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
老管家在身后慌忙唤着,见将两个醉汉丢在凳子上的少爷,兀自呆愣愣地向酒馆外走,他忙一个眼色,其他两人忙跟了上去。
“两位爷真不好意思,您两位今天的酒钱算我们赔不是。”老管家说着取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赔笑。
两个壮汉打开银袋,眼中神色看起来着实满意,且那个少爷看起来确实有病,痴痴愣愣的还力大无穷。
“看好你家少爷!”一个壮汉吼了句,老管家赔着不是也急忙走了。
这两人还不忘向外看上一眼,心中嘀咕,看起来是个富家少爷,生了个傻子也算他们家倒霉!
……
一行人走出酒馆,前面两个人已经一左一右架在少爷身侧,不许他再做些出格的事,管家自身后追上来,瞟了少爷一眼,不满地叹了叹,并未言语只是示意快走。
离开酒馆这一带人多密集的热闹处,几人招了马来跃马而上,向乡野市集外的荒郊奔去。
“我还以为你成熟稳重了,想不到还是如此冲动行事!”路上,那老管家对他家少爷说。
少爷也在马上飞奔,身周被几个人至肘紧随,随时把控他的动向。
但其实他也没想怎样,亦不想再冲动行事,只是心神有些不宁。
这里是青城边境的荒僻小镇,随便一个酒馆中都在谈论菀陵尊主大婚,迎娶之人竟然是明萨!
前些日子刚探得灵树恢复生长之实,突然尊主和明萨便要大婚!想必消息已经传遍各个国邦各方势力,以至于乡野之人也耳熟能详。
明萨!
明萨!
飞奔在马上,耳畔风声呼啸,心中只有这一个声音在嘶喊,撕心裂肺。
“少爷,您今天如此冲动,回去我不得不对国师如实禀报!”身边的老管家虽然身形佝偻,但骑在马上的身子骨好像比年轻人还坚朗,说话声也底蕴十足。
被几人挟持在中间的少爷冷哼一声:“随你便,我刚好找他。”
几人一路飞奔半个时辰,早已深入乡野集市附近荒山一段,他们下了马牵马前行,渐渐走入人迹罕至的无人之境。
地势无比陡峭崎岖,地上杂草荆棘无数,看起来是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而几个人影更是于眨眼间,突然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
……
在菀陵皇城铸器团中不停忙碌的明萨,终于在段流的劝说下,从铸器团中走出来,回珞樱殿中看一看。
她已经太久没回去过了,与蓝姨和玉儿等人见面,也是她们亲自来到铸器团外等候通传,匆匆见过一面。
明萨在与段流一同拼尽全力,努力打造大战所需的圣器,同时她也在刻意躲避即将到来的大婚之期,躲避可能随时见到的万孚尊主。
明萨才刚回到珞樱殿没一会儿,消息灵通的各路人马便到齐了。
听说明萨出了铸器团回府了,木柯儿、蓝姨、玉儿、明烈和程恬都来看望,看看她是瘦了还是瘦了…心情如何……
众人没等问上几句话,便有侍从前来通报,皇宫中来人为明萨量身,赶制大婚礼服。
前几日这些织造处的工匠也去铸器团中等过,但明萨最终没出现,这不他们消息果然灵通,明萨一双脚没进府门多久,皇宫中的人便赶了来。
再无理由推辞,明萨只好任他们量身,又是一顿夸赞。
其实在夸未来的主后容颜娇美身段窈窕之余,一行工匠们心中皆叫苦连天。前几日他们一连请见英候两次,都被拒之门外不予理睬。
今日若不是买通了珞樱殿当值的守卫,恐怕还逮不到英候的人。
大婚之期已经近了,赶制主后大婚礼服哪是那么容易的?这些人得了尺寸回去后,免不得日夜不睡地熬着赶制了。
英候这边明显不把大婚仪式放在心上,偏偏万孚尊主暗中授意,大婚当日主后一应穿度不得将就半分,吓得他们不敢怠慢。
可即将成为主后的英候这边还催不得,真可谓是苦了心智了。
刚量过身,皇宫中人拜辞退下,明萨又收到了来自西域边境的传信。
虽然远在天边,但赤恒和桑厘也不忘操心她和万孚尊主的事。桑厘更直白问她,这几年她不在皇城监督撮合,竟然真发生了这等好事?
她毫不掩饰地对明萨说,万孚尊主不仅是位厚德尊主,更会是一位好夫君,看着桑厘的信件,明萨心中苦笑不已。
明萨与众人聊了一会,再不敢在珞樱殿中多呆,生怕又被皇宫中什么事缠住。那些缠着来让她挑首饰、挑缎带、挑一应大婚所用之物的人,能让她心中的尴尬无处躲藏。
明萨与众人告辞,推说铸器团中有要事不能离开太久,铸器团中的事都是机密,众人也不能阻拦,只能任由明萨开溜。
结果这一溜,却让明萨叫苦不迭。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珞樱殿中继续躲着,因为她一出门没走太远,就遇见了从对面过来的万孚尊主一行人。
后悔没有早知道。
而这次仓皇的不期而遇,几乎是这对即将成为新人的人,在决定大婚婚期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两人越走越近,明萨一路垂着头,连万孚尊主身后的侍卫,都能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的尴尬。
待万孚尊主走到面前,明萨还是微微下拜道了声:“尊主。”
“从铸器团回来了?”万孚尊主调整声音问道。
明萨不抬头:“是,回府中看了看,现在准备回去。”
“又去?”万孚尊主眼睛一挑,眉头皱了皱说:“我刚从铸器团过来,听说你刚出来不久,怎不好生休息?你和他都要注意身体,总这样熬着,战事未至人不能垮。”
“尊主放心,我们自有分寸。”明萨应着,一直垂着头并不抬起。
见两个人如此客气规矩,万孚尊主身后的侍卫们两两相觑,暗道尊主和未来的主后不对劲。
万孚尊主似乎察觉到什么,遂对身后人一摆手,众侍卫便退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