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李冷声道:"你怎么只砍了她两只手就算了,为什么不把她脑袋拧下来?"
谢半鬼平静道:"心月狐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至死,所以我饶了她一命。"
"哼!"铁手李冷哼道:"下不为例!"
亢金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鬼衙的人都疯了不成?亢金龙当即恼怒道:"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灵衙?今天..."
"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铁手李形同鬼魅的凭空消失在轮椅上,下一刻,灵衙二十八宿每人脸上都被扇了一个耳光,二十八个人虽然站在不同方位却整整齐齐的将脸歪向左侧,连血代牙的喷了一片。还没等他们喷出来的大牙落地,二十八人又齐刷刷的把脸歪向了右侧,满嘴的鲜血又跟着喷了出来。
短短一瞬之间,铁手李不仅一人赏了他们两记耳光,还顺带封住了他们的穴道。
回过神来的二十八宿看向铁手李的目光中满是恐惧,绝望。如果他们能动,准会跪下来哭求铁手李饶恕。
铁手李平静的坐回了轮椅上,用手帕擦着手道:"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敢到鬼衙来叫嚣?小酒鬼,去把他们扒光了吊在树上,等灵衙的总领亲自来要人。"
"李前辈息怒!"急急忙忙赶来的嫣红向铁手李深施一礼,陪着小心道:"嫣红管教不严,让属下冒犯了前辈虎威,嫣红带他们赔罪了。"
铁手李冷笑道:"嫣红,你别以为老王惯着你,老刘让着你,你在鬼衙就一定有面子。告诉你,你在鬼衙的那点面子是有次数的。要不是看在老王的份上,光凭你为难半鬼这一点,我就该要你的命。"
嫣红的脸色被铁手李的教训得阵红阵白却不敢反驳一句:"前辈教训的是。不知,前辈出气了没有?如果前辈的气还没消,晚辈这就处置了那些不长眼的手下,给前辈出气。"
嫣红的一招"以退为进",反倒让铁手李抹不开面子再去找二十八宿的麻烦。不过,纸活张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纸活张撵着胡须道:"老李的气出了,我的气可还没消。"
嫣红恭敬的道:"张前辈要怎么才能消气尽管吩咐,嫣红一定办到。"
纸活张指着心月狐道:"她拉伤了小心儿的耳垂,我要她一双耳朵,不过分吧?"
"这..."嫣红看了看面沉似水的纸活张,好半晌才咬牙道:"不过分!"
"好!"纸活张丝毫不带烟火味的道:"是我自己动手呢?还是你动手呢?"
"不劳前辈动手。"嫣红回身两剑将心月狐的耳朵齐根削了下来,血淋淋的捡起来,双手捧过头顶:"前辈可还满意?"
"滚!"
随着那声"滚"字,几道劲气从纸活张舌底迸出,直袭二十八人穴道。纸活张喝声刚落,瘫倒的二十八宿立刻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纸活张这招"呵气成雷"比起铁手李的"移形分身"还要高明几分,也更让人心胆俱寒,二十八宿虽然周身剧痛难当,却谁也不敢出声,死死的咬着牙关跟在嫣红的身后狼狈离去。
走出八尺村外,嫣红忽然一口血喷在了地上,满是血丝和泪水的俏目死死的盯着鬼衙的方向半晌无语。
她不甘、不敢的神情完完全全的落在了二十八宿的眼里。
自认为比较了解嫣红的亢金龙走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道:"堂主,今天的事情,我们要不要上报总领,请他给我们讨个公道?"
"你算什么东西?"嫣红一个耳光抽在亢金龙的脸上厉声道:"如果你不想被总领砍了脑袋,拿过来给那两个人赔罪,就最好别提今天的事情。"
嫣红发泄之后,也觉得不该迁怒于下属,又柔声道:"那两个人,不是你们能得罪得起的。就算总领也不行。"
亢金龙本能的质疑道:"他们真有那么厉害?"
嫣红苦笑道:"不要说我们,就算是总领,在他们面前也要让上三分,敬上三分,再惧上三分。灵衙的威仪就只剩下一分了,你说总领会不会为我们出头?"
亢金龙吓得脸色发白:"他们真有那么厉害?"
嫣红反问道:"鬼衙八将排名第一、第二的张无非,李无泪,你没有听过么?"
"是他们!"亢金龙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无非、李无泪的大名如雷贯耳,他们怎么会没听说过。早知道两尊传奇仍然坐镇鬼衙,就算打死他们,二十八宿也不会跑到鬼衙去耀武扬威。这个亏,他们算是吃定了。
比起,灵衙的凄然,鬼衙当中却是一片扬眉吐气的喜色。
谢半鬼的马屁几乎要拍得发出光来:"张伯,李伯,不仅宝刀未老,而且雄风更胜昔年哪..."
"停!"铁手李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你小子马屁拍得叮当响,肯定没安好心。有什么事赶紧说。"
谢半鬼搓着手道:"我这不是学了个新招么?想跟两位试试招。"
谢半鬼从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脑海里被强行印入一个招式"恶鬼斩仙"。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找人验证一下这招的威力。
纸活张挥手道:"有什么鸡零狗碎都使出来吧。老子一招就能赢你。"
"你小心了!"谢半鬼的绝魂爪已经被废,就以手代爪摆下了一个起手式。
谢半鬼身形没动,纸活张却忽然感到肩头、双腿同时一沉,像是被人强行按在了地上。谢半鬼腰间的泣血宝刀,无人操纵却"噌"的飞出鞘外,以力劈华山之式凌空向纸活张后颈斩落。
纸活张抬头之间,双目神眼同开,眼见四只狰狞恶鬼正按在自己的四肢上,另一只恶鬼手持宝刀,像是法场上的刽子手一般砍向自己的脖子。
"开!"纸活张周身真气爆射将四只恶鬼震的粉碎,谢半鬼的手也接踵而至直逼纸活张咽喉。纸活张反手刁住谢半鬼的手腕,化出对方凌厉杀招,却发现谢半鬼的手掌在微微颤抖。急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谢半鬼摇头道:"只不过,你震碎恶鬼时,有种心神失守的感觉而已。"
纸活张扶着谢半鬼坐了下来,郑重道:"你这招是'法武合一';的杀招,但是,一定要慎用。那五只恶鬼跟你心神相连,一旦被人强行震碎,你的心神会受到重创,到时候死得就不是对手而是你。"
铁手李补充道:"还有,这一招不用则已,用,就一定要干掉对方。决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会'法武合一';。否则,天下大派会想法设法的把你抓去逼问招式,到时候你就是想死都难。"
"我会小心!"谢半鬼嬉皮笑脸的道:"两位伯伯啊!你看,我的法器都被打坏了,你们是不是能给点补给啊?"
铁手李笑骂道:"狗改不了吃屎!既然老刘把真品泣血都给你了,我们也不掖着藏着,陈酒的真品绝魂爪和老赵真品血滴子你都拿去吧!免得你拿着仿品不知道珍惜,三天两头儿的找我来修。"
"谢谢李伯!"谢半鬼脸上乐开了花。
"看你那德行,吃了蜜蜂屎啦?"铁手李板着脸道:"用心点练耀龙腿,等你用好了腿功,龙鳞靴也是你的。"
谢半鬼乐不可支的道:"那感情好,我一定不辜负..."
"去去...少来这套!"铁手李不耐烦的挥手赶人,可是他眼中的那种欣慰却无法去掩饰。
46勾魂车夜,北风怒号,雪花纷飞,青州好些年没有下过这么大雪,没有过这么冷的天,卷着雪花的北风就像是凌厉的尖刀,吹在人脸上像是能生生割下块肉来。
这样的夜里,只要还有一个人能走在大街上,那就只剩下县里的更夫老王了。老王在大半辈子都在镇上打更,为人老实,也懂得逆来顺受,要是他还有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一是打更,二是打更时路过苏家。
其实,苏家也没有什么对不住老王的地方,老王之所以不喜欢苏家,就是因为苏家太富,富到了他不敢想象的地步。所以,每次路过苏家大门,他不是吐口水,就是撒泡尿。今天也一样如此。
老王刚在苏家大门口解开裤子,就听一股怪风从他头顶上呼啸而来,老王活了一把年纪却从来没听过这么奇怪的风声。
风像哨子,尖锐无比,刺得人耳膜生疼。
又像风箱,有些沉闷,像是推动庞然大物隔空飞来。
也像鬼哭,凄惨阴森,像是厉鬼在雪夜中哀嚎。
回过头的老王借着月光和雪光,清清楚楚的看见一股黑烟像是张牙的怪蟒,绕过皎皎明月从城外呼啸而来,像是云是落地般"轰"的一声砸在苏府门口。
一股凭空而来的怪风,卷积的雪花在黑烟的落地的位置,盘旋而起,在几寸后的积雪上扫出了一块空地之后才慢慢散去。一辆满是青苔,腐败不堪的高棚双轮马车,渐渐从风雪中露出了真容。
马车、更夫、苏府,真好连成了一条直线。
无人驾驭,也没有马匹牵引的马车,忽然车轮疾转,像是在为冲刺蓄力。
苏府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同时红光爆射,凭空发出一阵低吼,像是警告,又像是在宣战。
忽然,车轮下雪土纷飞,庞大的马车像是离弦历箭,正对着老王向大门狂野冲进。
老王眼看着马车向自己冲了过来,心里想要躲开,两条腿去怎么也不听使唤,眼睁睁的看着车辕透进了自己胸口,接着冲着马车从他身前传了过去。老王只觉得一股狂风在他身上透体而过,五脏六腑像是在瞬间被冻成了冰坨,沉得要死,冷得要命,连吐出来的哈气都带上了冰屑。
"轰!"老王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两只千斤重的石狮子,同时被炸成满地碎石,马车从苏府大门长驱直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