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日,我们是有死无生了?”
吴晨额头之上冷汗直冒,他死死看着安图,问道:“只是临死之前,我想要询问你一件事情。你,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昨日时候,他们尚且是欢歌笑语、一派欢庆的模样,但今夜时分,却是尸横遍野、一副即将步入地狱的景象。
“也许这就是大势。而你们,注定会被毁灭!”安图嘴角微翘,自是得意万分。
不过是略施小计,便将昔日盘踞偌久的山寨彻底铲除,他的心中当然高兴无比,只差要举杯相庆了。
吴晨惨笑数声,回道:“看来,论计谋以及谋略,我的确不如你。”腰侧长剑簌然而起落入手中,神色蓦然一凛,喝道:“但是你若是以为如此就能杀了我,却是妄想。接招吧!”话甫落,身形如鸢而起,朝着那安图冲去。
另一边,金无缺眼见自己部众损失甚多,自感凄惨无比。
“哼哼!哈哈!”
置身于漫天血海之中,金无缺仰天长啸,不知是悲还是后悔,唯存心中的那股气,始终不愿消散。
“你,应该伏诛了。”
立在远处,陈子昂一运玄功,将远处一柄利剑摄入手中,神情异常严肃。
眼下时候,纵然金无缺身负重伤,但对方情绪猛烈、斗志犹存,若是因此低估了对方,是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的。
在这关键时候,陈子昂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让对方再度逃脱。
侧过身,金无缺冷冷看着陈子昂,胸膛剧烈起伏着,喝道:“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不过是只想要好好生活,为何尔等还不放过我?”
“哼!”
陈子昂轻斥一声,直接反驳道:“尔等啸聚山林,欺压一方。周边百姓,莫不是久受其苦。我等替天行道,如何不可?”看着对方那可怜模样,又是一脸痛心的说道:“而且我之前给过你机会了,为何你先前时候没有把握?”
金无缺神色一愣,想起了当初时候,两人见面的场景。
当时候,他自恃手下人员众多、山城坚固,纵然赤凤军来攻,也可以自保无虞,所以也就没有理会陈子昂的招降之举。
岂料数日一过,自己却是从之前那风光无限的四堡三寨的大当家,变成了今日这狼狈模样来。
对于自己行径,金无缺无可置否,但想到当初妻女遭遇,却是怒不可赦,又是喝道:“虽是如此,但我妻女何辜!为何要那般对待?”
“妻女?你若要寻衅,还不如换个理由,为何以这般事情污蔑我?”陈子昂面有不屑,直接反驳道。
战场杀敌,各论手段,陈子昂对于谍报一事,也是熟稔无比。
但他却知晓赤凤军底线,故而从不沾染这奸淫掳掠之事,否则让主公知晓了,纵然功勋盖世,也少不了一个革职查办的待遇。
金无缺一时愣住,喝道:“不是你做的?那是谁做的?”眸中困惑丛生,却是弄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差错来。
只是一扫整个庭院,他见到那惨死的弟兄们,怒气油然而生,心知此刻继续纠缠此事根本无用,当即喝道:“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既然已经早就如此杀孽,那他就再无回头之路,只能朝着前方不断奔去。
“早该如此了!”
陈子昂一扬利剑,身形如电冲向金无缺。
只在空中,他身形瞬变,却是凌空之中化出三道虚影,分别自左右以及后方,直接攻向金无缺。
如今时候,那血元丹奇效已开,让陈子昂昔日所受创伤尽数恢复,尽展一手绝世剑法。
金无缺凝目观望,眼见四面八方皆是剑影,心知死关将至,也不管生命如何流逝,全身功力尽数灌入一对肉掌之内,双掌如盾护住胸前致命之处,只闻“铿锵”作响,却也勉力挡下此招。
然而,双拳难敌四剑。
只一会儿,金无缺全身上下,已然布满细密剑痕,剑痕虽小但点滴血液喷射而出,却令金无缺体力流逝越发严重,身子也重若铅锤,根本难以动弹,便是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陈子昂见到这一幕,心中一喜:“好机会!”三道剑影猛地一扑,直接朝着那金无缺杀去。
金无缺一时紧张,沉声一喝:“给我灭!”双掌之内,金光一闪,两道剑影“砰”的一声顿时溃散,但余下一条却穿破拳风,剑芒锐利顿时插在金无缺胸膛之前,纵有护体罡气防身,但鲜血飞溅、再添伤势。
“嗯!”
受此重创,金无缺足下一软,不由得单膝跪倒在地。
陈子昂长啸一声,只将那长剑抛入空中,喝道:“该结束了。”
长剑轻吟一声,吸纳万千剑气之后,如流星掠过,朝着那金无缺直接射去。
金无缺双眼微睁,眼前已是一片血红,虽是努力的想要挪动身体,但重伤之下再无力气,任由那长剑贯体而过。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
双眼微阖,昔日悍匪就此陨落。
陈子昂束手而立,虽是诛杀了眼前悍匪,但他心中却一片怅惘,看着这庭院之中鲜血淋漓,也不免感到头皮发麻,暗暗想着:“虽是结束了,但却早就如此之多的死难。这,真的值得吗?”
而在远处,那吴晨也难以招架安图的攻击,也一样躺在地上。
“死了,寨主死了。”
“师爷也死了,我们怎么办?”
“……”
一脸痴狂,剩下的那些土匪眼见自己的寨主和师爷全都死了,一个个莫不是胆战心惊,浑然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处置。
“杀!”
阵阵呐喊,伴随着人群从门口汹涌而入。
却是袁武、张德两人领着部众,又是重新回到城中,他们眼见那些土匪还在负隅顽抗,便一起杀向对方。
陈子昂不愿继续早就杀戮,直接开口诉道:“降者不杀!”
那些人听了,纷纷依照陈子昂的吩咐,身子整个蹲下来,双手抱在头上,任由那些士兵将自己押起来,等待既定的结局。
不管如何,活着总比死了要好!
此间事情已了,陈子昂对着那安图俯首一拜,诉道:“这里已经结束了,我也应该会庆阳府述职。只是这些事儿……”面有难色指了指那被鲜血浸泡,以至于土地都黑了的庭院,无奈道:“也就只有拜托你了。”
安图笑道:“我等皆是同僚,自当同舟共济。”