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的现场,人满为患,人人都兴奋地渴望血腥的搏杀。
现实的人们,生活中充满了战争与暴力,只有武力,才能使他们获得财富和保卫家园,对武力的崇尚,已使他们人性中,更渴望血腥味的滋养。战场上的残酷,浓缩到表演前台,满足了更多不敢上战场而又渴望嗜血的冲动。
决斗没有规则,刀剑无眼,全凭自身武功高下,只要在麻绳圈的场子以内打败对手,什么手段都行。
决斗没有裁判,死者或者重伤不能战者,及丢弃兵器者就是失败的一方。
成嘉和潘崇都到了翠香园,但是,他们各自都悄悄地在另外的小楼歇息,他们都没到决斗现场,由手下以最快的速度,来给他们报告结果。
在决斗场上,钟无悔身着兵甲,宣布决斗开始。
众人都睁大眼睛,心情激动的等待着血腥一幕的出现。
没想到,在躁动的群情中,突然响起动人的丝竹声,一名妙龄女郎身穿钟无悔设计的比基尼,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第一场”,围绕麻绳圈的场子走了两圈。
决斗场顿时极为安静,不一会儿,只听见咽口水的声音响彻全场。血腥的搏杀居然这么香艳,而且,这位妙龄女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令人回味无比的清香,竟使不少人都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桂香楼的凌波姑娘也来了,她头履面纱,不知身上裹了多少层衣袍,才掩盖住她那绝世的曼妙身材。不过,她未坐在前排,而是远远地坐在后面。
看到这情景,她心里对钟无悔的好奇又多增了几分。她哪里想得到“色情与暴力”,是后世永恒的主题,钟无悔只是略略剽窃而已。
妙龄女一退场,突然,场中响起隆隆的战鼓声,这战鼓一扫方才的绮丽,激发起人们沸腾的战意,将人们带入千军万马搏杀的意境,使得人人都恨不得持戈挥刀,奋勇向前。
一通鼓停,双方决斗的人上场了。
持剑的一方身穿青铜甲,代表潘崇儿子一方。拿刀的身披铁甲,代表成嘉儿子的一方。
两名刀剑手上场后并未急于进攻,而是慢慢在场中打转,仔细地打量着对方。他们都深知自己责任的重大,不敢掉以轻心。
“呀!”代表成嘉儿子一方的刀手先动了,他大叫着,步伐稳沉,一刀接一刀的劈向对手,他不愧是军中高手,一旦攻敌,便是奋不顾身,凌厉的砍杀逼的剑手步步后退。
“冲啊!杀啊!”支持成嘉儿子的看客激动地大喊大叫。而支持潘崇儿子的一方,手心都捏出一把汗。
潘崇的剑手在刀手凌厉的的攻击下,勉强招架着退却。终于,在已无退路的情况下,成嘉刀手借助剑手荡开的空档,一刀劈向剑手的左臂。
“噗”的一声,剑手的左臂被刀手齐肩砍掉,说时迟那时快,成嘉儿子支持者的欢呼声还没喊出来,就见剑手并不理会刀手将他胳臂砍掉的痛楚,一剑刺中刀手的咽喉。
第一回合,潘崇胜。
当剑手下场后,立刻被裹上刀创药抬走。
场上,顿时爆发出潘崇儿子支持者的欢呼声,支持成嘉儿子的看客,则面如灰色,如果这么强悍的刀手败了第一阵,钟无悔那淫贼上场,结果可想而知。
成嘉将钟无悔送上场,确实有离间钟无悔和潘崇之意,但更多的是对钟无悔有所疑心,在那么多的险恶情况下,就连众多的高手都死了,而钟无悔却逃了出来。
成嘉想看看想在生死场上,号称逃功第一的钟无悔怎么逃跑。当然,这一切考虑,是基于他两名刀手必胜的基础上的想法。
潘崇的剑手,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打法,造成成嘉万万没想到的结果。钟无悔如果落败,成嘉将在王城的民众前,被潘崇狠狠打上一耳光。
成嘉真有些后悔自己的决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钟无悔身上了。
第一场刚刚结束,接着,又是一通鼓响,不过,这次响的并非战鼓,而是演奏乐曲的小鼓。
钟无悔又上场了,他向众人说:“我知道,大家都很想知道决斗最后的结果,不过呢,不管哪一方胜,都是两位公子其中的一个得益,为了让各位也得到一些乐趣,我宣布现在开始抽奖。”
“什么是抽奖?”“怎么抽奖?”场中乱哄哄的问。
“各位听我说,你们手上的进场券上都有天干及天干地支的编号,比如,甲甲、甲乙、丙丁,以及甲子、乙丑等等,对吧?”
“对!”场下看客纷纷打开帛制的进场券,看完后回答道。
“现在就请支持太师儿子的观众,和支持令尹大人儿子的观众,各自推荐一名看客上场,在我身边这位美女手上捧的箱子里,各自取一个蜡丸,如果,第一个蜡丸打开后,里面是乙,第二个蜡丸上是丙,那么手上有乙丙编号的人,就可以获得莹莹姑娘亲手绘制的帛图一副。这是三等奖励。
然后,根据这个方法,如法炮制,再摸出二等奖励,二等奖是一盏精美的铜灯。好,现在,请来客上场摸奖。”钟无悔说完,退到身着比基尼美女的身边。
好一阵热闹后,成嘉儿子和潘崇儿子两大阵营,才各自推选出一人,他们的手虽然在箱子里摸,但是,眼睛却老死死往比基尼美女的胸前看,摸奖的手半天拿不出来。
“快点、快点、快点!”等到下面拼命的催促时,他们才勉强掏出两个蜡丸,就这样,完成了三等奖和二等奖的发放。
凌波姑娘在后面看着,心里暗呼厉害。
钟无悔这么一折腾,完全将双方的生死决斗变成了一场游戏,而非两个政敌明枪利剑的真实较量。在这般娱乐中,双方对手的敌意减低了不少。
抽奖完毕,比基尼美女举着“第二场”的牌子,照例环场两周。
战鼓又响,第二轮决斗开始了。
不过,这次代表成嘉儿子一方的刀手谨慎多了。不可否认,禁军中的高手,演练起来非常好看,但是,和军中出生入死、冲锋搏杀的刀手还是有一定差距,这次,刀手没给潘崇的剑手任何机会,一刀将剑手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不少人当堂呕吐起来。
好不容易清场完毕。乐师们奏起音乐的同时,婢女们为看客们送上茶水,一是为了漱口,二是为解渴,缓解一下不少人的情绪。
别看成嘉儿子和潘崇儿子的酒肉朋友不少,可都是些纨袴子弟,这些青年人有时喝完酒后,不免虚谈杀敌建功的个人抱负,个个意气风发,可是真正见到血腥的场面,又不免刺激到生理上的感官,觉得非常难受。
但是,尽管这样,在场的人们,个个都翘首以望最后的决斗。
楚国第一淫贼,楚王的红人,仅这身份都足以让人遐想联翩。
希望他胜、希望他死、希望他残等等,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有。对于楚国第一淫贼的下场,甚至不少人已开始意淫,有人在想,钟无悔死后怎么勾引他的夫人,都听说他夫人倾国倾城,正好借机收编。
钟无悔终于上场了。
场下一片寂静。
上了决斗场的钟无悔,完全没有刚才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只见他身披歪歪斜斜的皮甲,连甲扣都没扣,哭丧着脸提着一把刀,嘴里鼓鼓囔囔的。
刚一上场,就见他的脸憋得通红,甚至有汗水滴下,众人以为他吓得流冷汗,嘲笑声顿起。
潘崇一方的剑手其实是晋国派来的高手,决斗场上既要留住对方的性命,又要自己不落败,非得高手不可,只有高手,才能精确地把握出手的精准和力道。他必须在场上,明白无误的占据很大的优势,这样才可以让钟无悔明确知道,他能活下来,是剑手手下留情,钟无悔才会感谢潘崇的不杀之恩。
这就是凌波姑娘定下的策略。
如果前两场成嘉获胜,第三场不打也罢。但前两场,即便潘崇不能全胜,也至少要胜一局,这才有剑手以苦肉计获胜的一幕。
一胜一平后,最后一场,对钟无悔手下留情,既取得胜利,又留得他的性命,可谓一举数得。潘崇取得面子,又让钟无悔感恩,继续陪楚王昏庸。
看着钟无悔的步伐,桂香楼的老鸨惊艳悄声对凌波姑娘说:“你们还担心那个淫贼武功低下,据我看,这名剑手不是他的对手。”
凌波姑娘大吃一惊:“你不会看错吧?”
“凭我这双眼睛还未漏过一个人。”惊艳自信地说。
这话凌波姑娘知道不假,惊艳虽然自身武功一般,但看人看的很准,在晋国,都知道王宫中有一人,看人一眼,便知武功谁高谁低,只是不知道这人就是晋王的王妃惊艳。
就在凌波姑娘和惊艳说话的瞬间,场上已分出胜负。
钟无悔开始对着剑手猛劈三刀后,立刻装着后退的样子,那名剑手刚抢前一步,就见钟无悔对着他脸上喷出嘴里的一大口水。那剑手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个正个儿,可是他越是用手抹脸上的水,人越痛苦,最后两眼无法睁开,不得已被钟无悔将剑打掉。
钟无悔这时洋洋得意的提着刀悠闲地走到台边,大声说:“我胜了!”
场下的来客,全都目瞪口呆,还未回过神来。这时就听剑手大叫:“不算,这淫贼手段太过卑鄙!”
“我卑鄙吗?生死相搏,什么手段不可用?我只不过对你吐了一口混着姜蒜胡椒作料的汤料,你就这样了,怪得谁?”钟无悔理直气壮地说。
这时,看席上的众人才明白,钟无悔上场时为什么憋得那么辛苦,敢情他在嘴里饱含了一口辛辣的汤水。
“胜之不武,不算!”坐席下潘崇儿子的好友发出不平的呼声。
谁知钟无悔这话头接得极快:“不算胜,算平手总可以吧?”
没等众人回话,钟无悔不由分说的马上说道:“今日的决斗,一胜一负一平,都算平手,接下来的问题我会圆满的解决。现在准备一等奖的抽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