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帝国,天龙山,天泉山庄。
密林,古木参天,鸟禽走兽,虎啸猿吠。
一道身形,在密林苍柏间急速跃行,年轻朝气,一脸的稚嫩俊朗,约莫十四五岁,着白色劲装裘衣,背负着一黑色箭篓,斜插着几只黑木雕刻的箭羽。
少年手里横卧一张古木硬弓,背后抽出一只箭羽搭上了弓弦,寒芒缀的箭头直指前方一只疯狂逃窜的野鹿。
嗖!
少年停站树干,右手一搭箭羽,左眼圆睁右眼微闭,嘴角微微上扬带出一抹弧线,右手一松弓弦,黑色箭羽带着茫箭头,一箭射出如雷电穿行,穿透了青葱树叶,震荡了一片树枝。
嗵!
箭头失了准,在狂奔的野鹿后背划出一道血痕,爆射进一棵古木,炸起了一块亮黄树皮。
“恩?”少年轻声疑虑,显然是不相信自己竟然没射中,白白让那只野鹿从视线中逃脱。
“七少爷!七少爷!”
后面一贯的长声呼唤,两个青衫仆人,大气横喘的在地上奔呼而来,显然是经过一路狂奔。
周七郎收了硬弓,从数米高的树干上一跃而下,稳当落地,一别双手于后背,带着暖阳笑意,看着跑向自己的两个仆人。
“桌子凳子,你们两个又偷懒了噢。”周七郎头道。
“七...少爷...”两个少仆和周七郎一般大,有些偏瘦,喘着大气满脸涨红。
“七少爷,是你太快了,我们追不上...”桌子直起了腰,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虚的低着头瞄着前面的自家少爷。
周七郎可是整个天泉山庄出了名的整人王,只要被他抓住机会整到的,没有哪个不哭天喊地,叫爹喊娘的。就连他的父母亲,庄主和夫人都被他下过黑手,更别他们这些做仆人的......
所以,天泉山庄的下人联谊的时候,暗地里给他取了个绰号“周黑鸭”,因为他下手黑,一肚子坏水,偏偏时候还是个公鸭嗓,所以得此雅号,也亏了这帮下人机智。
周七郎绕着这两个青紫脸色的仆人,暗暗打量,转动着眼珠子,突然计上心来道:“对了,你们两个是不是第一次跟我出来?”
桌子和凳子互相对视,有心虚惊恐的了头,早已做好认命的准备。
“哈,那就好了,你们两个给我......”周七郎一拍手,捏着下巴刚想下去,就被二人打断了。
扑通!
两个仆人直接跪在地上,竟然开始抹眼泪,哭哭啼啼道:“七少爷,你就饶了我俩吧,我俩也是第一次陪少爷出来,我们今后一定努力,一定不辜负少爷所托......”
周七郎当即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扶起二人,可是二人就是不起,他又气又笑道:“你们两个误会了,我怎么可能罚你们呢,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可就真罚了!”
两个仆人一听,半信半疑的起了身。
“其实也没什么,你们知道的,这是哥哥给我的任务,现在野鹿跑了,我不好交差,你们怎么办?”周七郎摊了摊手,眼巴巴的瞅着那两人道。
两名下人当时就被吓得不轻,七少爷的哥哥下的任务,这还怎么玩?是虚大少爷在监督七少爷修习,那他们两个怎么可能瞒得住虚大少爷,从中做手脚呢。
想到虚大少爷,两仆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样的男人,真的是让人心头压抑啊。
他是山庄所有人嫉妒到极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天才,作为下人能看到自家主子有如此成就,实在是打心里高兴。
而且,周伯虚大少爷对任何人都是笑脸迎合,一骨子的温和端庄儒雅大气,与修行时不苟言和严肃冷若的他是两个模样。
周七郎看俩人完全愣住了,脸色铁青,就知道问错人了,只能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那野鹿逃走的方向,现在也追不上了,白白耽误了这么久。
......
天龙山岸崖,周七郎坐在崖边巨石上,清风萧瑟,吹荡起两角鬓发,身后如坐针毡的两仆人此刻也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了。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青葱大山连绵起伏,崇山峻岭之间,一座古老的山庄城堡坐落在天龙山腹地,及其奢华的玉宇琼楼,一座连着一座,雕梁画栋,巍峨耸立的红砖围墙,嵌落在密林之间,好不气派。
珍奇飞鸟在山庄内缀飞翔,缥缈的白云荡涤,如此大气磅礴的山庄,正是周七郎的族府,天泉山庄。
整个龙阳帝国最大的山庄府邸,占据天龙山周边的十座绝世山脉,只属于这个周姓家族,龙阳帝国最大的家族,就连龙阳帝国的皇帝陛下恐怕也不敢招惹这样的家族。
天泉山庄坐卧天龙山近千年,每一代都有修行奇才,在修行一途达到别人仰望的高度,成为天泉山庄的领军人物,成为引导世界修行发展的一大支柱。
而这样的庞然大物却总秉着与世无争,和谐共处的原则,每一代庄主的都是修行之道的绝人士,但是都保持着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平等互利、和平共处的五项原则,是为数不多秉着和平发展的家族。
周七郎双手撑地,仰望夕阳,落红的晚霞红似火,染红了天边云彩,也照进了腹地里的那遍片地琼楼玉宇的山庄。
“哎,来到这个世界都快十五年了,真是恍如隔世,如春秋凉梦啊。”周七郎心中暗自思忖,眼神中有些迷惑。
周七郎来自地球,一个极其偶然可以是非常操蛋的原因,让他穿越来到了这个御气修行的世界,这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世界。
那是一个清晨,周七郎揣着五元人民币,买了一个煎饼添大葱,走在老北京的胡同里,出了胡同,直接被当头的一个花瓶砸死了,没错,死的太憋屈了。
遥想当年,意气风发,遥指千里,发誓图强,坐拥大厦,怀抱模特,奔驰宝马;可是现如今当头花瓶,一命呜呼......
结果,他就悲屈的穿越重生了,还是如此险恶的修真世界,好在自己成了富二代,不是一般的富有,倒也称了他的心意。既来之则安之,前世记忆还有,周七郎就这般依附在这具躯体内生活了下来,时刻打算探知自己穿越的原因。(ps:这段狗血,随大流吧)
“七少爷,该回去了。”桌子怯生生试探的问道,打断了周七郎的思绪。
周七郎刚想起身,就缩回了腿脚,这怎么回去?哥哥的任务没完成,回去岂不是找死。
想到那个哥哥,周七郎就由衷的羡慕嫉妒恨,那真的是一个压塌一方天才的天才,人中之龙,绝世奇才!
周伯虚,周族现任族长的大少爷,四岁凝气,八岁金丹,十二岁元婴,十四岁真武,十八岁天人......一路破关斩将,修为实力一直以妖孽的速度往上增长,被评为周族近千年来的第一人,更是驰名龙阳帝国,哗变整个中原!
就连龙阳帝国最高的修士达到了真武,那也是百岁的几个老家伙了,而周伯虚十四岁真武,被称为妖孽天才,光芒万丈,满身荣耀,如昊日大星压塌一方天才,令人望其项背而绝气......
与他同处一个时代,真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幸运。
闻伯虚,不战而退;这是对他最高的评价。
就算是那些老辈人物,也只能慨叹时不待我,非苦修所能及。
这样的男人,或许真的会打破那个禁忌,成为新一代的传......
周伯虚,十八岁一举破入天人境,用四年完成了别人近乎一生的壮举,成为中原为数不多几位尖修为的天人境界,而现在他已经二十了,意气风发,风华正茂。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修为如何,多数人认为近乎出尘绝世。
作为天泉山庄天人境界的庄主周清廉,有如此一子,当然是自豪万分,家族重现老祖的荣耀唾手可得之。
而偏偏这样的男子,却温柔到了极,尤其是对自己的这位调皮捣蛋的弟弟周七郎,从就爱护有加,亲自教他修习,亲自给他讲大道易经,修行武道,自始至终他都是最爱弟弟的哥哥。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周七郎的成长,哥哥对他的要求越来越严厉了,好几次他都抱怨哥哥不像从前那么爱他了,周伯虚都会轻轻的揉搓他的头发,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道上一句:“我的好弟弟,你该长大了,哥哥会一直在你背后。”
周七郎那时候不理解,现在也不理解,这不是一个十五岁孩子该懂得。
周七郎仰躺青石上,眼前浮现很多关于他和哥哥的幸福美满的画面,他竟然痴痴地笑了,哥哥就是哥哥,总是一副大人的模样教训自己。
“看来今晚,少不了一顿批喽。”周七郎如此想,但是脸上却挂着笑容,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的哥哥才会多关注他一,他似乎最近几年忙的太多了,一直外出历练。
这个庞然大物一般的族府,好久没有两兄弟打闹的欢声笑语了。
今天应该是哥哥回来的日子了。
周七郎不懂作为妖孽天才哥哥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他就想多和哥哥在一起,那个始终温暖的笑容,一直是他的期盼与倚仗,他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足够强大,成为哥哥那样的人物,与哥哥肩并肩......
可是,周七郎如今十五岁,凝气六层,四岁修习,十年六层,比家族内同龄人都要低上一大境界。家族似乎也用不到他了,有这样一个万丈光芒的哥哥,自然无需周七郎做些什么......
天泉山庄向来没有庸才,即使有也会用天地灵药强行灌,作为弟弟的周七郎资质怎么可能会差。
事出有因。周七郎出生的时候和哥哥一样,天出异象,万道颂唱,游龙奔雷,整座山庄都被金光弥漫,惊动了家族隐世长老进行摸骨索源,探出周七郎天生异骨,与哥哥同出一源,属于人中之龙,契合天道。
可是,周七郎四岁的时候,噩耗降临,他的真脉无端阻塞,不能凝气。
家族中数位医圣都无计可施,用尽了天地灵根仙药,花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人力,最终也只是强行打通了一丝真脉。
真脉,凝气所在,集合天地灵气灌输真脉而淬炼**,真脉阻塞,那就不能感应天地灵气,也就不能修炼了。
这件事,成为了天泉山庄最大的隐秘,所有人都知道家族损失了一位天才,庄主周清廉更是遍寻中原,寻医访圣,最后苦叹无计可施,遂将族中希望转移到了周伯虚身上,哥哥成为了家族的第一希望。
他泄气了,差距真是大啊,“要是哥哥把一半的天赋分给我就好了......”周七郎望着稀疏星星的夜空,起了身拍拍屁股,咬着青草根,拍了拍早已坐着打盹的仆人下山而去。
“七少爷,等等我们......”
“快,夜里有狼。”周七郎扬扬手,踱步走远,背影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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