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
周七郎瘫软在地,趴在血泥里,看着哥哥手提滴血银剑,一步步走近他们。
两道身影跪在地上依偎在一起,周清廉颓废的面庞,满是血水,一双浑浊的眼睛,最后一眼沧桑看着周七郎,带着无尽的哀叹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
噗噗!
手起剑落,两颗头颅滚落在地,喷溅的血水溅在三尺之外,散在了大殿石阶上。
......
“啊!”
周七郎猛地从床榻上惊醒,满额头的冷汗,大气横喘,他无助闪晃的眼神扫了一眼屋内。原来是噩梦......
他深吐了一口气,抱着头抓了几下,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起了身,踩着布鞋走到禅房木门,拉开木门。
【吱——】。
刺眼的阳光打在脸上,周七郎抬手一挡,看了一眼屋外,几个沙弥正在嬉闹。
“师叔。”
稚嫩的童音,几个沙弥见到周七郎,恭恭敬敬的欠身施了佛礼。虽然周七郎还有恍惚,但是也认真的回了佛礼。
“你们戒色师叔呢?”周七郎柔声询问道。
“哦,戒色师叔一大早就去山下了。”一个沙弥圆圆胖胖的,扬着脑袋脆生生的回答道。
“我睡了多久了?”周七郎看了一眼日色,脑海里闪过最后自己登山山的画面。
“师叔睡了两日了。”胖子沙弥笑呵呵道。
“......”周七郎一愣,不再追问他们,回到禅房内。
“我已经睡了两日了......难怪感觉全身酸痛。”周七郎从檀木桌上拎起青色茶壶到了一杯凉茶,一口灌下,觉得还不解渴,直接拎着茶壶往口中灌。
周七郎心满意足的放下茶壶,呼了一口气,觉得好多了,但是肚子却咕噜咕噜直叫。
“糟了,三日了!”周七郎猛地想到了与戒武的比试,这不知不觉竟然睡了两日,明天就要和那戒武比试了......
戒武可是凝气四层的修士,而周七郎才凝气二层,本来他计划这两日废寝忘食的凝聚灵气,有可能突破凝气三层,毕竟以前有经验,可是眼下......
“哎...”周七郎吐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明天只好认输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七师弟~~~”脆洋洋的呼喊,一听就是戒色师兄的。
一道半人高的身影,一下子闪如禅房内,蹦到了木椅上,顺便丢下了一包东西。
“哪来的桃子?”周七郎低眉扫看桌子上的水果,疑声道。
“什么桃子?真是没文化,这可不是桃子。”戒色师兄拍了拍自己的短腿,瘪嘴刮了几眼。
“这不是桃子?”周七郎伸手取出一颗,真的和桃子很相似,鲜红中带了青,闻着淡淡的脆香,这明摆着就是桃子嘛
“这是灵儿果,补灵气的,我好不容易从山下的灵药园里给你摘来的。”戒色师兄胖胖的手顺手拿了一颗,放在僧服上蹭了蹭,看了几眼,一口咬下去。
嘎嘣脆响,登时一股清幽的香气,如同甘露流灵般,弥散在整间禅房内,周七郎只是鼻子嗅了一口,立时觉得气海内灵气翻滚,好似要突破一般!
“好香!好浓郁的灵气啊!”周七郎咽了一口,眼睛火热的看着那不断晃腿吃的正香的戒色师兄。
“你吃啊。”戒色捧着他半个脸大的灵儿果,满口果肉支支吾吾的咕哝一句。
周七郎忙抄起一颗,连擦都忘记了,一口咬下去!
登时,满口的清香灵气,那种如同仙灵的气息,扑满整个身体,刹那间,全身的经脉都在欢悦的跳动,气海内的灵气自行流转,周七郎只一口就感觉到自己灵气在不断的膨胀,差一就要突破了!
咔嘣!
又是一口咬下去,周七郎接着全部囫囵的吞下去。
“嗝......”深深的打了个饱嗝,他眯着眼睛满脸的幸福,一抹嘴角那浓郁灵气的汁水,看了一眼桌上最后一颗灵儿果。
周七郎翻身坐到床榻上,端坐结手印,闭目调息。他知道自己体内灵气足够浓郁,就差调息突破了!
引导着体内那股刚刚补充的灵儿果的天地灵气,不断地流转经脉,汇聚气海,那丹田气海上的白玉棋子这次竟然岿然不动,就连那凶煞的血滴精华也没有任何的异象。
一遍又一遍的灵气流转经脉,直到傍晚的时候,周七郎才睁开双眸,明显的精气神要好了几倍,那种贯日的目光足以凝实,身上似乎有一种蛰伏的气息,如腾龙蛟蛇般,难以捉摸。
禅房内只剩下周七郎一人,檀木桌子上还剩下那颗灵儿果,戒色师兄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已经去了后崖,与那玄清主持论佛道了。
“终于突破到凝气三层了,没想到这灵儿果这么厉害,有如此浓郁的灵气,怎么书籍上没有记载......”周七郎搜索脑海内的一些书籍,似乎没有这个灵儿果的记录。
摇摇头,周七郎不去想,收拾好剩下的最后一枚灵儿果,现在吃下去也没多大作用,只有等到要突破到凝气四层的才可以用。
“嗷呜!”
忽然间,天地间一阵猛虎咆哮,威震整座玄真寺,寺内新僧此刻都被这一声声虎啸给镇住了,唯独那些呆久了僧人才会手持佛礼念几声佛经。
周七郎在禅房内被这一生虎啸震得耳朵生疼,走出禅房,天色已经暗了,月牙稀疏高挂,映着东边那棵梧桐树。
“这......”周七郎心生纳闷疑惑,远远望去那后山的方向,似乎那里有金光数道,照亮后山。
玄真寺后山,历来是玄真寺的禁地,那里有达摩祖师的思过崖,有玄真寺主持玄清大师的禅房。
周七郎心中疑虑,刚刚又突破,正好闲来无事,遂沿着那青石路,一路西行,向着后山行进,七拐八拐的,他来到了玄真寺的后庭院门,是很古老的那种墙体,灰灰蒙蒙的,还脱落了不少石皮。
就连墙上都爬满了枯老的藤蔓,一锁锈迹斑斑的铁门拦住了去路,但是好像是虚掩着的。
周七郎环顾了一下四周,伸手推开那铁门,吱呀呀,跨步出了院门,是一条曲径通幽的扬长道,两边还栽种了不少的青竹,已经有大腿那么粗壮。
不光如此,道四周笼罩这薄薄的雾气,还混杂着丝丝灵气。
那里,周七郎抬眼望去,远远的就看了漫天的霞光一闪而没,紧接着一声虎啸连天,震得四周青竹东倒西歪,瑟瑟作响。
“好强的气力!不会是什么灵兽成精了吧......”周七郎如此想着,加快了步伐。
过了一刻的功夫,出了竹林,眼前是横贯的断崖,山风呼啸,从黑暗的崖底吹上来阵阵湿气还有罡风。
周七郎站在崖边,一眼望下去,差没站稳,如同深渊一般,黑暗深邃不见底!
几颗碎石滚落下去,隔了好久才听见落地的声响!
“嗷!”
忽然间,崖底一声虎啸,带着超强的音波席卷而上,就连一些碎石都被音波卷上来!
崖底金光一闪,周七郎迎着罡风,双目眯着凝视下方,才看到下方一道金色巨型虎影,旁边还有两道身影。
突然那金色虎影猛地一抬硕大的虎头,只是一双虎目怒瞪一眼,周七郎就感觉神魂跌宕,一下子没站稳翻身滚下去。
“啊!”随着呼喊声,周七郎只感觉自己在不断地坠入深渊。
“哎。”
恍惚间,一声叹惜,周七郎只感觉自己不断下落的身子似乎陡然间被一股神圣的力量给拖住了,慢慢的降至崖底地面。
“嗳,七师弟,你怎么来了?”
熟悉的嗓音,周七郎循声望去,戒色师兄正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身旁还有一位胡须花白,慈眉善目,端着佛手,穿着红金袈裟的老僧,一副得道高僧仙风道骨的模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七郎。
而那里,一道浓缩的金色虎影里端坐着一位闭目修神的黄袍中年人,乱扬的密发,身材魁梧古铜色肌肤,一身雄威灵气,不怒而威,凝神看去都会令人神魂跌宕,双目刺痛。
周围空气都被其散出的灵气搅动叠重,淡淡的金色气息自其躯体涌动,流转八方。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周七郎迷迷糊糊的,有些戒备的看着四周。
戒色慢慢的踱步走来,指着那个得道高僧念道:“快见过师尊。”
“师尊?”周七郎疑声,侧眼望去,眼前这个明显病怏怏但是又一身圣洁气息的老和尚,竟然就是玄真寺最厉害的主持玄清大师!
“弟子,见过师尊。”周七郎弯腰端佛手持了佛礼,很是尊敬,毕竟是一位得道高僧,而且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记名弟子,虽然从来未见过,但是出于礼节。
“嗯。”玄清主持微微头,花白的眉须和胡须无风自浮,带着那淡淡的笑意,而后侧首,混沌的双眼内露出精光,看着不远处道台上那位魁梧中年人。
周七郎旋即看过去,低声询问身边的戒色师兄:“师兄,这是哪里?怎么回事?”
“这里是师伯的闭关地,今晚师伯想要冲击元婴九层,师尊在这里替他护法。”戒色昂首看去,似乎很焦急的想知道对面青色道台上中年人冲关的结果。
“师伯?元婴九层?那背后的金虎虚影是什么?”周七郎皱眉惊讶不解,他能感受到周围空气中混着刚烈的气息,足以撕裂人的肌肤,要不是这里有玄清主持自行散出的神圣佛力,估计周七郎此刻早已灰飞烟灭了。
竟然是有人在冲击元婴九层!难怪气势那么壮观。
“恩,是护寺虎祖,师尊的契约灵兽,跟随师尊百年了,一直保护着玄真寺安危。”戒色师兄一脸崇敬道,眼神里偶有精光流露。
“什么?契约灵兽!”周七郎大惊,瞪着双眼看向那道台上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