听着，但又似没听。
李青牛看了看她，然后，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一块黑色丝绸以及一副塔罗牌，他一边把黑色丝绸铺在桌子上一边道：“我帮你占卜了。”
把黑色铺好之后，他把塔罗牌从盒子里拿出来。
“你是炎黄子孙吧？”她忽然开口。
“呃？”李青牛一呆，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是啊。”
“那你作为炎黄的后代，你不觉得用塔罗牌是一种耻辱吗？”她淡淡的问，但神色之间却隐隐有一种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气度。
李青牛微微眯了眯眼睛，沉吟了一会儿，这才道：“我不觉得。”
她没再说话了，只是瞥了他一眼。
“其实有很多证据显示，塔罗牌最原始的雏形应该来源于我们的祖先，很可能是唐朝时候的叶子戏，毕竟，我们的祖先是世界上最早发明纸张的人......”
他轻轻笑了笑。
“当然，现在说这些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我之所以选择塔罗牌，并不是崇洋媚外，相反，这反而是我敬重我们的东西，易经占卜是很好，这无人能否认，但他太难，要求太高，所以并不是一个占卜师想学就可以学的，我进入占卜界的时候能力还很低，所以，我只能先学塔罗牌，当我对占卜有一定的了解了，这才有资格来学习易经占卜。”
她没说话，也没收回目光，甚至也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在听。
李青牛看着她的侧脸，轻轻的叹了一声：“其实，这些东西到底是哪儿的，真的没那么重要，他能不能帮助到人，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顿了顿，李青牛道：“好了，我一会儿就帮你占卜，你先想想你想占卜什么问题吧。”
这一次，她收回了目光，看着他道：“可是，占卜时代已经结束了啊，占卜已经没什么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