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的过程他都很糊涂,直到那人将他扶到一张硬木的床上,又喂着他喝了杯水。顶点 23S.更新最快
似有一双干燥微凉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喃喃说着什么。
端木夜心中一痛,几乎条件反射地抓住它,脱口道:
“夕夕……”
醉眼迷离间看到一个清瘦的女孩,软软的长发披散在单薄的毛衣上,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正定定瞅着他,然后说了句极轻的话。
端木夜什么也没听清,几乎是惶恐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用低哑的声音说道:
“夕夕,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了,只要你……别再离开我……”
那双微凉的手轻轻颤抖着抚上他的颈项,又慢慢下沿熟练地解开他衬衫扣子,探进衣领内。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脸上,说了句什么,端木夜只隐约听到“免费”两字,随后那炽热柔软的唇就迫不及待地贴上了他的,贪婪吮吸……
隔音效果低劣的窗外不时传来汽车奔驰而过的声音,路人吆喝的声音,风拂过树叶的声音,与窗内的婉转低吟,粗重喘息,和一声声呼唤交织成破碎的乐章。
夕夕!夕夕!我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永远不再离开……夕夕!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
早晨醒来的时候,宿醉的痛楚便显现出来了。端木夜痛苦地敲着脑袋,从坚硬劣质的床板上坐起身来,被单滑到腹部,身上顿时凉飕飕的。
他一愣,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没穿衣服,心里咯噔了一下,钝钝的痛痛的,有种诡异的麻木。
他拼命回想昨晚的事,却只记得自己把那几个流氓打跑了,然后喝酒,再然后呢?
“嗯……”
身边传来一声柔媚的轻喃,端木夜浑身一震转头看去,那一眼,几乎让他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身边躺了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子,长长的头发凌乱散在枕上,脸上的妆有些花,但还是能看出原本清秀的五官,锁骨隐约露在被子外,可以肯定没穿什么衣服,但脖子上却有明显欢爱的痕迹。
端木夜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让他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那他……
昨晚似乎真的梦见自己狠狠地抱了木夕夕,想将她融进骨血的疯狂,永远不放她离开。原来,梦真的只是梦,醒来只余痛彻心扉的残酷。脑中不知为何忽然浮现木夕夕悲凄的脸,幽幽地看着他,双唇轻颤,说不出话来。
他猛地对着自己太阳穴敲了一拳,思绪却慢慢清醒过来。床上的女子显然是那个酒吧的小姐,但还是要听听她自己的要求。
端木夜缓缓穿上自己的衣服,思索着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善后。
穿好衣服转身时才发现那女子已然醒了,睁着黑漆漆小鹿般的眼睛看着他。端木夜一愣,他忽然有些明白过来昨晚的事为什么会发生,是因为……这双酷似木夕夕的眼睛吧。
端木夜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昨晚的事……对不起,我喝醉了。你要多少钱?”
那女子脸一红连忙摇头道:“昨晚是我自愿的,是我……我勾引你,怎么能收你钱?”
端木夜微微皱眉,妓女不用钱打发那该用什么办法?
他忽然想起那个酒吧的服务员,于是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愣,随即眼中浮起明显的喜色,羞涩道:
“我叫钱思羽。”
端木夜点点头,又问:
“你哥哥呢?”
女子眼中的喜色更甚,满脸红彤彤的:
“你知道我哥哥?他叫钱叶枫。”
端木夜迅速从外衣口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言简意赅地道:
“w路,babar酒吧,一对叫钱叶枫和钱思羽的兄妹,查一下他们有没有欠人钱。有的话替他们还清,然后在h路买一套公寓安置他们,给他们安排份工作……没错,三天内办完。”
端木夜低头,看到钱思羽正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才用哆嗦的声音说:
“你……你要买房子给……给我们?h路那里的房子……都很贵的。”
端木夜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喜欢就好。”
他将外衣挂在手上往外走去,却听钱思羽怯生生地叫住他:
“先生,我……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端木夜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却分外冰冷:
“昨晚的事,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也最好当作没发生过。以后,我和你,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旅馆的走道很长,通道灯上又蒙了不少灰尘,往前看去灰蒙蒙的,一片萧索。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和淡淡的**之气,还有劣质木门后传来的乱七八糟的杂音。端木夜晃了晃脑袋,胸口一片郁闷,心情烦躁,手足却是冰凉的。
在离婚协议书还没有生效的时候,他居然出轨了。虽然是醉酒,虽然是认错人,可是发生了终归是发生了,自己没有理由找任何借口。
他忽然想着,或者这样也好,因为今天所犯的错,他再也没有责怪木夕夕的理由,也就可以没有任何芥蒂地将她接回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端木夜偷偷松了口气,脚步也不再那么沉重。没错!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他要清楚地向木夕夕坦白他犯的错,然后问她,是否还愿意回到自己身边。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似乎还有掌掴脸的声音。端木夜皱了皱眉,此刻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污糟的地方,然后好生将木夕夕接回来。他甚至开始幻想木夕夕见到他时的表情,是惊喜,思念,还是恐惧,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